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希望妳去接近青狼。」韦之平可怜、狠狠的老脸,老奸巨滑地带着算计 的眸光。
「接近青狼!」看着照片上贪婪地数着钱的人,韦湘湘死冷地瞥了一眼,怨恨 地问!
「为什么?」
「陈老大的弟弟陈老二放话,要爸爸一命抵一命。」
「这和青狼又有什么关联?」韦湘湘铁青着睑,咬牙切齿地问。她不要背叛『 云天盟』。
「他──他说,如果我想活命的话,就──就──」他冷汗直流,说不出口。
「就怎样?!」她失声嚷着,神经已绷到最紧。
「就得拿『五色组』来抵命。」如果没有『五色组』的存在,接掌『云天盟』 将会是件轻而易举的事,韦之平的野心不知不觉地显露了。
「什么?!」韦湘湘不敢相信她所听到的。「我不能──真的不能。」她抗拒 地摇着头,频频拒绝。他怎么可以──「湘湘,除了这样,再也没有别的法子可以 救爸爸了。」湘湘这孩子怎么这么死心眼,韦之平在心里咒骂一声。白浩庭都已经 对她不仁不义了,她竟然还对『云天盟』死心塌地,真是傻。
「他为什么要『五色组』的人来抵命?」她血色全失,没有勇气再听下去。一 条人命要五个人赔,这是什么样惊人的江湖规矩啊!
「陈老二和『五色组』曾有过过节。」告诉她也无妨了。
「是什么样的血海深仇,让他宁可放过你,将目标转向『五色组』!」她不可 思议地嚷嚷。
「妳知道陈老二被判刑二十年吧?」韦之平询问地看向她。
「你是说──」她眼睛越睁越大。
「是因为『五色组』,他才会入狱。」这是实情,他但说无妨。「陈家与白家 的仇恨就是这样种下的。」
「陈老二不是自作孽的吗?」她挣扎着。
「如果不是『五色组』,条子绝不可能抓到他。」韦之平只能这么说,毕竟陈 老二作奸犯科的纪录名满道上,若强说他有多善良,是显得过分虚伪了。「不管怎 么说,他和『五色组』
之间的深仇大恨与我们无关,妳一定不愿意爸爸被他杀害吧!」
「他不是还在坐牢吗?」她快疯了。
「蹲苦窖不代表他就不能为非作歹,湘湘,爸爸的命全靠妳了。」韦之平动之 以情,「青狼对妳有好感,妳可以诱──」
「不,不我不要。」她无法承受地大喊,百截了当地拒绝父亲的哀求,随即慌 慌张张地跑了出去。她就是不想害青狼才会拒绝他,才会恶毒地伤害他,现在她又 怎能昧着良心和爸爸同流合污呢?
该死!没想到湘湘这么固执。韦之平敛起愁容,两眼阴寒地看着桌上支离破碎 的照片。
他一定要得到『云天盟』,即使利用自己的女儿也在所不惜。
他本是『云天盟』呼声极高的继任帮主,谁知道白宏那个老胡涂居然将位子传 给了他的儿子白浩庭。那个斯文的小子一上任,就列了一堆禁止条文,把原是第一 大惊的『云天盟』搞得死气沉沉的,所有的人都变得文谑谑的安于现状。若不是因 为白浩庭组了个『五色组』掌管帮务,这个组织里的成员又个个足智多谋、聪明异 常,他早取而代之了,哪能让白浩庭耀武扬威那么久。
总有一天『云天盟』会落入他手中的,他有十足的把握。目前得先将『五色组 』那些兔患子个个击破。
从明天开始,她发誓她一定要早起,然后跟丹茹一同上下班。每次才走进巷子 ,桑可琪就开始祈祷,祈祷老天爷保佑她平平安安地到达丹茹的PUB,祈祷她能活 着回台北领毕业证书,祈祷她能再见到亲爱的爸爸和弟弟,祈祷她安然地度过每一 天。
桑可琪低着头,僵直的身子照惯例走在路中间,心中不断想着他的愿望,藉以 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奇怪?怎么好像听到小狗的哀号声。桑可琪纳闷地抬起头四处张望,结果在左 前方,她发现有行为怪异,不时发出奇异笑骂声的青年男女围成圈圈,从那堆脚的 缝隙中,她隐隐约约看见了一条小狗凄惨地趴在地上,任那些人拳打脚踢。若不是 小狗的哀鸣声和那些人邪恶的嘻笑声不时传来,刺激了她,她可能不会发现人心也 会有这么丑陋的一面。
