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纤长的手指抹过她棱线优美的唇,狡猾而得意地笑了。“妳果然是圣女!”
玫瑰讶然地僵在那儿,像个受惊的小孩。天呀!她方才的脑袋里出现一幕两人热吻的画面。
这个“邪二”的家伙,心中有歹念,想非礼她圣洁的唇,而且被她看穿了。天啊!她居然能看穿他的心思。
怪了,他心中有邪念,为何碰触她时,竟能平安无事?
“妳相信了吧!”他的手还留在唇边,彷佛意犹未尽,好似那儿还残留着某种她的味道。
她像是突然发现自己有特异功能般地不敢置信,甚至有点惊慌失措,全身颤抖得厉害,几乎没一处是静止的。
“我想知道,你找上我到底想做什么?”真倒霉,为什么是她?为什么不是蚯蚓呢?她才不想当什么圣女嘛,准没好处的。
“妳不是想和人谈恋爱吗?我就是专程来和妳谈恋爱的!”他说得简洁有力,煞是理直气壮,好像她这辈子只能和他一个人谈恋爱般地天经地义。
“你专程来和我谈恋爱?”天啊!难道是老天爷听到她的祈祷了?
玫瑰又惊又喜,舌头打结,眼睛也忘了眨,只是盯着自称是专程来和她谈恋爱的男人,像个百口莫辩的天才雄辩家。
见她可爱的模样,他终究忍不住将她搂拥入怀,浪漫的分子围拢过来,耳边彷佛有曼妙的音乐声响起,轻簇着两人翩翩起舞。
就在圣王欲低头亲吻她时,她突然伸出一根食指挡在中间。
“对不起,没考上大学以前我不想谈恋爱,谢谢你的好意!”虽然他有点怪异还带点霸道的任性,但他真的挺吸引人,要她说出这句话,其实有些口是心非,但是女人应该矜持一点,老爸不是常这样训诫她的吗?
圣王轻轻地将那根挡路又碍事的手指移开,因为这一吻原是给她的见面礼。“我一定要和妳谈恋爱。”他的唇再次缓缓靠近。
玫瑰又伸出另一只手来,摀住自己的双唇,像是捍卫山河的爱国志士。
“如果你那么想谈恋爱的话,找别的女孩吧,蚯蚓不错,你可以考虑一下哦!”她都不晓得自己在说些什么了,明明很想找个人来爱她、疼她,却满嘴胡言乱语,硬把帅哥推给蚯蚓,没想到她会有这么高尚的情操。
他坚定而严肃地重述一次。“这么说吧,妳只能和我谈恋爱。”
“为什么?”她觉得这个人的逻辑很奇怪?谁规定她只能和他谈恋爱。
他的耐性备受煎熬,连想一亲芳泽都得一等再等,他可是她的圣王呢!
他有点忍不住地咬牙切齿道:“因为我是圣王,是妳『唯一』的爱人!”
玫瑰噗嗤笑出声来。“原来你就是那个乱定天条的『圣王』!”她突然觉得这个男人霸道得有点夸张,又有点好笑。
这时,昏沈许久的洪医师,似乎慢慢醒转过来,蠕动着肢体,勉强地想睁开眼来,他觉得自己像睡了一大觉似地。
她走向父亲欲搀起他。“忘了告诉你,想和我谈恋爱,还得经他同意呢!”她的圆杏眼抛向父亲。
才徐徐转醒的洪医师,彷佛听见女儿的声音,却怎么也张不开眼来看她。
“不关他的事!”
圣王面无表情地用手轻轻一挥,像有一股熏风吹向挣扎着欲起身的洪医师,他随即又应声倒下,再度陷入深深的睡眠状态。
“你别对他乱来!”玫瑰伸手去感受父亲的鼻息,她以为……
“他只是沈睡了而已,至少明天中午才会醒来;醒来后,什么也不记得了。”他的醋意飞上心头,不懂她为何那么在意那个老男人的安危,却毫不关心远道而来的他,甚至连句问候都没有,只会处处忤逆他。
他紧皱眉头,用力揽住了玫瑰的双肩。“这是妳和我之间的事,谁也不能介入。”
她挣开身,往后退了一步。
“你到底是谁?”普通人不能那样让人说睡就睡的,何况父亲还是医师,不是那么容易催眠的。对于眼前这个人,她心里真的有点发毛,虽然他似乎不会加害于她,但此人究竟是何来路?
