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是谁令你反抗我,也不想听到你心中有谁。你只是一时迷惘,让人趁虚而入,今后你最好忘了他,否则那人会知道惹怒我陆湛的下场。”
她颤抖的身躯益加肯定了他的臆测,果然有别的男人令她动了心,精悍的眼眸变得森冷他不会饶了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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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耿雄谦是什么来头?不过是个学生混混而已,居然打得你们两个躺在医院半个月,咱们‘巨锣帮’的人有那么欠磨练吗?”拥有数十帮兵的巨锣帮老大陈大成对着躺在床上的手下叫嚣。
收了里珂高工的老大五万元要剁掉耿雄谦一只右手,没料到一对二的情况下败阵了回来,不到五天的时间,全中部的大小帮派都拿这椿事当笑话谈。黑道人士居然打不过高中生毛头小子?!钱可以不要赚,面子可不能丢,莫怪陈大成气得歪嘴斜眼。
“老大,查出来了。”一边的手下连忙说着。
陈大成坐在沙发上叫道:
“说来听听,看看他有什么靠山。风神高中的学生大多是黑道分子的子女,他应该也是吧?”
“他没有靠山,一年前统合了风神高中的派系,父母都死了,没什么亲人,从小打架到大,曾进感化院半年。虽然没学过什么武术,但很会打架,没有打输过的纪录,听说‘铁血堂’少堂主很中意他,风神高中的老大位置就是由孟观涛亲手传给他的。”
说到铁血堂,众帮兵全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口水。那是个全中部最老字号的大帮派,拥有强大火力与实力,却始终盘踞在中部,没有称霸全台湾的打算,寻常时看似没什么威胁性,但若有什么重大事件,不去铁血堂拜码头可是不行的;尤其不能在铁血堂不允许的情况下做火力强大的械斗,至于其它黑道帮派为了生存所做的见不得人营生,就全看各人本事了。如果那正是耿雄谦的靠山,那他们这个小帮派就必须很小心地处理了。
“真的假的?孟观涛与耿雄谦的交情如何?”
“从孟观涛毕业后就没有再联络了。听说孟观涛目前人在北部,与未婚妻打得火热,根本不管家中的事。”
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陈大成冷冷一笑:
“派王阿东与李阿西去断他一手一脚,如果再达不成任务就不必回来了。”
“是!”
两名熊腰虎背的打手大声响应着。
小小一名高中生而已,要解决太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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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怎么逞凶斗狠,对抗的毕竟是同等级数的高中生,一旦惹上了帮派,那可就不是好玩的了。
耿雄谦有许多死忠的手下,而那些手下的背景多少也是来自黑道,但那样反而麻烦许多。黑道生态环境自有它平衡的法则,学生间打来打去,尚引不起黑社会人士的注目,但如果牵扯到道上的人,就会成为各派系之间权力消长的争斗了。所以耿雄谦向来自己一人面对来自黑道人士的挑战,而不让手下参与。
以一个十八岁的少年而言,他是该感到害怕的,但……他冷笑了会,竟是摩拳擦掌地期待。他不会在中部打天下,因为倘若他要称霸,就必须撂倒铁血堂,而他不能那么做,毕竟孟观涛给过他顺水人情。当他明白他的打算时,当真是服了那样一个狡猾的人,居然深谋远虑到长远以后;当时他并不以为他可以——如今他是不得不做这样唯一的抉择。
他这样一个人,走正途,安分上班工作不会有什么成就,加上前科累累,怕是没人敢要。上天早已给了他最合适的路走,即使一路流血到死亡,那又如何?他可以自创出一片天,并且无人可及。
不是现在让别人上门挑衅,也会在日后出了校园找人打出天下,所以来得早一些,于他并无妨。他过不起太平日,也不要像父亲那般只当了个杂碎就替老大换子弹而亡。他会有自己的一片天,目前这些小小争端只是小试身手而已,让他练拳,也让他忙碌忙到没空去想起一双含泪的眼、一张秀丽的美颜……
该死!他不会想她!死也不会!
李秋雉与他一同去在河堤旁,叼着根烟:
“今天打跑了两个,下回大概要拿枪对他了。要不要我弄一把来给你?”