怒气陡生的桑可琪火冒三丈地跑上前,不知哪来的力气,推开挡住她视线的高 个子,轻轻地把趴在地上百发抖的小狗抱了起来。当她看到小狗瑟缩成一团,毫无 抵抗力的可怜模样,不禁怒火攻心,火焰顿时染红了她悲悯的眼睛。
「喂,小姐,妳吃饱撑着没事干哪!」被她推到一边的高个子红光满面,两眼 迷蒙,全身散发着酒味。这里人个个如出一辙,显然酒精浓度过高。
桑可琪知道喝醉酒的人有多么不可理喻。她是有些害怕,可是胆怯却敌不过炽 热的怒火,同时她也心痛地发现这些人的年纪都不大,顶多十五、六岁而已。唉! 什么国家未来的主人翁,真是悲哀。
「阿山,你不是缺马子吗?这个好像不错哦!」另一个人一手掩着酒瓶,一手 推推旁边的人。
那个叫阿出的显然也相当欣赏自闯虎穴的桑可琪,伸出手就要摸她的睑。
「好了吧!你们。」桑可琪爆发了,她生气地拍开他的手,「你们看看自己的 样子,象话吗?」她把小狗藏在皮衣里,鼓足了中气开骂,「就算你们不满意这个 社会,不满意人生,不满意世界的一切,也不必把怒气都发泄在这只可怜的小狗身 上。牠并不欠你们什么,没必要让你们拳打脚踢。如果有办法的话,你们就去找比 你们强壮的人打架,别尽找这种没有反抗能力的小动物出气。你们知不知道你们这 种可耻的行为有多丢脸,多让人唾弃──」
「喂,妳屁够了没!」这里面唯一的女孩子开口了。她不耐地将手中的烟蒂弹 开,很恶地瞪着她。「妳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啊!废话一堆。我们做什么事,用得着 你来管吗!看你年纪小,不想让人说我们以大欺小。把狗放下,妳可以闪边凉快去 了,臭婆娘。」
「狗是妳养的?」桑可琪恨恨地质问她,实在很想拿牙刷狠狠地刷干净她的嘴 巴,臭死了。
教育真是彻底的失败!这些人非但没有悔恨之心,还个个凶巴巴的、一副要吞 了她的模样,这种颓废荒唐的小孩,台湾到底有多少个啊!光是想象就够教人痛心 了。
「牠是我们先发现的。」这里面的小孩,义正辞严的抢着回答。
「牠是我先看到的。」
「是我──」
「是我才对。」
桑可琪被他们的争执声搞得一个头两个大。「好了!」她喝道,「不管是谁, 反正这只狗我要带走。」
「有没有人告诉过妳,妳的嘴巴真是超级的臭。」桑可琪盯着这个与自己一般 高,体重却明显相差一倍的女孩,冷冷地怒道。
「放屁!什么鸟东西嘛!」女孩挡在桑可琪面前,不让她走。「操妳妈的!」
她话才说完,那里议藫[的男孩立刻哄笑。
「阿音,妳早上起来没刷牙对不对?」有人怪声怪气地问着。
「难怪我刚刚和她打破时,觉得特别臭。」有人附和道。他才说完,一阵尖酸 刻薄的大笑及狼里又低俗地响起。
「妳他妈的什么玩意儿,凭什么教训我!」被糗得脸色发寒的女孩,伸手就给 桑可琪一个转彻云霄的巴掌。
桑可琪没想到她这么暴力,会出手伤人,而且力道还那么重。她被甩得耳朵直 嗡嗡作响,脖子差点抽筋,整个人天昏地暗的摸不清方向。左脸颊一定肿起来了, 她气愤地抚着发红的脸颊。
「好,这巴掌算是我带走小狗的代价。」她不想再和这里,丧失理智的笨蛋们 搅和下去了。这些人比兵还难缠,反正是有理说不清了,管他们去自生自灭,自毁 前途。
「小狗放下,妳方可以凉到天边去。」拉不下脸的女孩,便挡着她不让路。
「如果我不肯呢?」到这个地步了,害怕也无济于事。桑可琪眼神冰冷地瞪着 她,一瞬也不瞬地凝视着她,她眼神深处的怒焰瞧得女孩毛骨栋然。
「妳瞪什么瞪!」女孩被惹毛了,又狠狠地赏她一词火辣辣的巴掌。
好,太好了。这下子一边一个,肿也不会撞得太奇怪,这也算是变相之美了。 桑可琪自我嘲解的同时,突然感觉到鼻子缓缓地流出商道温热的液体,她直觉地抬 起手擦拭,果然是鼻血。
欺人太甚,她不发脾气不代表没脾气,她也太小看她了。
里里桑可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漂漂亮亮地回敬她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