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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表情像是有些满意,又开始展开步伐了。

  「你那天的穿着决定了吗?」

  「你不会来吧?」他老兄哪来的闲情逸致呀!种种活动在他「老人家」眼中看来都颇幼稚吧?

  「你没回答我。」他坚持着。

  「白色小礼服,十八年前我母亲私奔时,穿去结婚的一件过气衣服。」那是她的计画之一。

  孟观涛原本想问她「苛待」自己的理由,不料低首却看到她眼中一闪而逝的笑意棗一点点阴谋、一点点偷笑的那一种。可见小妮子日理万机的脑袋中又有什麽事要轰轰烈烈地做出来了。於是他不再开口,只是一迳地着迷在她这种笑意盈盈中,即使每当她有这种「诡计得逞」的笑容出现是代表又设计了某人,但他就是爱看她这种胸有成竹的笑;自信而聪慧的亮丽,令人目炫。

  「我爱看你这种笑。」他很快地啄了下她的唇畔。没有沾到唇,却攫取住她唇边的笑涡。

  她怔住,伸出没被他握住的左手捂住唇:

  「你总是任意行动吗?」

  「难道还要经你允许吗?我不认为你会答应。」他一副天经地义的表情,「而且,我并不曾真正吻过你,不是吗?」他的眼神转为深沉。

  她警戒地退了一步:

  「不行。我还没有打算给你。」

  「明天。」他像在发誓。伸出食指,点住她唇,然後放回自己唇上,微微一吻。

  这动作令她心湖翻涌出波涛,竟不敢坦然与他对视。索性别开了眼。

  一阵冷风吹过,他为她挡住风,圈她在臂弯中,却没有缩紧,没有强制她靠入他怀中。只是圈她入他的世界,以身体为她挡去寒意,以眼波倾诉他炙热的心意。她的发丝扫过他鼻端,他禁不住地靠近,寻着她的耳际,轻轻呼着气,呢喃出难以辨解的字眼;她分不清是什麽,但耳朵却一直臊热起来。

  路灯没有预兆地放出光明,打破了前一刻黑暗中的迷咒!她推开他,快步向前走,居然已近家门了。

  他跟在她身後五步远。直到她要进家门,她打开大门,才回过身看他。等他说些什麽。

  「明天见。」他道。

  「明天?」他会去吗?

  他挥挥手,转身走了。

  直到他拐弯到大马路上,她才记起忘了把大衣还他。伸出手,却停在半空中,最後搁在心口;终究没有叫回他。螓首靠在门板上,想着这一切,想着她的心慌。

  这会是恋爱吗?

  大衣上留有他的气味与温暖,她竟有丝珍惜了起来。

  她得想一想。

  *   *   *

  跨入屋内,见到的是大眼瞪小眼的局面;而季濯宇正端来一锅汤上桌。准备开饭的模样。

  由於近日来校务颇多,她极少去关注父母的发展;反正到後来愈吵愈密不可分是他们之间必然的结果。否则近来为何她都没吃到爱心便当,而她的爹每天大剌剌地拎着大餐盒住校长室而去?可见一切进行良好,不必她担心;不吵架才是不正常呢!

  不过,如果父兄一同来到这儿,代表事情有那麽一点严重,所以她身为人家的女儿,总要意思意思地表示一下关心。

  「怎麽了吗?中午不是还好好的?」她走到父母的中间,各自挽住他们一只手臂,两个大人同时很 的别开脸,不看对方。

  「爸?」

  「她居然答应当刘荣升那家伙的舞伴!还当着我的面!」季鸿范字字血泪地向女儿投诉。

  「妈?」

  「谁叫他当场要在场?不待我婉拒就在那边冷嘲热讽,我气不过,当然点头了,怎样!你咬我呀。」

  「你这个招蜂引蝶的女人!都快四十岁的人了还不知检点棗」

  「去你的。我才叁十四岁牛,你才快四十咧!」

  「好了。」罗蝶起将他们拉到餐桌上坐好,问盛饭的季濯宇道:「赵妈呢?」

  「请假出门了。她老人家知道爸来准没好事,说要去找个防空洞躲一天。」季濯宇摆明了不想管,就算父母 杀起来他也当成摔角节目欣赏;实在是管多了,最後倒楣的人一定是他。

  「好吧!吵了那麽久,你们的结论是什麽?妈还是要与刘老师为伴?还是爸要邀请妈?」

  「他又没请我!」罗澄昀吼了出来。

  「老夫老妻了,还请什麽?你的舞伴当然是我!」季鸿范也吼了回去。

  季濯宇「哦」了一声:

  「哇!爹,原来您偶尔没回家过夜是我妈去当「老夫老妻」呀?」叫完後,他很识相地找地方躲。

  不过这回金刚飞拳或木兰飞弹都没有攻向他,就见两个大人一致地红着脸,居然默认!

