言情小说 > 紫晶梦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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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是真的了!你的表怕。经告诉我一切了!阿姨,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你不是说心似枯井,不再起波澜了吗?好!如果你想嫁。想恋爱,动了凡心,外面有那么多男人让你选择,那些你拒绝过的,如今还抱一丝希望的,你都可以找他们呀!为什么要找俞叔叔?你难道忘了他是有妇之夫吗?”

  这一番话说得以缘脸色惨白,几乎无法站立。谁都可以骂她、指责她,但绝不是她怀胎十月,以骨血哺育的女儿呵!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那么尊敬你们,全心全意的信任,你们竟在我背后偷偷摸摸做这种事……”灵均哭着说:“你晓得他们说得有多难听吗?说我们不择手段,说你勾引俞叔叔,说我先纠缠俞叔叔,再去迷惑……英浩,说我们是一对不知羞耻的甥姨!我一句话都反驳不回去,因为我什么都不知道,白白被人要弄,还要被当成妓女般辱骂,我好难过好难过呀!”

  “灵均!不要说那些可怕的字眼,因为你不是,我也不是呀!”以缘抱住她,忍不住哭了出来。

  “怎么不是?你和俞叔叔犯了通奸罪,人家的太太都闹到家里来了,你还能说什么?现在连我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灵均哭得声音都哑了。

  不!她和德威迢迢辛苦的爱,竟被冠上“通奸”二字?不!她不能忍受了,尤其是被自己的女儿误解,这太不堪了!以缘抚往心口,下定决心说出这多年的秘密。

  “我和你俞叔叔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和他在二十一年前就公证结婚了,我们还留有法院的纪录和证明,我们是有合法的婚姻关系。”

  灵均止住哭泣,瞪大眼睛。思绪在一刹那的空白后,才又将以缘的话—一消化吸收。

  她无法署信地问:“你和俞叔叔是夫妻……那另一个俞太太呢?我是说英浩的姑姑,她又是怎么一回事?”

  “那是一段好长好长的故事……”

  以线开始叙述往事,由她和德威的相遇、相恋、不顾家人反对私奔,到命运的诅咒、她生病、被迫分离。寄出死亡证明书,多年的血泪在空气中静静传诉着。

  她没有提到婴儿的诞生,她怕灵均知晓了父母,那隐伏许久的妖孽又要现身,去残害无辜的灵均。

  事实上,灵均已经受连累了,不是吗?

  故事说完,灵均有好一会儿无法言语,最后才说:

  “所以俞叔叔要找的是你,而不是我母亲。”

  “他一直以为我死了。”以缘说。

  “我还是不懂,第一次见面,他根本不知道我母亲有妹妹,对方以缘的名字也很陌生……”灵均回忆着说。

  “我以前用的是另一个名字,而他认为我死了,你母亲就不该有妹妹了。”以缘连忙补着破绽说。

  还是不对劲,有一些细节部分,灵均老是想不起来,但目前要操心的是未来,她问:“英浩的姑姑去吵了,对不对?你和俞叔叔有什么打算呢?他这样做,算不算犯了重婚罪呢?”

  “德威没罪,雪子,就是德威的太太,也是理直的。”以缘很平静地说:“德威有一张死亡证书,我若复活了,充其量也不过是遗弃他二十年的前妻,他不会有法律问题的。”

  “可是他回头找你,又和你在一起,不就表示他还爱着你吗?”灵均又问。

  “我们的事太复杂,一时也说不清楚。”以缘看着她说:“我反而比较担心你,英浩的欺骗实在太过份了!灵均,对不起,都是我们的错,我应该叫德威调查他的。”

  “我不想再提到他了!”灵均脸色一变,忿忿地说。

  “灵均,有苦就说出来,不要把痛苦埋在心里。我了解你是爱他的,这打击一定很大……”以缘柔声地说。

  “我才不爱他呢!他只是一只可恶的大害虫,他是蚜虫、线虫、蛤输、千足虫、草蛤、白蝇……只配我用杀虫剂把他喷死而已!”灵均咬牙切齿地说。

  “你要骂就尽情地骂吧!你这一生受到太多的委屈了。”以缘替她试泪说。

  这句话又惹出灵均无限的伤。她想起一出世就无父无母,那是连外婆及阿姨的爱都不能弥补的缺憾;而她的初恋,如此深深投往,却是人家手中的一场游戏。她何罪之有,要遭此侮辱及捉弄?只怪她太笨、太傻。太天真了!她早该知道,上天从不厚待她,既不给她父母,又怎会白白送她一个白马王子呢?

