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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嘎?!谁要献身?!

  “这……这怎么好意思……”她结结巴巴不知所云。

  “没关系,我牺牲一点无所谓。别自责了。”一副慷慨赴义的表情。

  半夜,所有狂野甫平复时。

  空气中情欲的味道尚未消散殆尽,偌大的床上两人各躺一方,相同的赤裸,仅以一件凉被遮身。

  “有没有很感动?”她开口问。

  “为什么?”她才该感动他的卖力。

  “喂,看到这血渍没有?”她半坐起来,一点也不害羞的直指床中央的渍痕。

  星罗瞄了一眼。

  “弄脏我的床,记得要洗干净。”

  “就……这样?!”她差点被口水呛死!

  “不然该怎样?”

  “你该感动,并且狂喜,然后搂着我忏悔自己的冲动,告诉我你有多么难以置信身为一流公关的我,外表看来身经百战,像是阅人无数,没料到竟是个处女!请跟着我膜拜一次——处、女、耶!正常人都嘛会给他感动一下下,并且从此对亲密爱侣改观——”

  “你生气了?”他睁开眼。

  “又怎样?”从不生气不代表不会生气,他想怎样?

  “台湾国语溜出来了。”他笑。

  呀!对哦,一生气就管不住台湾国语。所以她从不生气,真夭寿,被他发现了。

  “喂!你真的没感觉?”不甘心又开口问。

  “我抱你不是吗?这叫没感觉?”他发现自己并不介意她长发披散在他胸膛上的感觉。

  “我是说第一次——”

  “你们人类进化得太慢怪得了谁?我们狼族并没有这种弄脏床单的困扰。别想耍赖不洗,这件床单归你负责。”

  呴!他只在意他的鬼床单,一点也不了解她纯纯小女人的心思。她对她的初次计画很久了,也幻想过某个激情的夜晚过后,欣赏到枕边男人狂喜又忏侮的表情。

  结果她得到了什么?一件归她洗的床单!

  可——恶——透——了!

  实在不甘心,一口气硬是梗在胸口。见他又要睡了,她用力推他。

  “喂!”

  他警告的瞄她一眼,不排除把她踢到床下以得回安眠的权利。

  “那你至少告诉我,你跟我上床,是不是为了找回记忆,利用我而已?”

  他不理她。

  默认!

  真是太、太、太过分了!死人!

  她用力躺平,将弹簧床压得上下震动,然后再大大翻个身,发出吵死人的声响,背对他,并用力拉过被子独占,卷成银丝卷,连被角也不留给他。

  许久许久以后,他才开口: “不是。”

  以为她睡了,不料她咯咯笑的滚向他怀中,大方的分送被子,咕哝的以困意声道: “我就知道我的魅力不得了……”

  星罗本欲推开她,但一触及她沉静的睡脸,不知怎地,也就由她了。

  床都给她上了,还抗拒什么。

  他总要习惯的。

  即使他从不预期与她走到这一步。

  季曼曼用力盯着星罗光裸的右肩,在那儿,有一枚银白星形印子。这死人,居然不肯招认,害她有时会怀疑他到底是不是“星”。原来他的烙印不在手上,而在肩上。

  这使得她终于想起来,元旭日的烈火剑藏在手心,而白逢朗的霁月弓收在胸口,想来印记地点自是不同,那么星罗的鞭子放在右肩,印记理所当然该是在这儿了,她居然一时没想通,以为该在手上才是。

  这个……算不算是与他上床唯一的收获啊?如果不这么想,她会觉得自己失身得没半点成就感耶。

  瞧,幻想过的初夜画面不仅没上演,还被指控企图弄脏床单……哇咧!有没有天理啊?可是毕竟民情不同,她也只有认了,谁叫她什么人不好献身,偏给了这一匹狼。早知道的话,八百年前就送给初恋兼初吻情人的高中学长不就好了?不过那个学长是个大书呆兼古板道德家,居然被她吻了后立即差人上门提亲,吓得她哪还敢有进一步的勾引,连夜包袱款款转学上台北,以防成为一枚可怜兮兮的未成年小媳妇。

  比起朱水恋对男人品味的偏执,她这人比较不龟毛,顶多把花花公子、自命酷、邪、佞、坏、恶、冷、霸之类的男人一律列为低等生物不予理会。她没有清纯保守的小处女情结,只不过一直送不出去初夜也绝非她的错。

  她比花花公子还有原则一点。

  何解?也就是说,花化公子游戏人间尝遍各色胭脂,可不代表他爱那些女人才去亲近。事实上他们是不屑的,偏又没格的去玩弄他所不屑的女人。而她个人就有原则多了。如果她瞧不起成日发情的禽兽,又怎么可能因为自身不能克制之需求,就去与禽兽睡觉咧?难以置信不是?但那些视女人为无物又爱当种马的男人偏偏执意没品,教她怎么放心去与那种AIDS的高危险群苟合?

