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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喜了。”斐儿淡淡地说。

  “谢谢!”德铃掩不住欢欣的的情绪,“对了!半个小时后,我会送矽谷公司的人事异动表过去,这很紧急,告诉海粟一定要等我到才能去开会喔!”

  “好,我会告诉他的。”斐儿说。

  放下电话,斐儿无心再工作,便站在大片窗前,看着灰蒙蒙的天空。

  海粟的父母和德铃的父母……多幸福呀!甜蜜的家庭,有温暖的羽翼护卫着子女,不让他们受到风吹雨打。

  而她兰斐儿有什么?没睡一夜安稳的床、不知下一个落脚点、烧死的父亲、生病的母亲……没有一个人为她出头过,更没有一个人会替她说话,这世界就只给她一季又一季的冬天……

  正如今天早上,芝秀又神经兮兮他说:“没有人会娶你的,那个岳老板也不例外。人家看到我们房子那么破旧,我又病得不成人形,谁敢和我们结亲家?到处都是霉气、鬼气,斐儿,你是一辈子是嫁不掉了!”

  嫁不掉最好,因为,对斐儿而言,婚姻是另一种坟墓。

  她也不在乎别人的婚姻,只是海粟的,却让她的心沉重的要坠地。

  不!她不要感觉痛苦。不要看见、不要他在她的生命中又成为另一项特殊。她,必须快刀斩乱麻,才不会输去最后的根据地。

  十点二十分,她拿着一叠文件,走进董事长办公室。海粟抬头看她,脸上的表情高深莫测,“我以为你今天都不会进这房间了。”

  “有点不情愿,我怕被骚扰。”斐儿的声音不再冰冷。

  “性骚扰吗?”海栗扬扬眉,敏感的察觉到她的转变。

  “你说我逃不掉,所以,昨晚我想一夜。”她垂下眼睑说:“你要买我,但你能付出什么代价?”

  闻言,他站了起来,皱皱眉,用深思的眼光看着她说:“你和你的那些男朋友们,都是由谈判开始的吗?”

  “不!他们并不知道我的底细,所以,都是很纯情的追求和付出。”她看看墙上的钟,继续说“但你不同,你了解我,又很精明,我们应该彼此先说清楚,免得事后埋怨。”

  海粟仍旧机警地看着她。“我很讶异,你昨夜是如此坚决地拒绝我。”

  “难道你改变主意不要我了吗?”斐儿微笑地说:“那最好,我们也用不着谈判了。”

  “你休想!你以为你能来去自如.掌控一切吗?”海粟一把抓住她,恶狠狠地说。

  她不加以反抗,还故意让步履踉跄一下,整个人偎靠在海粟的身上。

  他的体温和味道,让她的胆子更大,只见她用柔柔的语调说:“你还不明白吗?你愈想要我,付出的代价就愈大。”

  她将他的手放在她的心上,唇轻轻地凑上他的,和十年则同样的招式,若不是海栗太震惊,就会发现到她的诱惑技巧一点都没有进步。

  突然,办公室的门打开,端着一张笑脸的德铃出现,在看到他们半靠着桌子的拥吻行为时,蓦地愣住,像是见着什么骇人的怪物似的。

  斐儿以为她会尖叫,但没有,德铃只是嘴一张一合的,仿佛要说什么,却又岔了气,然后报表洒了一地,转身拔脚就跑。

  海粟在德铃走后,才记得要放开斐儿。他狠狠地瞪着她,不知该如何处理这种突发状况。

  “你要我,这就是付出的代价之一。”她静静的说。

  “你……你真可恶!”海粟说完,便忿忿地走出去。

  斐儿蹲下来,慢慢收拾德铃掉了一地的文件。

  这只是第一关而已,海粟对她是如此热烈急切,可是,他的欲望能维持多久?若因德铃的发现便冷却,那她就太高估他了。

  可怜的德铃,她终将明白,人生的梦总是破灭的多,不过,她有家人可以慰借,未来依然光明,她永远都会比兰斐儿这个女人幸福的。

  * * *

  德铃跑回办公室,脚步转呀转的,手东摸一下,西摸一下,不知该怎么办?

  方才那一幕,像刀剐着她的心。岳海粟,她一向崇拜他,视他为英雄,没想到他竟然也受不了女人的引诱;而那个兰斐儿,自己对她推心置腹,把所学的倾囊相授。让她在职场上更成功,她却以抢夺海粟作为回报?

  那个不择手段的女人,明知道海粟和她就要结婚了,还主动投怀送抱,大不知羞耻、大没有人格了!

