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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乌龟首先喊出来:“彩蝶,你来啦!”看到她就像对亲姊姊或亲妹妹一样亲切,而她照样随便给他一个姊姊式的笑容,心思全在小龙王身上。

  灵光之下,白鹤歇脚于树梢,仰首长鸣一声,瞬间变幻出人形,一身白衣胜雪,是个潇洒不俗的美少年。

  依然是小乌龟先行打招呼:“小鹤,真高兴看到你。”

  仙鹤童子飘然落地,笑得谦逊。“谢谢你,小乌龟,我才真的很高兴看到你和龙三,好象回到了天庭,四人一起作伴。”

  小龙王以低沉清晰的声音说:“我要的是五小仙,重聚,不管缺哪一个,总是遗憾。快告诉我,你们江南之行可有收获?”

  彩蝶仙子看着他,眼神是关怀而专注的。“我来说吧!龙三,你听好,小魔仙已经不存在了,她如今人在南京,化身为花无悠,身体也是花无悠的,并且已经嫁入楚国公府,乐不思蜀了。”

  “我不信!”小龙王很快的说:“你如何确定她是小魔仙?”

  “凭着她身上的莲花胎记,小鹤也可以作证。”

  “是的,龙三。”面对他谓似的注目,仙鹤童子的声音、沉挚又低柔。“除非有一天仙长渡化她回天庭,我们是再也看不到我们熟悉的小魔仙了。她变成了凡人,一个充满爱恨痴嗔的花无悠,亦是‘铁血公爵’仇炎之的爱妻。”

  半晌,小龙王的心里浮起了一阵迷惘的苦涩。

  彩蝶悄眼看他,心底在低低叹息。唉,他心里仍然只有小魔仙呵!即使小魔仙只当他是个玩伴,他的眼神仍时时追随着她,心里牵挂的永远是她。为了坠入凡尘的小魔仙,小龙王不顾一切下凡了,而她彩蝶仙子呢,则是追随小龙王而来。

  仙鹤童子永远是她的护花使者,只有小乌龟纯粹来凑热闹的。

  “龙三,”小乌龟小心翼翼的问:“我们是白忙了一场,秦宝宝不是小魔仙。

  怎么办?我要亲自去一趟南京吗?”

  “不,我要再确认一次。”小龙王意外的执着。

  “如果秦宝宝不是小魔仙,为何我一见到她就感觉亲切?为何她病在床上会令我心焦惶恐?为何……”为何亲眼目睹她衣不蔽体的和卫紫衣相拥而眠,他有一种想杀人的冲动。他不明白,又不能说与人听。

  彩蝶面色不愉。“谁是秦宝宝?”

  小乌龟早已看出了她的心事,提醒她说:“那是一位美若天仙的人间小妇人,我早告诉龙三不可太认真,一切随缘,毕竟,我们能修炼成人形并不容易,若不善加珍惜,恐怕也要跟蛇郎君一样坠入凡尘,历动千年。”

  他说得口沫横飞,自以为义正词严,精彩绝伦,哪知嘴巴都还没合上咧,小仙已跑得一个都不剩,真不给他面子。

  “喂,你们上哪儿去啊?”

  “叫了半天,比较好心、而且跟在最后面的小鹤传来声音:“我也不知道。

  龙三突然跑掉,彩蝶便追上去,我则去追彩蝶。你也快跟上来吧!”

  什么跟什么嘛!说了等于没说。

  小乌龟叹了口气:“这群冥顽不灵的家伙!唉,我们果真能修个正果吗?我看难啰!”唠叨归唠叨,还是追上去。好话三遍,连狗也嫌!小乌龟忘了,那些“好话”他说过不只三十遍,早已变成坏话。不快跑行吗?同样的话听到第二十一遍,比狗屎还教人避之唯恐不及。

  小龙王心想:“那只啰嗦的乌龟活该被炖作乌龟汤,我铁定见死不救。”

  事实上呢,他感应到秦宝宝正朝这方向而来,急着去证实自己心中所想,因此没顾上拿一堆狗屎射杀住乌龟嘴。

  ※※※

  打从山径走过,衣袂飘飘,田野翩翩。

  太阳舒展了笑颜,从云朵间露出脸来,风也为它帮衬,将乌云吹得老远老远,这又是阳光普照的一天。

  北陵山离村约六七里路,山势并不险峻,茂盛的林木喂饱了采樵人家的肚皮,山鸡兔獐等野味丰美了百姓家的餐桌。沿山道走走,沿途并无名山的特殊奇景,不过,顺着溪流而上,有一道小瀑布是八姓庄村民引以为傲的风景。

  卫紫衣终究是拗不过宝宝的央求,一行人来到了北陵山。贤妻良母型的席夫人预备起丰大盛的午膳,可以边赏瀑布边享用。席如秀被老婆差去街上买东酉,顺便打听了不少小道消息。战平带着一双弟妹不断助兴,他害怕不来会被宝宝整,她说随时可以为他作媒。

