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我、我是!」措手不及的戚水笙硬著头皮,接得战战兢兢。
「欣……是、是你啊……」罪恶感实在太深,情况又太尴尬,她不由自主地结结巴巴。
阿劲趁机搂住她纤腰,将不敢反抗的她抱入够五个人睡的温暖大床和被窝里,两人面对面躺著,他的脸安枕在她肩窝,炯炯眯视著益加口吃的她。
「我……我……我睡著了。」戚水笙别开视线,不去在意他坏透的嘴脸。
挑情的舌尖在她珠润的耳垂舔舐、含吮,她大惊之下,慌忙腾出一只手堵住他的侵犯,并手足无措对他摇了下蛲首,羞窘难过的模样楚楚可怜。
阿劲无声一叹,拍抚著慌乱的她,头偎入她肩窝安分躺著,不再逗得佳人心慌意乱。
「他……很、很早就送我回、回家……」好友的关心,让戚水笙差点被说谎的口水噎死。
感受到转埋进她肩头的嘴巴正隐忍著笑意,心虚的她深恐好友发现,起身想溜下床,却被腰间两只交环的手臂囚得死死,怎麽都动弹不得。
「我、我没感冒……好……有些想睡……嗯……嗯……晚、晚安。」虚脱的收线。
她——她竟结巴?为什麽事情会变成这样……
比应付公司几位难缠大老还要累上万倍,戚水笙欲哭无泪,双手羞愧蒙著脸,而她枕畔那个始作俑者的笑声却越来越猖狂。
「喂,水笙同学,你没发现我剪头发了吗?你好过份哦。」阿劲天外飞来一句,将她挣扎著想下床的美腿纳入双腿间,轻松而暧昧的夹紧。
戚水笙被他放浪的姿式羞得艳容翻紫,经他一提,才发现他一头长发削短了,不禁歉然道:「对不……」
樱唇又被他轻薄去,歉意总是说不全。
「除了对不起,其他话从你嘴里说出来,都很好听。」阿劲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喜欢短发还是长发的帅哥劲?」
「都……」她的嘴被他捂住,自行接话:
「都喜欢?我就知道,本帅哥剪什麽发都帅得要命,多谢夸赞。」
其实她想说:都一样。戚水笙被他向自命不凡的要资模样逗出浅浅笑意。
「水笙同学,圣诞夜过去了,咱们要赶快来庆祝了吧?」阿劲眼神放柔,轻弹了下她秀挺的小鼻子「我把自己当礼物送给你哦,你不必太感动,我只是尽本分。」
淫邪暗示完,他一手扣住她下颚,扎扎实实给了她一个火热的圣诞吻,不安分的手在玲珑娇躯放肆奔走。
面对阿劲看似皮条却强势得不容人拒绝的连波攻势,戚水笙发现她被困住了。这个人心机深沉又滑头,他能在欣面前脸不红气不喘的撒谎,行事肆无忌惮,她根本不是他对手呀!
怎麽办……怎麽办……难道他们两个就这样纠缠下去?……不可以,会没完没了的……
「你、你听我说!」无法可想下,她急捧住阿劲颓美的俊容,低嚷:「我、我快订婚了!我们别」错再……」认真说谎的菱唇猛被狠狠咬住,直到两人都喘不过气才被放开。
「劲!你别……」粉唇左闪右避,却总是逃不开。
「哇,太好听了!谢谢你把我的名字叫得这麽好听,水笙同学,我非常的喜欢,本帅哥一定要重重的奖赏你。」没离开过粉唇的嘴,又热烈地加深辗吻。
「我……你,别这样!」再度昏入意乱情迷的情欲境地前,脸红气喘的戚水笙猛力推他一把。
原以为她卯劲全力一推的结果,至少能将他推到大床另一头,好好冷静下来听她说,没想到她薄弱的力气之於外表看起来略嫌瘦削的他,竟轻似蚂蚁,仅仅推离了他的唇,她人依旧困死在他双臂中,牢牢地。
而他双手捂脸,一脸的震惊莫名。
「原来……你想始乱终弃?」阿劲不敢相信地呜呜悲咽,受创极深的俊脸又蹭进她纤巧的香肩,悲诉:「你怎麽这麽狠心,糟蹋完我冰清玉洁的清白之躯,享用完我卓绝的技巧,就这样说不要就不要我!还说那是错!水笙同学,你……你最狠、你太狠,你真的好狠!」
「……」气岔的戚水笙红云布脸,再不肯回嘴让他机会有说出更羞恼人的话。 至此她完全认栽,反正脸皮薄的她怎麽说都输给他,何必自找罪受。