颓丧的神情溢于言表,圣王的爱意像遭到无情的摧残,好强的他,怎堪如此被人对待。
“圣女,没想到妳真的把、我、忘、了!”他那对炯然若火炬的明眸,闪亮地凝视着她。
“我不是什么圣女,我叫玫瑰,洪玫瑰。”她全身戒备地防护着敌人的任何举动。
没想到生死轮让她的记忆全部丧失,彻底的消逝,荡然无存。
“我会让妳想起来的!”他改弦易辙了,不再强行蛮力逼她承认一切。
拾起地上的披风,他悠悠地说道:“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让妳穿过生死轮,寻找『秘方』,都怪我太宠妳了。”
这番欲去还留的话,引起她的好奇。
“什么『秘方』?”
虽然她不承认自己就是他口中的圣女,但是心上总有点异样感,好像圣女的事多少与她有关联似的,不能狠心地完全置身事外。
他回眸一瞥,没有霸气、没有威胁,有的是深情的留恋。
“那已经不重要了。”
她上前攀住他的大手掌,不让他离去。
“不行,你一定要说。”难道是生发水的秘方?圣族之星有很多秃头的人吗?
“妳承认妳就是圣女了?否则为何如此关心这件事?”他反掌紧握住她的纤手,四目相凝。
“不是啦!我是在想,你们圣族之星的人,如果真有秃头的烦恼,也许可以试试生发水或植发,再不然就买顶假发喽。这是目前我仅知的『秘方』,提供你做参考。”她不忘偷瞄一眼他的头发,还好满多的,短期内应该不会需要她的秘方。
圣王叹口气,不知她在胡说些什么?她是故意岔开话题的吗?刁钻的圣女,她究竟在玩什么把戏?明明就是圣女,为何死不承认,她的脸、她的身体、她的一颦一笑,还有谁比他更清楚啊!
“妳本来只要维持宇宙的和平即可的。”他的情绪直翻搅,不得平静。
“哦,对不起,这个责任太伟大了,我只是个平凡人,担待不了!”她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了,哪有心力去管什么宇宙的和平。
“对!妳当时也是这么对我说,说妳只想当个平凡的女人,永远守候在我身边,不想再出使到别个星球,参与他们的战事了,所以妳想……”
“她想怎样?”玫瑰惯性地撇清自己和圣女的不同主体,仍不脱好奇宝宝的个性。
圣王爱欲交加望着她。“妳想生一个孩子,来接替妳的天职。”
“她想生个『圣女』?!”这个逻辑有点好笑,圣女想生个小圣女来当圣女。
“那就生啊!”话才出口,脸跟着红了,看了圣王一眼,那微红宛如加上了火,更惹得燥热攀爬上她的嫣颊,暗怪自己为何说话不经大脑,活该!
“咦?万一生出个儿子,那怎么办?”她的怪脑筋又转不出来了。
他沈吟默然,许是被问倒了。
她像自我解嘲地说:“很简单,那就叫『圣男』好了!”她呵呵地笑着,见他面无表情,自己也不再自讨没趣。
“问题是妳不知道如何才能生出孩子,所以未经我的同意,便闯生死轮,说是要去寻找『生孩子秘方』。”他悠悠缓缓地诉说着,像在说一件悲伤的陈年往事。
但她却觉得好笑,好像他正在说一个笑话,而且是铁着脸孔说笑话。
高明,没见过这么酷的冷面笑匠。
“这是你们那里流行的笑话吗?”故意把常识说成没人懂的秘方。
圣王不懂什么笑话,他从来不说笑话的。
瞧她笑得开心,他不禁好奇地问道:“妳已经找到『秘方』了?”他向前逼近她一步,双臂一张,像要强“抱”她。
她忙手忙脚地护住“三点不露”。“别看我,我不知道。”
见她激烈的反应,他沈吟片刻,似乎想感应她的心意为何,只是徒劳无功,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知道这件事很难,妳放弃吧!”他温柔的话语,像一阵清风拂面。
玫瑰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奔进房去。“你等我一下,我去找找看还在不在?”一溜烟,人影消失在房门内。
里面传来一阵辟哩啪啦的翻箱倒屉声,旋即人又冲出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对着他的脸直呼喘。
“这个给你,你回去好好研究,『秘方』应该就在里面。”
圣王接过一本书,封面写着“健康教育”第一册。
“真怀疑你到底有没有念国中?”还自封为圣王,居然连“那种事”也不知道,可见他们那地方有多落后。
圣王快速地翻阅着,还不时抬眼看她,眼里含着不可思议的惊奇。
“书里面有两章比较重要,借你带回去仔细看吧!”她一向很慷慨的,如果是要生发水,那她可没,健康教育课本送他都没关系,她还有一堆当年应付联考的健教参考书,可能躺在书柜里的某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