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杨家有女初长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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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继羽一双怒目在瞪视他良久以后转为狐疑,他转头看向沈东白。沈东白则瞅着问嗥一脸深思.最后他直接把话点破。“应该把话说明白的是你,我们没有人有义务看你的脸色,你对谁不满?”

  沈东白的话直截了当,却教问嗥陷入五里雾中,摸不着头绪。

  他的表情不仅狐疑,同时伸手摸自己的脸,“我对你们摆脸色?”

  商继羽和沈东白两人对看一眼,怎么问嗥自己不知道?

  商继羽皱起眉头,“你真的假的?多久没照镜子了,看看你一脸阴沉,你自己会不知道?”

  有这回事?问嗥眼底浮着疑问。

  “也许你应该想想,你上一次露出笑容是什么时候。”沈东白同情地看他一眼。

  问嗥还真的认真想了,只是愈想眉头钻得愈紧,他居然会想不起来。

  看他这副样子,商继羽不屑的眼底多了抹同情,“真他妈的不知道你怎么回事?”

  问嗥看他一眼,其实,他一直都知道自已是怎么回事,只是经由他们的提醒,他才知道自己成了什么样的人。

  “小问、有事情困扰你?”沈东白审视他,一向认为没有什么事情能够瞒过他的眼睛,而且他们还是一起共事的伙伴.但他居然看不透问嗥的心事,这一点颇令他受挫。

  问嗥沉默下来,商继羽马上推他一把,“喂!你少给我装哑巴,有事就给我说。”

  “……没事。”问嗥干涩的音调仿佛有说不出的苦衷,他大概不知道自己的脸色看起来多凄凉,起码沈东白和商继羽两人都不忍心再追问下去。

  日子照样过,而问嗥也发觉到自己变得愈来愈冷僻了。再这样下去,好吗?对吗?

  他知道因为他对凯茵还有着深厚的期待,他还等着凯茵回报他的爱,所以他的失落感、他的空虚才会这么大,这么深,这才导致自己变得冷漠。他也知道这样不好、不对,但他也无法可想,无法改变现况,除非……他能够对凯茵死心。可能吗?他能够对凯茵死心?不,他不可能做得到。

  也许他能够试着调整自己的心态,忽略凯茵对他的“毫无感情”,那么他们可以生活得很愉快,凯茵不是也对他和颜悦色吗?凯菌不是事事都顺从他吗?只要他把这些都当成是凯茵对他的爱,只要他欺骗自已凯茵只会对“问嗥”这样做,不是对“丈夫”,不是每个成为她丈夫的人都有的待遇,只要他骗得了自己,他这一辈子照样可以过得很美满。问嗥嘴角勾起一抹苦涩和讽刺的笑。

  可惜他做不到!他永远也做不到自欺欺人。

  到底他还得等多久,才能等到凯茵来爱他?

  这个问题,直到一年后,直到他变得更加冷酷,他才终于有了答案。

  答案是,他可能永远也改变不了凯菌,他必须死心。

  几番挣扎下来,他终究还是得作一个决定,即使他很可能依然做不到死心。

  第五章

  夕阳西斜,窗外的树影投映在豪华的室内,他刚好站在那参差交错的阴暗里,背着手,脸上显得深沉而阴郁。他给予人的感受,就仿佛隐在重叠的树影下,阴暗而看不清楚的表情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问嗥缓缓的皱眉,五年够长、够久了。他也等得够长、够久了。

  说他不够耐心也好,说他在道义上违背了终生对她不离、不弃、永远厮守的誓言也好,总之,他必须在众人给他冠上更多的冷酷、冷漠甚至无情等字眼之前,在他的心也变得没有热度之前,和她分开。

  他无法再等待下去,在他毁了自己以前,他必须下定决心和她分手。

  即使他依然那么狂热的爱她,迷恋她。

  二十九岁的问嗥,头发剪短了,曾经澄澈炯亮的眼神如今深了、黯了、沉了,开朗闪耀的笑容早已不在,替换的是一脸的深沉、阴郁。成功的事业衬托他更有自信、更具魄力,同时更成熟、更冷峻.散发着-股不同于过去的独特吸引力。

  他从窗前转身,深郁的目光落在妻子身上。

  五年的时间,不曾在年已二十五的杨凯茵身上留下丝毫痕迹;即使她垂腰的长发按时修剪,维持不变的长度,她吹弹可破的肌肤依然白皙澄透,她樱红的唇瓣依然鲜嫩诱人,她剪水秋波依然流转着不食人间烟火的灵气,她完美纤柔的身材毫无增减一分,她甜美的声音也依然如春风轻柔。

  只是问嗥已经知道,在这副倾城的美貌下,是一颗训练有素的空洞之心,他无法丰富它,他差点也使自己的心变得空洞,而他已经使自己变得冷漠了。

  他凝望他美丽如昔的贤妻,嗓音低沉略带冰冷的说:“我想暂时分居,我会搬出去。”

  杨凯茵原本不知道丈夫提早下班是为了什么事,她坐在客厅里,翻着食谱,想着给丈夫做点什么晚餐时,他突如其来的话教她怔楞了好久。她不太了解丈夫说“分居”的意思,他说会搬出去……搬出多去久?

