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我怎会知道你要结婚的事!”他的脸上尽是不谅解。“你怎么可以自己跑去结婚呢!”那他怎么办?
十年了,江阔云一点也没变,还是那个德行,霸气十足又狂傲不驯,好像她这辈子就只能嫁给他似的。
余岫故意拿翘地倔起性子来和他作对。“我结婚还要经过你同意吗?”心里却偷偷欢喜着他一点也没变。
江阔云也毫不客气地说:“当然!说,是谁吃子熊心豹子胆敢说要娶你,我非打得他跪地求饶叫不敢——”
余岫信以为真地张开手臂,护住正在梦乡的方济。“我不准你打他!”
哦,她那决绝的语气和一副忠狗护主的态度真是伤了他一腔单相思的苦心孤旨,他找了她十年,虽然比王宝钏苦守寒窑十八年还短,但也不该只等到一句令他寒彻心头的话吧。
他的手指越过余岫的身子,直趋方济的下巴前,那只满是嫉妒的手只要用力一扣,就可以取对方的命。 “你就是要和这家伙结婚?”余岫慧黠圆滑地用手心把江阔云的手指挡回去,可不能让这个冲动成性的家伙造成机上暴动。
她故作开心地点点头,咚咚两下。“是呀!”其实她的脖子是百般的沉重和不愿意。
看她那副幸福小女人的模样,江阔云简直妒火中烧到要爆了。
“你呢,结婚了吧?”像他那样多金又多情还是个英俊的公子哥,大概很多女人抢着要嫁给他吧!也许已经是几个孩子的爸爸了,她还傻傻地暗恋着他,真是白痴啊!
他不答,反问,还一脸不高兴。“这家伙碰过你哪里?手?嘴?还是——”
他的眼睛在她的上牛身梭巡着,最后停留在胸前两团小而挺的凸起处。
余岫气恼地瞪着江阔云,瞧那眼神和语气,好像她的身体产权是归他所有似的。
母亲说的真是一点也没错;那些以玩女人为志业的纨挎子弟,总自以为是地把女人当作男人的附属品、手心里的玩物。等到哪天玩腻了,就毫不留情地随手一丢,像个破旧的洋娃娃一样。
“他是我的未婚夫,想碰哪儿就碰哪儿,完全不关你这个外人的事!”
“不关我这个外人的事?你忘记了吗?我以前就说过,除了我,谁敢跟你说句话或碰你一根寒毛,我就打得他满地找牙!”
她怎么忘得掉呢?江阔云那种霸道的爱法,一度还教她发飙呢!
“那已经是年少轻狂时代的陈年旧事了,你还在当真啊。十年了,我们都长大了,你成熟一点行不行!”
她真是越说越气,越气就越大声,旁边的方济移动了一下身子,幸好换个姿势后,又继续睡着了。
吓出了一身汗来,还怪起江阔云。“你讲话小声一点!”
大声的人可是她哪!他根本就气到不想说话,只想打人!
“对我而言,十年如一日!”
听到江阔云这么笃定的告白,尽管狂狷,却令她感动得几乎泫然落泪。只是她已不是昔日的余岫了,没资格接受他的爱了。
强装出一脸幸福洋溢的准新娘喜悦。“恭喜我吧,我下个月就要结婚了!”
老天爷为何如此安排?让她和江阔云在飞机上重逢,旁边还坐着准夫婿方济,教她连开心也不能表现出来,想逃也逃不掉。两人十年后重逢的喜怒哀乐全被压缩在这一块三人座的小小空间里。
江阔云锐利的眼神,冷静地凝视着因压抑真情而嘴唇微微发抖的余岫。
“我不会让你和别人结婚的!”
那话撼动了她原就不坚定的心情,颤巍巍地拉住方济的手,嘴里说着警告的话,却是有气无力。
“江阔云,你别乱来呀!”可是自己明明还爱恋着他的!
他受不了余岫当着他的面亲密地拉住别的男人的手,他的眼睛嫉妒得几乎要喷出火焰。
“谁也别想把你从我的身边抢走!”
余岫的心口怦怦乱跳,一如十年前那个雨中的早晨。她第一次遇见江阔云时,就是这种惊天动地、排山倒海而来的强烈感觉。
“江阔云……”那不正是她想要的爱吗?那种天雷勾动地火,令人喘不过气来的狂情烈爱吗?
他炯炯地注视着她,不甘愿地说:“我就是要你爱上我!”霍地站起身来,走回自己的座位。
她被江阔云那刚烈强悍的爱意震住了,有几秒钟里,她是完全傻愣的,直到江阔云又兜回来。
冷着——张脸,咧地一声,硬把她那只握住方济的手扯开来,才怒气冲冲地走回他的座位去。
余岫先是吓了一跳,继而被他那充满醋劲的动作给逗得露出长年来难得一见的灿烂笑容。
“发生什么事了?”
