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是明白,」她淡淡瞟他一眼,很意外他居然会想要跟她再复合,「不过我们之间是不可能了。」
她现在才明白,过去对他的感情那不叫爱,最多仅止于欣赏而已,所以和他分手后,她不曾感到不舍或想念,此刻他站在她面前,说真的,她一点感觉也没有,就宛如是个陌生人一样。
「为什么?」他不敢置信的问。没料到她竟会毫不犹疑的就拒绝他,之前他们的问题就在于他无法像她一样纵容、疼爱她的两个妹妹,如今他愿意妥协,她竟不愿复合。
花莘脱口而出,「你不是我等待的人。」说完她自己也愕然了下。
那么谁是那个她等待的人?她的眼前已经浮现了一抹清晰的身影。
是他呵,一个要她叫他李白的男人,她竟是那样发自内心的渴望着他!
「妳爱上了别人?」他直觉问道。
花莘凝眉许久,才缓缓点头。
「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方士豪讪讪一笑,站了起来。「对不起,花莘,打扰妳了。」临走之际,他觉得有点心有不甘,驻足问:「对方是什么样的男人?」
一年后再回头找她,他是经过慎重思考的。论容貌、经济能力、待人处世,花莘都是他目前结识的女子中条件算是比较好的,家里一直在催着他结婚,他左思右想,这才下的决定,岂知他竟晚了一步。
「石油大亨。」她苦笑着回答。
「我说真的,我只是想知道妳爱上的男人是什么样的?」他当她在说笑。说不定是条件比他还差的男人,所以她才不好意思说出口吧。
「一个外国男人。」她实话实说他却不信。
「妳在法国遇到的?」这女人居然这样随随便便的,就爱上旅途结识的外国男子,未免太轻浮了,有水性杨花的倾向,将来若真和她结婚,也许没多久她就爬墙了。方士豪此时万分庆幸没和她复合成功,免除了戴绿帽的危险。
花莘点头,已没有心思再应付他,专注调制手中的精油。
她该拿胸口泛滥成灾的相思怎么办?
好想好想再见到他呵!
「外国男人都是不可靠的,只想骗女人上床和诈光女人银行的存款,我劝妳呀还是别太痴心妄想了。」他留下冷言冷语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好险哦,这种女人怎能娶回家呢,幸好分手得早。
花莘没将他的话听进一字,满心满眼想的都是那个叫李白的外国男人。
分手后的想念如此的深沉刻骨!这就叫爱吧,她恋爱了,却也失恋了。
「蹬蹬蹬」又是一阵脚步声上楼。
第九章
「花莘。」许苑热情的呼唤,犹如见到久未谋面的朋友。
她讶异的抬头。「许苑,妳怎么来了?对了,上次的事真的非常谢谢妳。」
「小事一桩,不用挂齿啦。」严格说起来,她因为这件事占到的好处还比较多咧。「我是受人之托来转告妳几句话的。」
「什么话?」花莘狐疑的望着她。
许苑笑盈盈的径自找了位置坐下来,滔滔的开始念着受托转达的话。
「就是罗依苹啦,她要我代她向妳转达她的歉意,她说很对不起妳,为妳带来了那么大的麻烦,她不敢奢求妳的原谅,只希望今后妳一切平安顺心,噢,对了,她还说什么叫妳不要错过一个叫什么尔的男人,人家是真心对妳的,妳千万不要辜负了人家。没了,就以上这些话。」
沉默了一分钟,花莘关注的问:「她现在还好吗?」
「不错呀,很平静。喂,妳这趟法国之旅很精彩吧,说来给我分享一下。我明天也要到法国去耶,哈,我有十天的大假好放。」她兴致勃勃的瞅着她。
「那里,很值得一去。」许久,花莘才幽幽的吐出这句话。
「就这样?」她还期待她述说她香艳的邂逅咧,不是说她认识了什么石油大亨吗?怎么如此草草一语就带过了,根本是在敷衍她嘛。
拜托,别再提法国,别再说起那个男人了!
「法国的美和浪漫,妳要自己体会才能明白。」有没有什么偏方可以治疗思念?如果有的话,她不惜重金也要买。
许苑熟谙世故的精明双眼,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一遍,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发表自己的高见。
「花莘,有思念就去传达呀,有爱的话就要坦白说出来,这么简单的道理妳会不懂吗?与其在这里痛苦的发呆妄想,还不如切实行动来得有用,是不?」她一眼就看出她正饱受相思之火的煎熬。
「如果对方已经步入礼堂,妳要我怎么去传达想念,怎么再诉说爱意?」怪只怪她当初太胆小、太矜持,还缺少了浪漫的细胞,所以错过了可能是她今生唯一的挚爱。
原来不够浪漫也是一种错!
