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门大叔蹲下身来,尽量让视线与她同高。“大少爷还没回来哪!”
她倏地爬起来。“他还没回来?!”吓了大叔一跳,明明看她刚刚还软趴趴的瘫在地上,怎么忽地一下子就弹起来像只刺猬,连声音都变得宏亮有力。“他还在安慰那位大婶!”
“大少爷回来了!”守门大叔喊了一声,自动退下。
哼,居然安慰到现在才回来,他会不会安慰得太久了一点?!气得不想正视他,故意背对着楚岩。
“什么大婶?人家是琴棋书画才艺美色兼具的花魁。”楚岩喜欢看她吃醋的俏模样,所以就又倒了一缸子的醋喂她。
“哼,什么花魁了不起呀!”从她嘴里吐出来的每一个字,果然酸得不得了。
楚岩阵阵得意。“是啊,哪有你花大小姐了不起,你还会“葵花宝典”呢!”说着,忍俊不禁噗哧出声,连穿针引线都不会的人,还说会葵花宝典,这个笑话超级厉害!
敢嘲笑她?!花蝴蝶霍地转过身,怒气冲天地瞪着楚岩,那忿怒的眼神彷佛两把炽烈的火炬。
“我再怎么了不起,也没你楚大少爷厉害,从上午就到藏舂阁安慰那位花魁大婶安慰到天黑了才回来,体力不错嘛!”会不会安慰得太久了一点呀,她咬牙切齿在心头。
嘻,这丫头的醋劲儿果然来势汹汹,好不威猛!
“娘子可别误会了,相公我只是听那位大婶弹弹琴罢了!”其实上午她前脚一踩出藏春阁,他后脚就跟着离开了。“如果你吃味的话,咱们现在也来“谈情”啊!”他还卖起乖来了。
“谁要跟你“弹琴”?!”她别开脸去。
楚岩走到她面前,托起她气鼓鼓的下巴。“不“谈情”,那么“说爱”也可以,娘子。”
她就是气他那副从容模样,好像完全将她玩弄于股掌的那般得意。
甩开他的手。“谁要跟你说爱?”以为这样哄一哄,就可以消她的心头妒火了,没那么简单!
楚岩唇角含笑,眼神暖昧地说:“如果娘子不想“说”爱,那么用“做”的,我也不反对。”
这个满嘴下流龌龊的家伙说哪儿去了?她转过来瞪视着他,容容说爱一个人眼神会自然流露出来爱意,她就瞅着楚岩的眼睛瞧,很用力地瞧着,除了净想占她便宜的邪恶欲念之外,啥狗屁爱意一点踪影也没见着。
“你给我进房间去吧!”还是趁她没被他气死之前,快办正事要紧。
楚岩以为诱惑上床的诡计奏效,眉开眼笑地一把将她抱起。“没想到你比我还急。”
是啊,怎不急?!她此番抱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决心而来的,不速战速决,难道等着被老虎咬一口才走啊!
“你干么抱我?!”她机灵地挣扎着跳出他的怀里,想吃她的豆腐,门儿都没有!
迈开大步地走到楚岩的房门口,啪啦叽,砰——又跌倒了!
早知道让他抱着就好了!
楚岩像是听到了她内心的后悔,弯下身去,拦腰一抱,她又重回楚岩温暖又安全的怀里了。
“娘子,你今晚穿得如此美艳诱人,行动一定很不方便,就别乱跑了,否则摔得鼻青脸肿,我会心疼的,还是乖乖窝在相公的怀抱里吧!”
她不知道楚岩是不是真的会心疼?倒是她的肉真的好疼!
噘起嘴唇,无辜又无奈地望着楚岩教训人的凌厉眼神,好像她永远也甭想逃出他的胸怀之间似的。
虽然性格顽强犹想反抗,但是她已经跌得伤痕累累了,实在不宜再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吧!
楚岩第一次见识她的女红妆,青丝盘头,美颜丽姿,红袖云衫,煞为惊艳,打从方才一进门看到她的倩影,他的眼神就被吸引住,再怎么洒脱摆酷还是无法离开那只美丽的花蝴蝶啊,像中了她的蛊,不由自主地紧紧搂住那引人遐思的娇躯。
“哦,别抱那么紧啦,我快要不能呼吸了!”她头一遭跟个男人这般亲密,居然会脸红心跳,全身发热,甚至头晕目眩,像发病一样,好可怕!
