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她叫他,不想再走回以前那段吵闹不休的日子,以前的日子虽然多彩多姿,现在和平共处的宁静生活却更吸引她。
“又怎么了?”她在生气。阙尚火极其轻柔地移动毛巾,一面暗叹她的头发真多。
“看过你房间了吗?”她抬起头想看他的反应,又被他强力压下。
“看过了。”他提不起兴致。
“不夸奖我吗?”她费尽心思帮他设计,他的反应居然如此平淡。
“要我夸你什么?”
纪莎蓝生气地挥开他的手和毛巾,甩起头发露出怒容,“随便夸夸你不会吗?”
“我不做违背良心的事。”
他竟然如此回答?“我被你气死了。”她气得七孔冒烟,干脆一把拖起他往他的房间走,一直走到她最得意的壁橱前,用力一堆,将他推靠在墙上。“看到没?你那套宝贝家具我特地叫人从仓库搬出来,为的就是你;我将镜子嵌在这扇壁橱门上,不用时推进墙壁里,省得你心烦,也是为了你……”
“等一下,我可没说我要镜子,是你坚持要装的。”他的笑意浮在脸上,心头暖洋洋的,期待她对他说出他越来越想听的三个字。
“废话,女孩子怎么可以没有镜子照?不要说化妆了,就是穿衣服也需要。”她冲口说出,继而急急地捂住嘴。
他朗声大笑,顺口接道:“也好,等下你就把东西帮进来吧。”
“我又没说要嫁你。”她为自己的快嘴悔恨不已。
“你一定得嫁我,现在你身分特殊,我不逼你,等生完孩子就得嫁给我。”他断然地说道,“我本来就打算这几天叫你搬过来我这裹了。”他不打算再和她分房睡了,他要时时看着她,才能保护她,尤其她的肚子越来越大了,他实在不怎么放心。
“为什么是我搬,而不是你搬?”她拉出隐藏式的镜子,拢着一头乱发,
“你明明知道为什么。”她摆明了和他作对,阙尚火不悦地看着她。
她当然知道,它的禁忌、毛病一大堆,谁不知道?“好啦,我搬就搬啦!”看在这些日子它的表现差强人意,而且她也不想孤枕独眠了,尤其是最近,她被肚子裹的宝贝踢得常睡不着觉,望着黑漆漆的天空一夜无眠到天明,这时她就更加想倚靠在他怀里,同他撒撒娇。
“怎么了?”只要她一摸着肚子,他一定会紧张兮兮地间东问西,典型的急性子。
“喂,你过来一下。”她招手,要他站在她身边。阙尚火照办地走近她。“低下头。”她学他。
看得出她淘气的眼神,阙尚火戒慎着,“我又没洗头。”
“低一下头会少几斤肉?”她非要他低下头不可。
“好,不要再动气了。”他不怎么情愿地弯下身子。
“你看,这个人是我家小孩的爸爸。”她倚着他,笑得好灿烂地望着镜中的倒影,然后手指着阙尚火那边的镜面,“他的脸上有一道疤,一道很性格的疤,脸长得是不怎么样啦!可是……”她好温柔、好温柔地瞄了镜中人一眼,“可是在我眼中,他是全世界最好看的男人、最帅的人,啊……”她突然惨叫一声蹲在地上,吓得仍陶醉在她眼神中的阙尚火魂不附体。“你怎么了?我去叫救护车。”“等一下!”她拉住他的裤角,五官都皱在一起了。“我没事,只是被肚子里的小家伙狠狠地踢了一下而已,别紧张。”小宝贝真讨厌,她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要表白,结果被他临门凑这一脚,什么气氛都没了。
“真的吗?”他还是不放心。
“我看你最担心的永远是你的小孩。”她眼睛吊得高高的,嘴巴气得鼓鼓的,背过身去不理他。
又来了!阙尚火瞪着它的背面,心里还是那句老话女人实在不可理喻
铃……
清晨的铃声特别不受欢迎,因为它会扰人清梦,尤其是在大清早六点钟以前,则又格外的令人痛恨了。
纪莎蓝原以为不理它,对方就会识趣地自动断线,谁知这人似乎执着得忘了怎么挂电话了。她不想接,真的不想接,可是电话就在她身边,由不得她不理。
“火,你听!”拿起话筒,她直接将它贴在阙尚火的耳边,也不管他清醒与否。
反正她不想听,她的“同居人”就得负责,他有义务帮地分忧解劳,不然她和他同居做什么?轻柔地拍拍他性格的脸颊,她好娇柔她偎紧他,彷佛庆幸烫手的山芋终于丢掉了,又可以回头睡她的美容觉了,