  私心里,卫紫衣是极愿意出来溜溜,住在别人家里虽说不至于感觉不自在,但是,天天看一个后母努力发挥母爱,而那位前妻之子早已过了需要母爱的年纪,看总觉得战平可怜,难怪他每隔两三年才肯回家一次。

  不过,这话说出来怕助长宝宝的气焰,当然要不动声色才好。

  一行七人或骑马或乘车,来到山脚下,开始挑战脚。

  “树林,”宝宝是静不住的。“山上的瀑布,会不会是我在梦里见到的那一个?”如今想起。已经没有了恐怖的感觉,当它是一种“梦兆”。

  卫紫衣握住她的手加紧了力道。“怎么你又想起来了”“我又没患失忆症,只是暂时不去理会而已。不过,我已经不害怕,因为我想通了,这也许是神托梦给我。”

  “托什么梦?”他可不明白她脑袋瓜里都装些什么。

  宝宝的大眼很欣悦的闪动着,极甜蜜的含着笑容。

  “我不是梦到一条银龙吗?或许,这意味着我将生一个龙子呢!”

  “傻念头!”这也叫‘想通’吗?他想笑又忍住。

  “我可是很认真的当它是一个喜兆哦!”她笑盈盈的瞅着他。

  “也好。”卫紫衣笑应,这结果总比她胡思乱想又吓出病来好得多了。

  “大哥也这么认为吗?”

  “那当然,不过,最好是顺其自然。”他敷衍似的说。

  宝宝却是很认真的期待着。当她追忆夜里的甜蜜时,有点无法控制心跳的加速,双颊浮上粉红的粉嫩的色彩。

  她不能也不愿拋开心中的期待,没有什么能破坏她新升起的幸福感。

  至于为什么突然那么渴望有孩子?她没去多想或许,童如梦遭金家以不能生育为由而休离,隐隐约约的刺激了宝宝心中某一概念不安的神经,害怕自己的幸福被人摇撼。她从来不怀疑卫紫衣有对她的感情如同她对他一样深浓,夫妻相处一切均圆满无比,幸福的笑声随手可得,但是,她的丈夫不是一般的升斗小民,他统领一个大帮派,他需要一个继承人!即使他可以不在乎,他那一帮兄弟也能安之若素吗?不娶则罢,娶了却又生不出一个继承人,难道只娶来好看的吗?现今的安静,难保三年五年后群起哗然。

  宝宝虽然任性,许多事都能玩笑视之,对于身体的不适,忧郁的情绪有时也会电光百火般的捉住她,尤其病中的日子最易多思,平日许多不在意的事都会一一活现在服海中,这才惊觉,原来不是真的不在意。

  “瞧你,”他转向她的目光柔情似水。“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又在想些什?你真是个单纯又复杂的小东西!”

  她几乎想大声的问:“假使我的身子承受不起生育之苦,你会在意吗?”她问不出口,只能紧紧地瞅着他,好象要印证存在于彼此之间的深沉爱情。

  而那正是她所需要的慰藉。

  “你究竟怎么啦?”他有点紧张的问。

  “不,没什么。”她短促地说。

  卫紫衣对她笑笑,眼光中表露的是疼宠之情。“你知道吗?宝宝,我愿做一切事使你高兴,使你不要叹息。”

  他的表情极度温柔,为此,宝宝露了真诚的笑,她心中的噩梦已除,觉得自己的念头有够愚蠢,莫非她还不够了解卫紫衣吗?真是笑话!

  他在地上摘了一朵淡紫色的香花,别在她的发上。

  “奇怪,你不戴任何首饰,看起来仍然明艳照人。”

  她抬起右腕。“我戴了玉镯子。”

  “那不算,人家不会太注意。”

  “你喜欢我珠围翠绕,像个贵妇人吗?”

  “我喜欢你就像你自己,我要你感到愉悦而不拘束。”

  她轻松地笑了,温柔而诱人的笑容,使卫紫衣相信她是无比幸福的。他但愿她能永远这样子的笑,他但愿他有足够的力量留住这副笑颜。

  “快走吧!我们落后前面的人一大截。”宝宝又精神焕发的吱吱喳喳:“我们两个‘会家子’会输给里小脚的,可羞不可羞?”

  “你想赢吗?夫人,我很乐于从命。”卫紫衣一转眼将她横抱在怀,施展轻功迅如快马的追上前头的人,这真是一件比吃饭还容易的事,因为席大人和战家姊弟等文弱百姓早已不支的在半途休息,任凭席如秀三催四请,只换来老婆一顿骂。

  “你看看人家,大当家是如何疼惜宝夫人的?你不会多学一学?”席夫人巴不得老公‘见贤思齐’,抱她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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