瞧她狂野的小脸蛋上扑上两朵红晕,又俏又媚,他要用多大的定力才能克制住自己不去亲吻她,只能深情浓浓地凝视着那双娇嗔懊恼的明眸,而他的手非但没有稍微放松,反而更用力地拥着,即便此刻将她热热地抱在怀里,他的心里仍担忧这只狂野的花蝴蝶会翅膀一拍就飞走了。
她的耳朵被迫贴在楚岩的胸口上,亲近得几乎可以听见他凌乱的心跳声,震耳欲聋。他在紧张什么?脉搏这么不规则。
有件事一直迷惑着她,也许现在是发问的好时机。
“你为什么一定要娶我?”他跟哥之间的烂赌注,根本没必要那么认真嘛。似乎整个诏安县的百姓都知道这件事,五天之后,楚岩就要登门迎娶花蝴蝶了,因为花峰铁定赌输的。
她虽然有种被逼上梁山的恶劣感觉,但是楚岩好像没有必要非接受一个像她这样女扮男装上梁山的恶女啊?!他是不是小时候跌倒,长大医不好?
“因为我喜欢你。”这样回答够清楚了吧!
眼看他的嘴唇又越来越靠近她了,一副兵临城下无人可挡的霸气,花蝴蝶忙中生智以手将四片险险要黏在一起的唇瓣分隔开来,咻!差点又被他揩油了!
“你喜欢我,我就要嫁给你啊?!”其实对于他的回答满意得不得了,甚至暗爽得快要内伤,但是表面上仍要“ㄍㄧㄥ”出一副高难度猎物的姿态,想要把诏安县第一奇景娶回家当纪念品,没那么容易的。
楚岩耸耸肩,自信满满地说:“想后悔也来不及了,你已经爱上我了!”
花蝴蝶抿嘴瞪眼,想反驳却找不出强而有力的辩词,急出满头大汗。他怎么看出来的?是她的眼神泄漏了心中的秘密吗?
闭起眼睛,任谁也不能明察她的秋毫。“我会喜欢你这个见了女人就伸出魔掌的下流胚子,哈,别痴人说梦话了!”她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还身陷敌人的怀抱之中,这样的挣扎只是在作困兽之斗罢了。
“除非,你敢睁开眼睛,当着我的面说“你不爱我”。”他的手臂像铜墙铁壁似地紧箍着她的身体,像一种无言的警告。
偏偏倔强的花蝴蝶硬要跟自己的心意唱反调来和他作对,她就是不一让他称心如意。以气为力,意气用事地扬起下巴,连手都插到腰上去了,瞪大了眼,吸口气补充胆量,然后很用力地宣誓道:“听好喔,我不——”
话还没说出口,楚岩见她的手已挪开他用,正是乘虚而入的好机会,吻住了那张言不由衷的小嘴,恣意放肆地长驱直探芳泽,吸吮住平时伶俐如簧的舌,教训它不该鼓动谎话的出口,出卖真情。
花蝴蝶再度被他厉害的唇功所震,同样感到手软脚软、四肢无力,头晕目眩外加口干舌燥,间或发出几声抗拒的低哝吟音。“放……开……我……”她的手却更使劲地紧勾着楚岩的颈项。
“说你爱我。”
楚岩边吻她的唇,边蛊惑她的嘴。
“我爱你。”在楚岩的煽情拥吻下,她早已浑身发烫,连意识也被蒸发了。
“说你想嫁给我。”
“我想嫁给你。”她像个牙牙学语的孩童,一句不漏地随着楚岩的低吟声呢喃着。
楚岩得意地吻上她的颈耳之间。“乖,这才是我的宝贝娘子!”
“乖,这才是我的宝贝娘子……”楚岩被她毫无意识的学话举动逗笑出声,她的魂魄才“咻”地冲回本体。
“什么宝贝娘子?!”状态不错,还记得刚才的话尾,没有完全降服在楚岩的高超吻技之下。“我在说什么东西?!”
房门咿呀一声,守门的大叔正好端来一盆洗脸水,强忍住笑意说:“少奶奶刚才说……你爱大少爷,你想嫁给大少爷,还要当大少爷的宝贝娘子——”噗哧,爆出笑声,转个身,赶紧开溜。
花蝴蝶倒抽口气,瞪大眼珠,猛然从楚岩温暖又舒服的怀里跳下来,膝盖忽地一软,差点站不稳。
“我怎么可能讲出……那么恶心的话?!”刚才明明就是被他吻得浑身发烫,头晕眼花,目眩神迷,还有点快活——酥麻,却硬要称恶心,看来是面子问题作祟。只见她插着腰,愤慨地质问:“楚岩,你究竟对我下了什么毒——手?”她可不好意思说出毒唇,或是毒舌之类露骨又肉麻当有趣的话。
“别慌张!”他倒安慰起她来了。“你只是说出真心话罢了,没中什么毒——手!”故意学她的腼腆。
她却真的腼腆起来,又气自己的没出息被楚岩给拐了,一时又羞又恼,胀红了一张俏脸蛋儿。
“哼,想拐我上——”讲“床”字太敏感了。“——当!门儿都没有!”她气嘟嘟地嚷嚷着,转身就要离开这间充满诱惑少女出轨的罪恶渊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