“喂!”阙尚火接过电话,却听不到对方回答。“喂……”还是没声音。他挂上电话,却睡不着觉了。
“谁呀?”她有计画地一寸寸贴近他,不安分地孀动着。
“打错了。”他温柔地吻着她敞露在外的耳垂及优美的颈项。阙尚火告诉自己,亲一下就好了,亲一下既不会伤害到她,又能稍稍慰藉自己。
犹带睡意的他,为她下意识的动作感到悲喜交加,终于忍不住心动地搂紧她,恨不得和她恩爱厮磨一番。唉!这几天和她同床,不但不能有任何非分之想,美人在抱还得很努力地克制欲望,他佩服自己能禁欲这么久,也在心中暗暗叫苦。
被他骚扰得顿时清醒的纪莎蓝暗暗在心裹笑着,她还在懊恼自己的身材变形,已不具吸引力了,不然搬进他房间少说有三天了,他居然连摸都没摸过她,其是教人气馁。更离谱的是,他们俩同居少说也有两个半月了,他竟然只亲过她三次,三次咄!说出去一定会笑掉人家的大牙。
“哪个笨蛋一大早打错电话?”她才说完,正想专心享受他的亲吻,谁知那讨人厌的铃声却又响起了。
“喂!”她口气极差地拿起电话。
“你必须付出代价,你必须付出代价……”电话那头一直重复着这句话,那规则似经过变音的机械声,冷冷地穿透她的心。
“你神经病啦!”纪莎蓝突然全身发冷,生气地挂掉电话,然后不安地爬上阙尚火的胸膛趴着,她不知道心中为什么会有种莫名其妙的不安感。
阙尚火见她闷闷不乐,关心地问道:“怎么了?”
“遇到一个疯子而已。”算了,不想了,不过是通无聊的电话,以前也曾经接过啊!没什么大不了的。“喂,你是不是当和尚了?”她展露笑颜,暧昧地瞰着他。
心情变化这么快,真搞不懂她。“你又想干什么了?”
“我想……”她诡异的眼珠子飘来飘去,笑得好贼,“我想吃你!”她突然扑上他的脸,伸出舌头舔舐着,将口水沾满他整张脸,而后笑得像恶作剧得逞的小孩子。
“纪莎蓝!”他被她猝然的举动给吓了一跳,来不及躲避,等他回过神时,脸上已经湿成一片了。“天杀的,你怎么这么脏?”他抽了一堆面纸死命地擦脸,频频咒骂。
她笑呵呵地将下巴抵在他胸膛看他,“口水可以消毒,你没听说过吗?”脏?别人请她舔,她都还得考虑哩!真不知好歹。
“哦,是吗?”他突然丢开面纸,握紧她双臂,拉起她。
“你要干什么?”看出他的企图后,她快乐地尖叫。
“替你消毒啊。”说完,他依样画葫芦。
“啊……脏鬼、脏鬼……啊啊……”纪莎蓝拚命躲着他,一面尖叫,直到电话又响。“电话,电话啦,脏鬼。”她笑着推开他,喘息不已。“喂……别开了……”她逃难似地接起电话,左闪右躲就是逃不过它的惩罚。
“你必须付出代价,你必须付出代价……”电话里头重复的字眼依旧不变。
纪莎蓝火气上升,脸色阴沉地推开阙尚火,暗示他噤声,她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变态,竟敢摧毁他们好不容易才滋长的“亲爱”。
“你神经病、无聊、疯子,再打电话来,我就报警了。”她放出话。“别以为我是善良、柔弱的老百姓就只会坐着挨打,你再打电话来试试看。”电话那头突然一阵死寂,纪莎蓝得意的正想挂断电话,不料那恐怖、变调的声音又缓慢地说了一句话后就自动断线了,只留下瞪大眼睛、充满惊惧的她。
“怎么了?”阙尚火发现她不对劲后,抢过电话,却只听到“嘟嘟”声。“是不是那个变态说了什么?”它的脸色很难看。
纪莎蓝不断地发抖,忽然害怕地搂着他,头紧紧埋在他怀里,一句话也不说。
“到底怎么了?”他心乱如麻,从没见她这样害怕过。
“没有。”纪莎蓝觉得自己快被恐惧给吞噬了。
“别骗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捧起它的脸,生气地瞪着她。
她不能告诉阙尚火,绝对不能,他已经够紧张了,她不想再增添他的心理负担。
“没事。只是刚才那个神经病说了些不堪人耳的话,害我吓一跳。”她便挤出笑容,不太自然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