「这个嘛,妳是说那个石油大亨结婚了?」许苑有点意外。其实她是从罗依苹那里,才约略知道花莘在法国邂逅了一位来自科威特的亲王,对方还拥有不少的石油,据说这亲王对她还展开十分热烈的追求咧,丫怎么现在居然已经死会了?
就她个人的道德涵养,她是不建议花莘把人家死会再活标啦!
许苑就只能说:「真是遗憾,不过,世上的好男人又不是仅此一个,妳别太难过了,把眼光放远,不久的将来,妳的真命天子一定会出现的啦。」
「谢谢妳,许苑。」或许将来是会再遇到让她心动的男人,只不过这么刻骨铭心的爱情,恐怕很难再经历了。
「我知道治疗失恋的特效药哦,妳想不想知道?」许苑神秘兮兮的说。
「想。」花莘用力点头,现在的她非常的需要呢。
她得意的笑说:「就是想办法让自己忙、忙、忙,忙到昏天暗地,忙到筋疲力竭,忙到一躺上床只想睡觉,那妳的脑袋自然而然就会把非法侵入的不良份子给驱逐出境啦。」
「忙?说的也是,忙碌会让人没有空胡思乱想,想忘记烦恼,这真是一个好方法。」看来她得找些兼差来做。
「妳试试看吧,我要回去整理行李了。」唷呵,浪漫的法国正张开手臂,热情的等着迎接她的到来。耶,她要去度假了!
送走许苑,花莘摇了摇头好笑了起来。就在一个多月前,她也一如许苑这般雀跃兴奋,岂知等在法国的却是令人无法置信的绮丽恋情,和惊魂的牢狱之灾。
生命中的脱轨演出如今已然落幕,她再回到属于她的人生里,却感到如此深沉的失落,仿佛她的灵魂仍留连徘徊在法国,未曾跟着她的肉体回来。
这是暂时的,她知道,只等时间来冲淡回忆刻下的痕迹。
她站起来要取一瓶茶树精油,眼眸撞见了搁在架上的一只小珠宝盒,顺手掀开盒盖,里头的红丝绒上摆置着一绺发丝。
那是她放的,她小心翼翼的找来了这只珠宝盒将他的头发收藏起来。
「真的该把它给丢掉了。」她喃道。也许她该打电话给他,为两人的这段恋情做下最后的注解,同时祝贺他新婚快乐,然后她就可以死心的掩埋了这段回忆、和对他的思念。
迟疑几秒,她动手拨了电话,铃声响了许久都没人接,在她想要挂断电话时,终于有人接起。
「喂?」话筒中传来醇厚的嗓音是她所熟悉的。
「是我,花莘。」她努力的安抚下瞬间涌上心头的激动。
「我听得出来。」
「我、我打给你只是想告诉你,呃,祝你新婚愉快,和你妻子永浴爱河。」她说得很艰涩。
「新婚愉快?」艾尔的声音里有一丝疑惑茫然,不过顷刻后,他就以愉悦的嗓音掩过,「谢谢。妳好吗,花莘?」
「很好呀。」
「想念我吗?」
她一窒,回道:「看到加油站的时候就会想到。」
艾尔响起一阵大笑。「哈哈哈,花莘,妳真是幽默,我可是很想念妳喔。」
「你想我?」她胸口一热,「我还有什么地方值得让你想念的?」
「想念妳迷恋我身上香味时的沉醉表情,想念妳为了想得知我身上香味时扯破了我衣服的窘态,想念妳临上飞机时对我的恋恋不舍,想念妳……」
「够了,你别再说这种话了。」花莘鼻头酸了起来,他此刻应该是陪在他妻子或是准新娘身边吧,怎么还可以对着另外一个女人说出这种调情的话,太过分了,虽然这另外一个女人正是她,可是她没半点感到开心,反而好想哭。
「花莘,妳哭了?」
「才没有,这种事有什么好哭的。」她眼眶红了起来。
「可是妳的声音有点怪怪的。」他关切的问。
「那是因为……我没睡饱啦。」她倔强的不肯承认。
「想我想到失眠吗?」他笑问。
「不是,怎么可能,你少自作多情了,我只不过是昨天忙得太晚而已。」
「花莘,妳的缺点就是太不坦率了,我期待听妳一句话,期待了好久,妳还是不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