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严奶奶,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呵呵,羽旻,好久不见,你愈来愈漂亮了。听你三姨说,你还帮忙令尊打理不少生意,能干又聪明,不错!”严老夫人拉过雷羽旻的手,打量的眼神转为再满意不过的笑容,嘴巴都快合不拢了。
“严奶奶过奖了。您年轻的时候人称西施美人,又是万中选一的女强人,我还得向您多学习呢。”雷羽旻并没有因为被这位严氏财团的慈禧太后夸赞而欣喜,态度依然优雅而从容。
严老夫人一再地颔首表示“喜欢”,微眯起的眼尾一扫,只见穿梭于宴会场中的一名服务人员面无表情地走向雷羽旻,并在严老夫人狡狯的眸光一闪后,很有效率地“不小心”将盘中的浓汤撞倒在雷羽旻身上。
雷羽旻的脸色瞬间转为惨白,名贵的黑丝礼服“泡汤”了,她其实并不心疼,只是感觉到一层油渍贴着肌肤,令她难以忍受。
她不否认,她是有洁辟的人。
“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严老夫人皱眉喝斥这名“笨手笨脚”的服务生。
“对……对不起,对不起!”服务生诚惶诚恐。
“羽旻,有没有烫着你了,要不要紧?”严老夫人“忧心忡忡”地上下关切她。
“不要紧,汤不热。”雷羽旻勉强扯起嘴角。
若非碍于场面问题,身上这一层“油”,已经足以教她尖叫着冲回家刷洗身体了。
“你!还不快带雷小姐到楼上。’严老夫人睇服务生一眼。“羽旻,去洗个澡,等会儿我派人送衣服给你。”
“好的。”雷羽旻立刻随服务生上楼,恨不能快些将身体洗干净。
第一章
今天是祖母的八十大寿,这会儿大厅内经来了不少宾客,若以客人身分论,他出现的时间不算晚,可惜他是严家的长孙,到寿宴开场才匆匆赶回来,长辈的责难看来是免不了的。
“你总算回来了!早交代你今天是奶奶的寿诞,一定要提早回来,你居然还拖到现在广严家的长媳周秀月责备儿子。
“对不起,妈。临时又接了一通国际电话,回来晚了。”严皇一向是公认的标准工作狂。
“快去向你奶奶祝寿,她从刚才就念着你了。”严震天过来为儿子解围,有一个认真且执着于事业的儿子,向来是严震天的骄傲。
眼望着儿子走开,周秀月忍不住叨念老公,“都是你,一早到晚叫他做事,到现在一个女朋友也没有。今天来了这么多名门闺秀,他如果挑不到一个,我就唯你是问!”
“儿子今年也才二十九岁,这么急做什么?挑老婆又不是做生意,可以谈好条件就算,随便他吧!”严震天很清楚他的妻子和母亲联手在寿宴上搞把戏,打算在今天钧一个“皇妃”,而他那努力于工作的儿子根本不会想到自己才是今晚宴会的主角吧!
“奶奶,很抱歉我回来晚了,生日快乐。”严皇走到严老夫人面前。
“呵,回来就好。严皇,刚刚有个服务生不小心把我们的客人给洒了一身汤,我请她到三楼客房换衣服了,你代我去看看,顺便拿件衬衫先给她换上。”严老夫人不疾不徐地说,凑巧那名“闯祸”的服务生下楼,她立刻招他过来,“你把客人带到哪个房间?”