  就在她自文自怜时,外面响起敲门声和英浩急促的叫喊:“灵均!灵均!你在吗?你在就来开门,求求你!”

  灵均倏地僵住,她拚命对阿姨摇头,嘴唇紧抿,硬是不肯回答。

  “灵均!灵均!”

  英浩不断地叫着,门几乎要拍破了,直到有人过来和他说几句话,他才停下来。

  又过了几分钟,是离去的脚步声,四周又恢复全然的寂静。她们吐出那屏住的一口气,才发现脸都痛麻了。

  “英浩似乎有话要说,你真的不见他吗?,”以缘问。

  “我永远不会忘记他母亲说的那些话,如果可能,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谦田家或俞家的人,包括俞叔叔在内!”灵均倔强地说。

  但你却是道道地地的俞家人呀!以缘悲哀地想着。

  或许她应该说出灵均的身世,可是她真的好怕。她一生不求什么,但求灵均一生一世的平安幸福;还有德威,甚至是雪子和未曾谋面的凯中。凯雯,没有人应该受苦,但他们要如何做才能彼此共存,而不互相伤害呢?

  一切都是为了德威,他迷了她的前念和后念,迷了她的前世、今生和来生,框在意相中,要逃出他,千难万难呵!

  第七章

  德威离开俞庆大楼时,天已经全黑了。他本想直接到桃园,但想起还有一些文件在公寓,必须回去一趟。

  其实今天的会议并不长,但正好碰到吴律师,两人一谈,就是好几个小时。

  内容是有关更改遗嘱的。俞家男人一结了婚,有了孩子,都要立下一些身后的条款,以防意外发生时的争产问题。

  以前理所当然都给雪子母子三人,现在他分成两部份,一半归雪子、凯雯、凯中,一半归以缘和灵均。

  这更改主要是为了灵均。因为他知道,他若死了,以缘也活不成,先父后又失母,灵均就完全无依了,需要有更多生活上的保障。

  此外他又附加一条,死后要和以缘合葬,想他们一起躺在地底,不论是归于尘土或到另一个世界,死亡部不能阻隔他们的相守。

  最初,吴律师非常惊讶,有很久的时间不能恢复平静,直到德威拿出结婚证书和相关文件,再三解释,他才能接受。

  居于职业道德,吴律师会保住这个秘密,但德威是希望消息走露的,他第一次对俞家有关的人说这件事,其实并不难,或许他应该与雪子摊牌,他真不想再当违背自己心意的两面人了。

  “你还是要小心,你是‘俞庆’的形象,若有两个老婆,影响就大了,你一定要三思而行。”吴律师警告说。

  “你不觉得我当太久的形象了吗?”德威只回答说。

  一路上,他想着内心的这句话,仿佛大半生都是可笑荒谬的,只有意芊和以缘的名字,真正刻镂在他的生命之中。

  德威回到公寓,本想拿了文件就走,连鞋都没有脱,但经过客厅时,方桌上的一抹紫攫获了他的注意力。

  三朵水仙在晕黄的灯光下流转,紫水晶像透着一股哀怨,静静凝陈,散出幽幽的浅愁,像是失意极了!

  他恍如见到鬼一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紫晶水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以缘呢?物在人应在,它为何单独“流落”在此呢?

  “是我拿回来的,你很惊讶吧?”他身后有个声音说。

  德威猛转过身,看见雪子站在那里,脸色苍白憔悴,表情藏着冷冷的恨意。事已至此,他心中了然,一切是非敞开不可了。

  他用责询的口气,忍住激动问:“你去找以缘了?你把她怎么了?为什么带回紫晶水仙?它并不属于你,你没有权利那么做的!”

  “你竟然不否认?你竟然连掩饰罪行的最基本羞耻感都没有?”雪子像被引燃的炸弹,整个人强力爆发地吼着:“紫晶水仙不属于我,但也不属于她呀!你在说什么鬼话?我和你结婚十二年来,从来不晓得你是那么无情无义兼假仁假义的人!你为什么要有外遇?她哪里比我强,我又哪里对不起你了?”

  他很早就明白,雪子外表温顺,却是主见极强的人。但无论如何,他今天必须就事论事,不要让悲剧继续延伸。

  “雪子,这么多年来你一直是个好妻子,但你不觉得吗?我们的婚姻始终不温不火,不知何时起,火灭了、缘尽了,就除了两个孩子外,什么都不剩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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