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半个又何妨?”她轻挑、略微叛逆地低笑。“男人要的不就是女人的身体?”她就是为了这个原因,才会被背叛。守身如王终究抵不过放浪形骸,进退得宜是拘谨沉闷的别名,原来热情如火的女人才是男人心目中的理想情人。
“你错得离谱。”他僵住身子,生疏的语气里有丝不可错辨的情感。
“是吗?”她斜瞅着他,满心疑惑,“不然男人要的是女人的什么?”
“心。”
他太过沉稳、笃定的声音,竟然急遽地拭去了佟青露娇艳的脸色。
“这么说,我输得十分彻底啰!”她无法承受地哭丧着脸,晶莹的泪光又隐隐浮现。原来她遭重挫的理由是因为她的男朋友不爱她,无关外貌和个性。这却更伤人。
“又要哭了吗?”他讥诮地放开她。
“不,别走……”泪眼汪汪地扯着他的衣角,她钻进他怀里,逃避地想念起须臾前灼烈炙人的情缠。
“我送你回家。”他僵挺背脊,不愿再伸出援手。
“不要。”佟青露任性地猛摇头,死抱着他不放。
软玉温香在抱,即便是圣人也难保坐怀不乱。
“再留下来,后果将会不堪设想。”他几乎是愤怒的恫喝,忍耐已达极限。
“你是不是在生气?为什么?”今夜他一直是个冷静、稳重、风度绝佳的谦谦君子,任她哭、任她笑、任她闹,始终是处之泰然地听她吐苦水。为何这会儿却……
“我不是替代品。”他捏着她小巧的下巴,浅蹙眉头。
“你当然不是。你是独一无二,没有人可替代的……”她犹豫了。
“的什么?”到底只是凡人,面对这样娇美的人儿,再有自制力,他也逐渐抑制不了对她的渴望;那堆积已有千年的倾慕。
佟青露为难地皱着脸庞,斟酌复斟酌后,有了决定。
“反正你就是你,你不是路人甲也不是路人乙,你是……你是……你到底是谁?”他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陌生人啊?
“你确定你要知道?”一旦牵扯了,他绝对不会让她逃掉。
“这……”她迟疑着,笑容明显退缩了不少。“不!我想……还是不要比较好。”她恍惚地轻喃。这人独特且醉人的男性气息,带了股强烈的剽悍在里面,她怕。
佟青露的拒绝刺伤了他,也成功的议他更想拥有她,不费吹灰之力。
“可是我还是爱你哦!”她娇憨地迎视他,不晓得自己为何强调,总觉得有必要。他好像狠寂寞。
“永远记住你的话。”醉了也好,清醒也罢,她坦然的模样教他动容,早已不再平静的心湖剧烈摆荡起悸动的潮骚。
佟青露来不及弄懂他的话,便被他凶猛的吻掠夺得不留半点思考空间。望着离自己吋许的模糊脸孔,她突然发觉她被掏走的不只是灵魂,还有一样很重要的东西。只是她的注意力被他温暖的唇、迷人的气息和亲密的爱抚稀释得一乾二净,再无一点残留。
“开灯。”陡地,她沙哑呢喃,无端且迫切地想看清楚他的模样。
他抓住她摸索电灯开关的手,喉头发出低沉、诱人的轻笑,修长的双手不曾迟疑地褪尽两人的衣衫,舒舒缓缓在她剔透的肌肤拂移,那慢条斯理的步调彷佛在等待她的拒绝。
佟青露无言地询问他,醉得看不出他的用意,却被他闪烁着渴望的熠熠眸光瞧得心慌意乱,清丽的脸上霎时盈满了初探人事的娇涩。
“再说一次。”他让情感冲过理智地要求,粗浓的声音里带着浓烈的冀望。
“我爱你。”她心有灵犀地脱口而出。“你呢?”
