拚命告诉自己别在意,只会越在意呀,傻孩子。
「十三……岁。」泪水涌上戚水笙醉茫茫的眼睫,她将孺慕双亲的泪容掩进魏瑜温暖的胸怀,嗅闻同於母亲独有的宁馨味。
十三岁父母双亡啊。「乖娃娃自己一个人—日子不好熬吧?」魏瑜停止劝酒, 温柔梳理她沾泪的发丝。
「一大堆……规矩、规矩、规矩。」醉醺醺的戚水笙大舌头地抽泣。「不纯、不纯……不够尊贵的血……」
「原来大户人家的脑袋更不灵光呀。」魏瑜敲著下巴,一脸深思。「跟铜臭味太重有关吗?宝贝、宝贝……你醒醒,先别睡著,大姐才要开始问哪,你可别醉太快呢,不然大姐就前功尽弃了,十八岁那年你为何离家呀?」
「要……要自已走……不要人赶。」不胜酒力的戚水笙闭眼咕哝,翻身醉趴在魏瑜帮忙拉好的沙发床。
魏瑜蹲伏在她耳边,怜惜轻道:「你曾经被赶呀?我可怜的薄命孩子。」
「一……一次」半醉半梦间,戚水笙依稀记得曾经发过的誓言,她要自己走出「冷宫」,绝不再被赶,她要自己走出去「呵……我……自己走掉……哦。」酣畅的娇笑骄傲又满足。
「好孩子,有骨气!干得好!」魏瑜感动不已,翻出枕头垫在戚水笙笑靥下。「娃儿娃儿,先别睡著,最重要的事大姐还没问到哪……你觉得我那个风流成性的儿子怎样啊?」嘴巴防贼般贴在醉美女耳朵,嘶嘶窃声。
醉态可掬的戚水笙被一双扰人甜梦的手摇出几声脆笑,「劲……」
「没错!就是他就是劲!他就是我那个没读过二十四孝的儿子。水笙甜心,告诉大姐,你喜不喜欢我家儿子啊?」魏瑜紧张的将耳朵附在醉人儿花瓣小嘴,以免漏听任何讯息。「快点,两个死孩子要回来了。你觉得我家劲怎麽样?」
「呵,劲……」
「对啦,大姐知道他叫劲啦,因为那是我和我家死老头花三分钟看报纸决定的。」魏瑜跟著翻身的醉女郎跨到另一侧,又将好奇的耳朵凑上去。
「怎麽样?答完这题再睡啊,你觉得他怎麽样?」伤脑筋,这孩子酒品怎麽这麽好……
「老娘,拜托你饶了我可怜的马子吧。」斜倚门框的阿劲哭笑不得的摇摇头,交叠的修长双腿打直,踱进会客室。
「是小甜心自已贪杯哦!」魏瑜跳起来澄清,若无其事的拉拉蛇装妖冶短裙。
「什麽非深坑豆腐不可,不吃会出人命!你呀,和你儿子一样不择手段……」将好事的老妈子请出会客室,阿劲回身坐在戚水笙头上的沙发扶手,长腿交叠,低眸凝眸醉笑不绝的她,嘴角笑意烙深。
「我的不孝儿,你这算什麽,一来就在门口上演激情热吻,把人家甜心的小嘴吻成那样,害人家小姑娘的头始终不敢抬起过三十度角。」魏瑜靠在门框,存心逗儿子。她的儿子浪归浪,可没在她面前这麽放肆过。
「没办法,情不自禁啊,谁教她这麽可爱。」阿劲语气漫不经心,长指咚著酷红醉容,视线完全移不开。
「情不自禁?!」魏瑜惊呆了。
不是她骄傲,她这独生子长得实在有人缘,从来只有他让人情不自禁、尖叫的份,几曾见过他用这种眼神瞄过谁。
她当然知道水笙娃娃对儿子的意义不同,她这个独生儿从幼稚园出道混花堆迄今,这还是他头一回觉得有必须让他妈看看他正在交往的女孩子。
魏瑜很高兴浪荡子终有收心的一天,但他收得也未免太激进了些。他看水笙娃娃的神情,简直是迷恋了。
通身燥热的戚水笙被睑上痒人的长指骚扰,紧皱艳丽的眉眼,翻来覆去仍是躲不开骚扰。睡不安稳的抗议咕哝滑出,她孩子气揉著眼皮,醉眸忽然一掀,投给上头那个戏弄自己的讨厌鬼娇憨一笑。
阿劲心一摔,动情的将醉得辨不清方位的人儿抱起来,一抛。
飞起来的戚水笙全身燥热顿消,氤氲醉波在美眸中流转;她孩子气的掩嘴笑得十分开心,软绫衣裙蝶般轻扬。
「你好开心,在笑什麽,嗯?」听她不设防的清脆憨笑一串串滚出,他的笑容跟著飞扬璀璨,又轻轻一抛以讨取佳人欢心。
「喜欢飞啊?那这样呢?」阿劲拥住面赛桃红的戚水笙,拿额头抵住开心不已的她,每磨一下就诱出一串更开心的乱颤娇笑。「你今天好漂亮、好爱笑哦,嗯?」