  做人要有品味一点,激情要享,生命也要顾。她最受不了那些个装模作样的男人了,偏偏时下正流行,所以满街爬的都是这种货色,教她好生困扰。有些男人更被言情小说毒傻了,以为女人就爱受非人的拆磨才能享受到被爱的乐趣,然后蠢货就更多了!难怪台湾的男人都得去找外籍新娘,自找的喽。

  星罗不只瞧不起女人,甚至也瞧不起男人,她怀疑这家伙看谁上眼过。但他有个优点,就是懒得去招惹他看不顺眼的人,不近女色,也没有朋友。

  跟他上床不必怕带回纪念品……不对!还是有可能带回纪念品,也就是……小娃娃。

  她连忙戳他。

  “喂!我不会生出一名狼人吧?就那种半人半兽、每到月圆还表演一下变身以娱世大的那种狼人。”

  星罗不悦的瞄着她的手指。她立即收回手,但仍等着答案。

  “不会。”女人向来擅长胡思乱想吗?

  “怎么可能!你是狼桖BA没变身已经很过分了,居然还说不会。”事实上能生出一个会变来变去的孩子也不错,宜人宜狼感觉此较吃得开。

  “狼族早已脱去凡胎,不再为变身所苦。除了灵魂以外,我们与人类无异。”

  “耶?可是小金狼……”

  “小金狼?”星罗坐起身笑问。

  曼曼顿了下,大大的眼珠子左闪右闪,嘿嘿傻笑。

  “是那个你曾暗示过的,金狼族里有资格启用狼王令的人?”他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她不答反问: “你到底想起多少了?”

  “你希望我想起多少?”

  她指着他右肩的印记。

  “至少想起所有的咒语,好解开封印。”

  “直说如何?”他建议。

  “我们这边只有三分之二的狼王令,最后一部份则在你身上。如果你想不起来,恐怕大伙都会完蛋,更别说你还想报恩了。”

  他沉吟了下,像在评估她所说的有多少可信度,然后他扬眉问: “我?报恩?”他像是感恩图报的人吗?

  “少来了,不然你一直留在叛狼族做什么?其实你根本具有自行回狼界的能力,有什么好理由让你非要与这些孤臣孽子混不可?你又不是群居的动物。若你问我,我会说你最适合在月圆的夜晚站在山崖顶端吼叫,自己一个人流浪……”

  “我问你了吗?”瞧她说得欲罢不能,满嘴废话,不制止她,想必她一个人滔滔不绝讲到世界末日也没问题。

  季曼曼横他一眼,很识时务的咕哝: “反正你快想起来吧。”

  “为什么你们那边急于收集狼王令?”他一直查不出这些护令使者的目的。

  “救人哪。为了让殷佑去救他父母,以及全族的性命。不管你还认不认五百年前的情谊,你都该帮我们凑成狼王令,因为叛狼族身上的烙痕若只有狼王令能消除,你们还得靠殷佑来启动。他是殷祈的儿子,狼王令目前认的主子。”

  星罗点点头,转身下床拾起满地的衣服,兀自陷入思绪中,无视床上佳人还想聊天的表情。

  “喂,你——”她不高兴了,娇斥了声。

  “去洗床单。”丢下一句后,人往浴室走去。看来以为敌对的两方,势必要走上合作之路了。而……至于记忆一事……从不作梦的他,为何会梦到一大堆恶心的长发缠身?那在暗示什么?

  “什么嘛!可恶!早知道就不跟你上床!”用力扯下床单,拿来剪刀,把那块污渍剪下来丢掉。

  这样不就好了吗?要她洗?免谈!

  她可是从不做家事的季曼曼。谁也不能剥夺她的理想,当一名苟且偷生的懒惰虫!

  “你好。”一个男子站在门口,有礼地道。

  “路遥?”很面生,她试探一叫。

  “我在这儿。”路遥叹气的出现。

  “那……是风扬喽?”虽然印象中并不是……

  “我也在。”风扬也出现了。

  季曼曼倏地睁大眼,戏剧性的蹬蹬蹬退了三步,捧住胸口呼叫: “天哪!红仙……你去变性了?怎么这么想不开呢?就算星罗不爱你,你也不必——”

  “季小姐,我叫红镜,红仙是我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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