“不必。”
刚才持刀前来攻击的,正是巨锣帮的人,他们错估了野生动物一旦负伤时会有的反击能力,所以败得比上一回更惨。他不是那种不带武器的小太保,只不过很少以刀刃见人罢了。当他想速战速决时,决不心存一丝善良。
“我真是喜欢你的狠劲,即使是现今吃得开的道上老大,十七、八岁时也没有你这样的胆识狠辣。”可惜这男子不愿要她,否则——算了,自已打天下也不见得行不通,她也不是非要有男人不可。
“你最好少来找我。”他淡然说着。
她拍了下他的肩:
“这种阵仗连累不了我什么,而且,得不到你的人,与你做朋友也不错。”
“我不需要朋友。”尤其是女性。
“如果你需要女人,我可以无条件提供。”她站在他面前,依然是一身暴露的打扮,让人对她的身材一览无遗。
他摇头,将她推到一旁,径自走着。
“喂,连续拒绝同一个女孩两次是很伤人的,你不知道吗?”她似真似假地抱怨,扯住他袖子:“难道你真的如别人所说的性无能?”
他纵声大笑了会,才冷淡地响应她:
“你永远不会有机会知道。”
“你够傲!我就不相信没有人能令你动心,想占为己有。”
一张美丽的容颜又浮上脑海中,干扰着他的平静,让他口气烦躁不已:
“滚吧!反正那人不会是你。”
李秋雉没有动怒、没有叫嚣,只是点头:
“我也该走了。下回我送一把枪给你。”
“不需要。”
她置若罔闻,跨上机车骑走了,转眼间飙得不见人影。
他拧眉望了会,甩头往公寓的方向走去。这些女人都怎么了?不是大胆得一踏胡涂,就是哭得让人心神不定。
那个女人……那个叶蔚湘不敢再来了吧?胡乱摸了她,粗鲁地强吻了她,任何一个有神智的女孩都不会再来找他,他……自是不必再去回想那无关紧要的插曲,反正……他本来就不打算有任何女人相伴——他也要不起。
一抹扰人的身影从眼中闪过,他敏锐地看向对街的超级市场大门口。前几秒尚在他心中翻搅的倩影,再度活生生地近在咫尺,映入眼帘。
她与一名中年美妇正要进去采购,高雅的衣着、一丝不苟的扮相,明显区分了身世的不凡,透露着浓烈的书香气息,不同于周边那些平凡主妇们的庸碌。
几乎是同一时间,她飘移的双眸很快地找到一个定点,看到了隔一条马路的他。
叶蔚湘的眼中浮起泪光,双颊涌上羞赧的红晕。他总是衣衫破裂,每次见到他都像刚与人打完一场架,这次也没有例外;不过挂彩的地方较少,没看到有什么流血的痕迹,无所依的心绪因而沉静安定了下来。相对的眸光,因他眼中的严厉冷漠而低垂——他眼中,她相同于那些自动投怀送抱的女孩吧?所以才会有那种鄙弃的眼神,她不该觉得讶异,只是难过。
“蔚湘,进来了。”叶夫人推了采购车轻叫着。
“哦,好。”
叶蔚湘再偷偷地投在对街一眼,发现他已走远……心情,已不是能诉说的纷乱。他走了:
那就是她单恋的结局,一如所有十七、八岁的少女,倏忽幻灭、消失、无所踪。也应该是这样吧!轮回的宿命早已给她安排了戏码,叫“错过”。陆湛有情,她无情;她情苗初长,耿雄谦无情。
多好笑,她终究要为自己的软弱付出代价不敢争取,轻易放弃,没有特色的性格,只能以仅有的乖巧来妆点自己,然后……自怨自艾,而且爱哭……她连忙偷拭去眼角的泪水,不让母亲发现。
像她这样的女子呀,不该妄想去匹配任何一个出色的男子。陆湛、耿雄谦对她而言都是高攀,她可以肯定。未来的生命中不会有他们加入。
知道了自己情感的方向,就不该依然惯性地接受陆湛给予的温情,否则她会更瞧不起自己……而她也不能再去烦耿雄谦了,既然没有结束,那就彻底地没有交集吧!她不能让陆湛去找耿雄谦麻烦。
也许她并不是太了解陆湛的心思,但五、六年的相处下来,看着他处事的方式,以及攻击对手的手段,她绝不会天真地以为一旦陆湛找到她心所属的人,会善良地放过;在这一点特质上,两个男子惊人地雷同。
她已让陆湛发觉她心中有人,不能再让他查到耿雄谦。所以,今后不能再有交集,毕竟,他根本不要她。
寂寞又涌上了心,绕了一圈,她依旧孑然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