「儿子……」魏瑜越来越担心了,从没见儿子这样,那简直是著迷了。
阿劲怜宠的笑脸一怔,彷佛才意识到母亲在场,懒洋洋催促道:「快去吃吧,阿达那禽兽吃起东西是没什麽人性的。」
「儿子,娘给你个忠告。水笙娃娃重情,背景又比一般人复杂,如果有一天她真的必须走,你就让她走,不许为难她,懂吗?」大户人家有大户人家的难处呀。
「老娘,你是不是饿昏头啦,水笙同学要去哪里?她才不会走,对不对?」笑容少了几分洒脱,阿劲再次将怀中人儿抛高,醉态可人的戚水笙畅怀轻笑,慕丝薄绫在空中飘,缠上了他阴郁的脸。
魏瑜这才发现事态严重。她这个儿子怎麽搞的,不爱则已,一爱就万劫不复了。
「儿子,听娘说……」
「劲……」被摆置成跨坐姿态的戚水笙醉眸笑眯,忆起那个水生难忘的激情初夜。
她歪斜憨容,不太满意地醉眸阿劲不够飞扬的笑脸,纤眉蹙了蹙,陡地开怀娇笑著捧住他似乎不太快乐的脸颊,细细吻住他,把他平常偷走她的,一一蝶吻回他俊容。
「……呃咯……」打起酒隔的戚水笙满脸惊奇,傻憨的掩唇一笑,火烫额头敲向阿劲眉心,顽皮地转来磨去。「呃咯……劲,笑……」
「喜欢看我笑啊?」阿劲任她去磨、去转,朗声低笑。
戚水笙对他终於又飞扬的笑脸绽出满意的大大傻笑,倾身赏他脸颊一个响吻,不羁浪笑被又娇笑又打隔的她用力吻回,飘荡的心被偷得彻彻底底,一丝不馀。
阿劲帮她顺气,追吻著傻笑连绵的醉唇,边喃声逗哄:「水笙同学,你今天比较不香了,怎麽办呀,咱们回家泡个澡如何?嗯?」
回、家?难不成她这个厌憎被约束、领域感超强的儿子和水笙娃娃住……住在一起了?!她这怪癖儿绝对禁止人家侵入他的私人领域,就连她这个妈没事前通知,也不能贸然造访他的住处,这……
魏瑜震惊还没消化,又亲眼目睹自制力超强的儿子无法自持的失魂模样,简直吓得魂飞魄散了。
「宝贝儿子……」
浑然忘我的阿劲一僵,这才想起现场还有第三人。
「好啦好啦,老娘,你儿子是那种会昏头的人吗?你带阿达回家睡,这里我会锁门。」
「你明天下午要飞美国……」
「孩儿知道,你就别浪费我和水笙同学的相聚时刻了。」阿劲完全不能回头,搂抱起半醉卧他身上的戚水笙,将老妈子的劝告连同人一并推出门外,落了锁。
「老娘在嫉妒了,对不对?」阿劲压抑地拿额逗磨她高温的额,又磨出几声清脆娇笑。
几乎是粗鲁的褪去两人的衣服,阿劲靠坐桌沿,将呵呵呆笑的憨醉蝶儿抱到身上。
「水笙同学,不可以不要我哦,听见没?绝对……」拂分美腿,要求保证的大掌猛地下压粉臀,嘎哑呢喃:「不可以哦。」
醉蝶儿呼出酒精味浓浓的一记长吟。
第八章
昨天,她好丢脸……真的好丢脸……
竟然那样……在大姐的公司醉成那样……还和劲在那里……
「水笙同学,我到机场了,你脸还很红吗?还会想吐吗?头不痛了吧?把握时间,快回答。」
「不、不红,不会想吐,头不痛了。」戚水笙一口气咕哝完,掩脸络进五人份大床里,羞得不敢见人,即使四十几坪大的房子仅她一人在。
她昨晚吐得一塌糊涂,折腾劲一整个晚上,还把他家吐得到处脏兮兮……
戚水笙从被单中探出脸,发现房子已清理过一遍,脏被单、衣物全部不见,她身上的小礼服被他换成了男用大T恤,通体是泡浴後的芳香。
所以,是劲帮烂醉如泥的她打理一切,包括……净身……
「劲……昨天晚上,给你添麻烦了」她羞声对笑个不停的人低语。
「哪里,我爱死了!」电话那头的朗笑声更见愉悦,他故意将暧昧的嗓门压到最低:「虽然冰清玉洁的本帅哥被你给强迫一个晚上,但好久没这麽满足,给你两千分,满分是一百分哦!」
「劲!」脸皮薄如纸的戚水笙捂不到他的嘴,娇容爆红地翻身坐起,看到床头的保温杯就抓过来牛饮。
「别灌太急,小心呛著——」
戚水笙猛地呛喷一口茶,痛苦地捂唇频频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