  问嗥看着妻子.五年来他已经很明白,他的妻子不会追究原因.即使她真有疑问,她也只会乖乖的听话点头,总是这样的.他已经心力交瘁了,

  他继续说:“这栋房子登记在你的名下,我们离婚以后,如果你想回到你父母身边,我可以送你到加拿大,你也可以继续住下来,每个月我固定汇一笔钱给你。你可以慢慢想,等你作好打算,打电话到公司给我,我会请律师处理。”

  一双拿着食谱的葱白玉手抖动着,“离婚”两个字如利刃般刺入她的心口。

  她在作梦吗?她听错了吗?杨凯茵迷惑的眼晴望向丈夫,同时想着自己有否做错什么?她这个妻子是否哪里做得不好?

  对这青天霹雳的事,她内心还无法感受真实。她想,可能是她听错或问嗥说错,她不愿意太快造成误解。

  “嗥,你可以再说一次吗?我不太懂你的意思。”杨凯茵嘴角挂着微笑,可那笑容已不太自然,她心中已然有阴影存在。

  “凯茵,我无法再与你生活,你明白我的意思的,我们必须离婚”。说出这些话,问嗥的内心相当沉痛,毕竟他曾经那么欣喜的娶她,曾经那么热烈的爱她。

  杨凯茵的笑容缀缓的逸去,,一双纯净的眼睛迅速被泪水弄糊,一下子掉下成串珍珠。

  手里的食谱从腿上滑落,她缓缓低垂下脸,柔缎般长长的发丝遮去她哭泣的脸蛋。

  她的丈夫提出离婚、问嗥提出离婚……杨凯菌热泪盈脏,喉咙里烧灼着痛楚,她不断在想为什么?她做错了什么?她紧紧的交握两只小手,颤巍巍地置在白色裙子上,晶莹剔透的眼泪颗颗滴落下来。

  间嗥捡起食谱放到茶几上,看见凯茵的泪,他一阵心疼、内疚。他蹲下来握住那两只纤白柔弱的颤动小手,视线刚好对上那张低垂苍白的梨花泪,他的心更疼更冷更惜更痛。

  他伸手抹去她颊上的泪。却抹不完滚落不停的泪痕。

  他握紧那双手安慰,“别哭。别哭了好吗?”

  他是那么不忍看她哭。

  杨凯茵依然未抬湿热的眼幢,她仅是用令人闻之心酸的凄楚声音低语着:“我会改……”

  问嗥喉咙咽下一股热棘的酸楚和疼痛,他伸手轻触那张容颜,“不是对和错的问题。只是我必须面对我深爱的妻子却不爱我这个书实。过去是我在逃避,我以为可以用时间、岁月来换取你的爱,现在我才发觉我太天真,五年了,你并没有对我‘日久生情’。凯茵,我很爱你,我无法不在乎你,但是,如果我再执迷不悟,我会毁了我自已,也可能毁了你,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

  杨凯茵一双泪蒙蒙的眼不解的急切望住他,她听话的点头,“我会爱你,我以后会爱你,好不好,嗥?”

  又是这样,凯茵还是不懂。问嗥的神色疲累,他的心更累。

  他放开她的手站起来,“凯茵,我要的不是一个听话的妻子,我需要能够懂爱,同时只爱我的伴侣,才能一起生活。而你。你的丈大不一定要是我,不是吗?”

  “可是……我已经嫁给你了……”杨凯茵委屈的头的摇头,“我的丈夫只能是你……”

  她要的不是“问嗥”,是“丈夫”。

  杨凯茵无话可说,喉咙里却哽咽着百般委屈,当初也是听话才嫁给他的,他却说他要的不是————个听话的妻子,究竟他的标准在哪儿:她不知应该怎么拿捏,才能令他满意。

  她究竟错了哪儿?为什么她总是听不懂他的理论?他问她的爱,她也说会爱他了,为什么他还说她不爱他。要怎样才算爱他?不过他说对一点,她不懂爱,可她的母亲没有教她呀,也没有人教她……

  凝望那双写着无辜,满载着泪水的晶莹前瞳,问嗥缓缓别开深邃沉郁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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