  所以季濯宇更不怕死地叫了:

  「那你们还吵得像仇人似的,原来只是障眼法呀?既然「偷情」过了,就乾脆住在一起嘛,免得大家分两地住。想偷个情也不方便...唔...」多嘴者再度阵亡,被一腿踢入拔舌地狱。

  「我这辈子笨过一次就够了,再笨一次就是白痴加叁级了!我才不要嫁他!」

  「喝!你认为那个刘荣升会比我好吗?你休想给我红杏出墙!」

  罗蝶起好心地扶起哥哥,两个生长在火爆家庭中的小孩,自有一套生存的本领。就见他们很快地吃着晚饭,赶在两名大人以餐盘互丢时先将肚子填饱,顺便听现场实况转播。其实当真有「动手」的举动时,都故意瞄不准,像此刻罗澄昀丢来一个碗,丢歪了四十五度,差点砸中季濯宇;而,好个季濯宇,发挥救火队捕手的神功,来多少,接多少,一个杯盘也没破。

  季鸿范身为男人当然不能丢东西,一边躲,一边冲向前任老婆兼现任爱人,将她扛上肩:

  「你这个「巴尔干半岛」。不教训一下不会乖!」

  「我呸!巴尔干半岛在二十世纪末已不再是欧洲火药库了!你历史白痴呀!要不要向刘老师请教一下呀?他历史很棒的!」

  「历史很棒?你再提他一次,我明天就让他成为历史人物。」边说边往楼上抬,可能,这季老兄早已摸透了宅子结构,完全不必请教人了。

  「老爸是特地来找老妈恩爱的吗?」季濯宇赞叹地问着。

  「没想到他们进展得那麽快,」蝶起双手抱胸,深思她笑着。

  「可是若要他们再步入礼堂就有点麻烦了。他们不介意同床共枕,却又死要面子地不肯开口求婚,看来只有在老妈肚子大起来时才有可能了。但,叁十四岁还生得出来吗?」他开玩笑地说着。

  罗蝶起道:

  「不,他们会很快结婚的,而且在这个月过完之後。我答应外公在他一月一日回来时看到妈披嫁纱,让他亲手将妈交给爸。」

  「有法子吗?拿枪顶着他们化石脑袋?」拜托,今天都十二月二十叁了:照他想,父母非耗个半年不可,

  「有法子。」她不想多说,从饭桌上找到水果盘安好地幸存。她优雅地吃着。

  季濯宇从她身後搂住她:

  「妹子,差点忘了另一件重要的事。老爸目前深陷美人窝乐不思蜀,我可没忘。说!你真的与姓孟的小流氓定下来了?你眼光未免太差。」

  「你对他观感不好?」她好奇地问。

  季濯宇冷哼:

  「一个不把学校体制规范放在眼里的人,加上素行不良、身家混浊,他凭什麽来妄想沾染我纯洁如天使的妹妹。」

  「你找过他?还是你已知道我们与孟家的渊源?」没理由濯宇会特别去讨厌一个人。

  「没找过。倒是知道他们孟家的男人平均一个人有五个以上的女人,你知道孟家男人二十岁的成年礼是什麽吗?一个肉弹美人!他们把女人当玩物,说什麽我也不允许我的妹子去与那种可恶的男人牵扯。」

  「他现在才十八岁。」她提醒他。

  「一样啦!他们家的男人配不上我们书香世家的女孩。」

  她皱眉而笑,推了他的头一下。

  「老天,以後搞不好你也是风流种子,居然像个卫道人士在这边抨击他人,好好笑。」

  他妹子怎麽可以瞧不起他?!那个柯盈然这麽骂他也就算了,反正她是泼妮子一个。但妹妹,与他同胎生下来的妹妹居然……鸣……难道男人太帅也是一种错误?!

  「哥!拜托,别说出一些会令人反胃的话,我才刚吃饱。」看他的脸就知道他在想什麽。她伸手捂住他的唇。

  「喂,蝶起,你与他是不是来真的?周叁开班联会时,那个邱巫婆的表情像是要将你碎 万段似的。」

  罗蝶起把头贴住他肩膀,一副乖妹妹的模样。

  「哥,她对你说了什麽吗?近来没看到她来对我发火,心中还真的有点失落!」

  季濯宇笑道:「她没机会去「拜访」你。据说半个月前她曾遭「不明人物」喝斥过一顿,再加上你命苦的哥哥我也不时盯着她,她没什麽机会兴风作浪。让你感到寂寞,真是不好意思得很。」转了口气,他正色道:「妹子,孟观涛太复杂,你可要叁思呀!虽然你很聪明,但感情这东西在深陷之後,再有智慧也不能保护到你不受伤。我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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