“报告老夫人,三楼东边那间最大的客房。”服务生头低低地不敢抬起来。
“那是我的房间,什么时候变成客房了?”严皇低沉的嗓音显得不悦。
“乱来!一点事情都办不好,你怎么做事的?”严老夫人沉下脸斥责服务生。
“对不起,老夫人,我是新来的,我以为三楼都是客房,一时忘了皇少爷也住三楼,对不起,对不起。”服务生忙着哈腰道歉。
“算了,我上去看看。”严皇待在祖屋的时间一向不多,房子又大,他并不计较服务生的粗心大意。
待他走上楼,严老夫人的嘴角立刻咧开来,“演得很好,老管家有一个如此聪明机灵的孙子,真是好福气。”
“谢谢老夫人夸奖。”服务生抬起头来,露出一脸得意的笑容。
“妈,严皇怎么上楼去了?”周秀月走过来向婆婆抱怨。
“秀月,我找到你儿子的对象了……”
☆ ☆ ☆
雷羽旻脱下晚礼服,把自己丢进浴缸里奋力地洗刷身体,直到油水完全刷掉,只闻得到沐浴后的余香,方满意地起身。
奇怪,严奶奶怎么还没派人送衣服给她?泡过汤的晚礼服打死她也不愿穿回去。雷羽旻根本不用去考虑,眼光搜寻过浴室,发现只有一条毛巾和浴巾,虽然干净,但似乎都用过了,她随即放弃它们,连碰也不碰。
雷羽旻又等了一会儿。会不会衣服已经拿进房间,只是没有通知她?雷羽旻打开浴室的门,确定房里没有人后才走出浴室,但床上、柜子上都看不见为她准备的衣服。
她的目光落在衣柜,走过去拉开后才发现,里面全是男性服饰。
雷羽旻正纳闷,突然听到一声“喀嚓”,房门被推开来,她在惊愕之余随手由衣架上抓下一件黑色丝质衬衫抱在胸前。
严皇打开门,迎面竟是一个未着衣的短发女人!他面无表情地怔愣着,甚至忘了应该退出去把门关上。
“你是谁?为什么随便闯进来!”雷羽曼万万料不到进来的是一个高大的男人,她以为是送衣服给她的人,但这男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他手上只提了公事箱。
严皇本来准备关了门出去,但雷羽旻冷傲而严厉的声音,听起来非常刺耳,在自己的意识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关起门走进房间。
“你——谁准你进来的?出去!你马上出去!”,雷羽旻一手指着房门,一手抓紧了胸前的衣眼,声音里出现一丝慌乱。
她充满警戒的眸子紧盯着这个高大而冷漠的男人,看见他一点也没有滚出去的意思,反而把公事箱丢到床上,脱掉西装外套,还扯开领带,接着又脱皮鞋、袜子,一连串的动作就好像当她不存在,雷羽旻差点傻眼了。
这无耻、下流的男人以为自己在做什么?居然敢漠视她,还在她面前宽衣解带——哎呀!他在解皮带?!
“住手!你不要脸,你想做什么?出去!再不出去我要喊人进来了!”雷羽旻赤裸的背部紧靠着冰凉的衣柜,出声喝止严皇进一步的动作。
严皇终于把目光移向她,但看她的眼神就仿佛在评估一件物品,更令人气愤的是,他的眸底浮出不屑一顾的轻视!
他必须承诺,这个像狗一样乱吠的女人有副吸引他的好身材,虽然他的衬衫遮去她的重要部分,但那分明的曲线、裸露的玉白长腿就足以赢得他的青睐,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有一张精致而有“生气”的容颜。严皇只是在心底这么想着,脸上则反应出不感兴趣的冷淡表情。
“小姐,这是我的房间,我不认为应该出去的是我。”严皇毫不客气地瞅着她上下打量,反击她的冷傲说道:“我不介意你大声喊叫,不过话说在前头,我们可是什么都还没做,你不要期望我会‘负责’。”
什么话!他居然把她当成那种厚颜无耻的女人!他以为自己是什么人,有什么条件吸引她衣不蔽体地勾引他?只不过生了一副魁伟的体格、长了一张……勉强称得上帅的脸。雷羽旻非常不愿意承认眼帘中所见的男人,不只帅得容易遭天妒,还有一股凡人无法挡的神秘气质,更教她泄气的是,她的心跳居然为他而加快。
“你狂做下流、肮脏龌龊,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看上你这只雄性动物!”雷羽旻昂着下巴以加强对他的不屑。
他是狂傲下流、肮脏龌龊的雄性动物?!真是生平仅闻。 “你以为自己像什么?一只自命清高的无毛母鸡。”严皇淡然地扫她一眼,毫不费力气就赢得这一波的胜利。
雷羽旻瞪圆了眸子,有生以来第一次遭到如此不堪的侮辱!她绝对要知道这个毫无绅士风度、自大的男人是谁,她不会放他甘休!
“你到底是谁?”他刚才说这间房是他的,莫非他是严家人?
“这应该是我要问的,你赤身裸体闯进我的房间有何意图?”他知道她是奶奶口中的客人,但他一直以为这位客人是男性。
现在他知道是奶奶误导他,故意要他上楼来看“他”还要他拿衣服借“他”,这很明显根本是奶奶在对他玩把戏,而这个女人分明也参了一角,否则他想不出她为什么要把衣服脱光,总不可能是奶奶拿刀子架在她脖子上威胁吧!若说是汤洒湿了衣服,她大可以在沐浴后包上浴巾,更可以穿上他柜子里的衣服,犯不着光着身子刺激他的性欲。
这个男人!由进房到现在一直就认定她是那种不三不四的女人,真教人气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