方济又醒来了,一阵东张西望。“已经到中正机场了啊?”
她望着这个白开水似的男人,心里有点苦闷,因为一个她即将要嫁的人,却完全不知道就方才那片刻里,她的人生似乎又逆转回来了,回到当年的青春岁月。她再度遇见了自己最爱的男人,她是多么想张开双臂投向他的怀抱,却因为身边有了方济,才黯然压抑下来。
余岫的内心挣扎着,她好想跟方济说:“我不想和你结婚了!”但是在台湾等她回去办喜事的母亲绝不会同意她如此任性,啊!好难过啊!
望着方济那副完全局外人的表情,她只能无力地说:“飞机根本还没起飞呢!”
江阔云,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她就要嫁人了啊!
第七章
如果不是她要结婚了,而且是母亲千挑万选的对象,母亲怎么也不会放她回来台湾——就是怕她会和江阔云旧情复燃。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他们这对阔别十年的高中时代的学生情人,竟然就在回台湾的飞机上重逢了。母亲若知道了,是不是会再次的赶她去美国避开母亲嘴里所谓的“危险情人”呢?
只有那个不知死活的江阔云昨晚还敢打电话到她家里来,幸亏母亲忙着张罗她的婚事和喜宴,没空接电话,否则她可能要原机再被送回美国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压低声音,怕母亲听到了。
“我想见你!”
江阔云吐出简单的几个字,却是言简意赅,足以撩拨她原已不平静的心湖。
“我没空!”天知道她有多想说好!
江阔云不死心。“那和我吃个饭总可以吧!”
“我就要结婚了,你别白费工夫了!”她要不断不断地警告自己别胡思乱想,一切的一切,母亲早就安排妥当了,谁也破坏不了的。
江阔云有点泄气又难过。“只是请你吃个饭都不行吗?”
他征服了全世界,却独独对余岫低声下气,真是上辈子欠她的。
“我……”
她真的快要不行了——她的意志被他动摇了——她的口气犹豫了——怎么办——
“余岫,是谁打来的电话?”
身后传来母亲的声音,她连忙胡说一通。“我没空,再见!”
望着“哐啷”一声挂断的话筒,她的脸色沉下来,心在滴血
母亲已然来到她的身边了,眼神凌厉地注视着她。“你在跟谁说没空?”
“是方济啦,他说明天要约我吃饭!”她的手指赶紧藏到背后去,因为抖得太厉害了。她向来不习惯对母亲说谎,心口也猛跳得厉害。
母亲一听到是方济,马上眉开眼笑。“那你还说没空,赶快给他回个电话,说你要和他一起吃饭啊!”
如果母亲知道来电的人是江阔云,还会像当年那样——哭二闹三上吊,威胁自己的女儿放弃心爱的人吗?
十年前的地放掉爱情,选择了亲情,十年后呢?她虽然长大了,但是可以选择的空间却变小,因为她已经答应要嫁给方济了!
“不行!”她回答得太坚决了,立刻引来母亲的侧目,母亲最敏感了。
她马上一脸苦恼地说:“因为我跟XX医院的院长约好了,明天去报到顺便上班,开始接手看病患,所以真的没空啊!”
一听到女儿是为了工作赚钱,才放弃约会,母亲也不好多说什么了。
“怎么不先休息几天,干嘛那么早开工?你们就要结婚了,该多陪陪方济,才是最重要的!”
“因为你女儿是个工作狂!”没有爱情的日子,她只好用最爱的工作来填补空虚。
何况她宁愿上班,也不想和方济出去,结婚之后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机会多得是呢!
母亲又叮咛她。“总之啊,像方济这么优秀的青年才俊,一堆女孩子抢着要呢,你要好好把握,对人家好一点,别冷落了他!”
“有人要就拿去吧!”她还省得苦恼,觉得对不起他。
“不准胡说八道!”
她常在怀疑方济是不是给母亲吃了什么药,否则母亲怎会如此喜爱他,简直当他是天仙雪莲似的宝贝。
“是!你放心,方济知道我一回来就马上投入工作努力赚钱,他高兴都来不及呢!”
而方济的最爱不是她,有点可悲吧?他最大的兴趣是赚钱。不管股票、基金、债券他都爱不释手。最常看的书不是医学新知,而是教人如何投资才能赚大钱的杂志,像“财富”、“商业周刊”等,那些她连瞄都懒得瞄一眼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