“我也是。”他猛然收缩双臂。
温暖的激流霎时冲刷佟青露一身,几乎淹没了她。不愿再想,她只想放纵情感,随着欲流卷入光火并存的涡心,抓住欢愉或是忘记伤痛,都已不重要。
动情地狂吻不怨亦无悔的人儿,他以翩然的柔情一遍遍膜拜心仪的娇颜,直到地狱燃起烈焰。笑着除去了而人之间多徐的距离,他挚爱地搂抱着她一同跳入着了火的伊甸园里,编筑那只属于他们的狂野情梦。
于是漆黑的夜不再是伤心的独舞,剎那间,绚烂如天堂。
※ ※ ※
送冬迎春了三个年头,时序走入立夏的五月,绵密的细雨渐渐灼热,红尘却依旧纷纷扰扰,不堪寂寞。
“澄空,快过来!”佟雪海一在大门口拦截到正吹着口哨进门的妹妹,便匆匆忙忙往屋后山丘移去。
“没想到我才出差个三天,你就这么想念我了。”佟澄空咧大嘴巴,俊俏的脸上净是调侃。
“我有话要告诉你。”她神色慌张地加快脚步。
“要谈私房话,至少也等我放下行李再说嘛!”能让雪海惊慌失措的事情,铁定是大事。
佟雪海喘吁吁拉着她走上碧草如茵的坡脊才停住。
“雪海,有空多运动,你这样子要是被咱们家那对严父严母看见,我包准你有一顿华丽的排头好吃。”佟澄空轻松地扠着腰,气息匀称不若姊姊的气虚。
“咦,姗君呢?”刚刚教她到这来等的不是吗?佟雪海傻愣愣地张望着。
“你让姗君独自到这儿来?”佟澄空大吃一惊,戏谑的神态一扫而光,反身便慌忙往谷底冲。
“是姗君自己要求要来的。”佟雪海傻憨地追随其后,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你神经啊!这里常有许多野狗出没,你忘了姗君有多小了吗?”真不敢相信佟雪海会胡涂到连这个也忘了。日常生活中她懒得用智能,佟澄空没意见,可是她也不能得寸进尺到这种地步吧!好歹姗君是她亲妹妹。
佟雪海瞪着无辜的大眼,抓住模棱的印象,嚅嗫道:“不是国小五年级吗?”
“她什么时候连跳两级了?”佟澄空四下找不到妹妹后,焦急地黑了脸。
“这么说,她是三年级啰!”佟雪海傻不愣登地陪她东跑西找。
“等找到姗君,我再回答你。”她忍着气。
“澄空、澄空。”突然,佟雪海兴奋地叫嚷着。“我们到那边的秋千架找找看好不好?”等佟澄空口过身来,她才渴望地指指林木郁郁的东边。
“秋千架?”佟澄空狐疑地挑高双眉。“你怎么会这么想?”她指的地方恰巧是公园,当然,她这个不识路的笨蛋是不可能知道的。
“姗君好聪明,来之前她告诉我只要站在秋千上头,用力地晃动,狗就咬不到她了。”她笑嘻嘻地为小妹的智能感到骄做。
“佟雪海,你过来一点。”佟澄空火大地勾动食指,根本不愿意掩饰她的极端不悦。
佟雪海怯懦地走近她,亮丽的脸庞有着不知名的恐惧。“澄空,每次你连名带姓叫我,我就会觉得很可怕。”
“你“虚”长了我的两岁,到底都干什么用了?你这人让人很不屑,你知道吗?”她愤怒地咆哮。
“你真的很不屑我吗?”澄空素来不打诳语,最恨说谎的人。这么说,她说的话都是真的。呜……好伤人。
“要不是看在你是我手足的情分上,我早就把你踢到龙王殿,配给龙王七太子去了。”这种人竟然能立足于广播界,可耻极了。
“龙王有那么多儿子吗?”佟雪海委屈地扁着嘴怔怔地问。
“佟雪海,你不要跟我讲话!”净问这种没水准的问题。
“澄空,我有事情要告诉你,等我说完这件事以后,你再不理我,好不好?”佟雪海蓦然想起拉妹妹出来的目的。
雪海动不动就用这种软绵绵又超级娇柔的声音来催眠人,谁能拗得过她啊?
“真受不了你。”佟澄空狠狠白了她一眼,旋身踱回放行李处。“说啊!”
“大姊被炒鱿鱼了。”她不敢迟疑,直切重心。
“不会吧!她不是航空界之花吗,怎么会被炒鱿鱼?”佟澄空疲惫地揉着额头,席地而坐。
“因为她打人。”佟雪海跪在她身边,开始激动了起来。“这根本不是大姊的错,是她的上司不分青红皂白,求爱不成而恼羞成怒,假借这次的公事私了他的恩怨。”
“我又没说是她的错,你干嘛这么激动。”佟澄空了无生气地瞪着正前方的一轮夕阳。“大姊的样子本来就比较会招蜂引蝶,就好象你的慧根总是差人家好大一截一样,这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又不是今天才认识你们。”
“可是爸爸就认定是大姊的错。明明是乘客摸大姊的屁股,大姊气不过才甩了对方一巴掌的。她的直属上司不让她有辨白的机会,居然当天就开除她。”真教人不平,女性是弱势团体,天生吃亏。被人骚扰了,居然得承担“勾引”的罪名。这是什么世界?
佟澄空惊闻此言,精神可来了。
“青露在飞机上打人的吗?”一巴掌太便宜那个男人了吧!她应该剁掉那只犯贱的手,阉了那个犯贱的人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