  德铃掩面想哭,却又哭不出来。听到有人敲门,她猛地抬头,一见是海粟,便狂喊:“你这是什么意思?别告诉我是兰斐儿不小心跌人你怀里的!”

  认识德铃那么多年,他还没见过她失控若此。不禁叹了一口气。

  在确定外面的秘书听不到后,他开口道:“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

  “你的错?那么说,是你勾引兰斐儿.不是兰斐儿勾引你的?”德铃杏眼圆睁的质问。

  那又是另一笔扯不清的烂帐,他不想解释,只说:“都有。”

  “为什么?你明明晓得她是个邪恶的女人,为何还躲不开她的伎俩?”德铃激动不已,“当初你是怎么说的?你说,由你监督,她才不会有桃色纠纷;你又说,绝不会被她吸引,而你也表现得对她不屑一顾,还要我当和事佬……结果。你们两个竟然……我觉得自己好像白痴,又好像有一块臭抹布往我脸上丢,你……你太今我失望了!”

  “你骂的话都对,我也对自己很失望。”他淡淡的说。

  德铃一愣,面对一个满脸悔恨又直道歉的人,再指责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她拿出平日的冷静说:“你现在要怎么办?明天……不!今天就辞退她,让她永远消失吗?”

  海粟走到窗前,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一方,“德铃,其实你并不了解我。你们都认为我生性开朗豁达。交游广阔、为人重义气,是领先群雄的‘狮王’。但你们错了,我去世的祖母就说过,我一身阳刚命,却又带着一股很深的阴气,而这股阴气会让我遇劫,人生不顺畅……所以,我想,我是不适合结婚的。”

  本来德铃正期待会听到一篇迷途知返的忏悔词,但设想到结果竟是如此。

  她有些颤抖地说:“你……你是要解除我们的婚约?”

  “我这种男人,你还要做什么?”海粟自嘲地一笑,“我不是个忠实丈夫的典型,以前我的女朋友们来来去去,你就曾笑过我是花心大萝卜。现在,在我们谈婚事的时刻,我又受不了女秘书的勾引。你应该庆幸,你是在婚礼未举行前,就发现我丑陋的真面目。”

  德铃瞪着他,眼中有悲有恨,久久才说:“你从来都没有爱过我,对不对?”

  他迟疑了一下,决定不再隐瞒,“对,我不爱你,但我喜欢你、欣赏你。”

  这话让德铃崩溃了,她开始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说:“我却一直爱你,一直在等你,以为我会是你最后的一个女人!我太笨太傻,完全被自己的天真无知骗了!”

  “德铃,你是个好女人……”海粟设法安慰她。

  “好女人有什么用?在你眼里却不如一个坏女人!”德铃悲愤的情绪一发不可收拾,“我不做了!我明天就离开‘伟岳’,我不要再替你做牛做马,不要再为了这鬼公司浪费我的青春了!”

  海粟设想到事情会那么僵,一向善体人意的德铃也会意气用事。

  他急急地说:“你怎么可以不做呢,公事是公事、私事是私事,你明知‘伟岳’不能一天没有你,你不能说放就放!”

  “你现在终于明白我的重要了?哼!你有本事,去找你那个表里不一、无耻淫荡的女秘书吧!”德铃抓起皮包转身走到门口,突然又像想到什么似的,回头说:“那个兰斐儿是故意的!她明明晓得我十点半会来见你,却和你表演那一幕,这根本是在向我示威嘛!岳海粟,如果你不早点除掉那个女人,哪天弄得身败名裂,到时可没有人会同情你。”

  德铃红肿着眼离去后,海粟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他知道,德铃会回来的。因为她热爱工作,有着女强人的理性及好胜心,只要她想通,必会原谅他的。

  所以,他最大的问题仍在斐儿,她为何要制造这场损人又不利己的闹剧呢?

  匆匆交代完德铃的秘书几件事,说经理休假几天后,海粟便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斐儿正在整理一份公事袋,一脸专注,仿佛不曾发生过任何事。

  海粟的右手往她桌上一拍,像要震碎她的镇静般说:“你为什么故意吻我?故意让德铃看到那一幕,你知道这对她有多残忍吗?”

  “在你想要我的时候,就已经对她残忍了。”她冷冷的回答。

  “不!那完全不同!”海粟阴狠地说:“我要你,只像一个少年恋慕着曾经莫名其妙被拿走的玩具,等好奇心满足了,就会弃之如敝履。但德铃不一样,她贤慧大方,高贵又善良,是当妻子的人选,在我的心中,她的地位远远超过你,你怎么能和她相提并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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