她怎会昏头到找上这种男人发生一夜情,她根本就没法子抵御太痞太滑头太不正经且装傻功夫一流的他,除非他主动放手。
一步错,步步皆错……戚水笙,你活该,也……惨了……
阿劲懒洋洋侧撑起身躯,低睨著掩脸悔恨不已的她,轻笑:
「没关系,别懊恼。咱们的夜晚虽然错过了,白天补足,开心点嘛。我不会食言的,发誓!」在曼妙娇体到处肆虐的大手懒懒举起。
「你!」怎麽办……怎会遇上这样的人……
「水笙同学……」把覆在娇颜的小手抓开,他颓荡的笑唇烙上无力逃脱的柔唇,热情澎湃的躯体抵向瑰红娇躯,暖暖低喃:
「圣诞快乐,我可爱的小粉蝶。」
任人宰割的檀口颤咛,戚水笙娇羞得彷佛也要红透的浓密睫翼震了下,微微一掀,又惹来他一记受不住眼波诱情的不正经呻吟。
圣诞节清晨,天光大放时刻,关系晦暗不明的两人终於擦枪走火,且一发不可收拾,如燎原野火……
第六章
时序即将入春,年货大街的促销活动在一声锣响後,热热闹闹开跑。
中国人的大日子旧历新年,正式进入倒数计时的欢乐阶段。
戚水笙虽不乐意破坏过年的好心情,但在躲避近四个月後,还是鼓足勇气单独赴鬼堂优的约会。
她晓得上次被彻夜不归的她羞辱後,心高气傲的鬼堂优决不会自讨没趣的主动约她。这是冰川集团背後那位高层在施压,不管是对他或她。
停在路边那辆昂贵房车正跨下一个清雅高贵的身影,他淡漠如昔、华贵依旧,一下车就对中正纪念堂外吵杂的人车皱了皱眉。
呵,她居然从他那张毫无表情的面容看出他在皱眉。她知他,一如他知她吧?
九年的漫漫时光,即便两人从不曾和平相处过,也仍是「相知」、「相惜」的。
看他朝自己走来,戚水笙脆弱的胃不由自主又微微抽搐起。
鬼堂优单手插在裤袋,停在她面前,冷望迅速武装起自己的戚水笙,她清艳的脸容一脸疏离,淡漠如他。
两人跨越分离九年的时空,互不退让地静默著,唯恐先开口的一个就输得奇惨。
「你越来越有幽默感了。」鬼堂优以生硬的中文打破沉默,意带嘲弄地瞟了眼大中至正门。
「彼此彼此,阁下的排场何尝逊色於我的幽默感。」戚水笙微蹙细眉,淡睨了眼他後面一串随扈,往日的恶梦重袭心头。
到哪里都招摇,一天二十四小时的监控,生不如死。
这就是她不喜欢与鬼堂优接触的原因,他总是将过去的不愉快引回她恬淡的生活,令她心绪烦乱,神经如搭了箭的满弓不时绷紧,却要断不断的,好痛苦。
戚水笙嫌恶的表情奇异地柔和鬼堂优冷峻的面容,他头没回地挥了下手,一票随从人员立即动作敏捷地退至车边守候。
「谢谢。」她没好气,领头步入了中正纪念堂。
「在这里谈是我的极限。」鬼堂优杵在原地不动,凝望她纤美的背影。
戚水笙拼命压抑著被他轻易撩拨的怒火,数到十二步才停下。
「这个距离也是我的极限」她转身,冷沉的与他遥遥对望。
「既然如此,我们不妨直接切入正题,不必浪费彼此的时间。」她防备的神情也激起鬼堂优淡淡的火气,他抑怒道:
「老夫人交代,如果你在台湾玩尽兴了,请你准备回日本。」
一直害怕有这麽一天到来,戚水笙心理建设了一个礼拜的胃又不争气地剧烈抽拧,她痛得辨不清立於门边与她对话的那人究竟是恶梦,还是真。
「回日本?你们以婚姻做为资助戚氏的交换条件,是为了逼我回去?」戚水笙侧转身子,不愿他发现她脆弱的心情、痛得无法伪装坚强的小脸,冷笑数声:「你们何时变得如此宽宏大量?!我该感动吗?别忘了,我的血不够纯。」
「别误会,婚姻不是我的主意。我并不想牺牲由自己。」他清雅的俊容即便动怒也是尊贵傲慢,不容一丝情绪外露。
「牺牲?鬼堂小总管,你该感谢我并不打算嫁给你。」她以叛逆少年时的戏称,挑衅著视她为头号公敌、不是彻底漠视就是百般找她麻烦的死对头。
「这件事恐怕由不得你作主,不管你的血纯不纯,你都是冰川家的一份子。」鬼堂优以事情没有转圈馀地的容忍语气回敬,不由自主走向脸色微白的她。
「不,我不需要你。」戚水笙额上冷汗微泌,胃痛得几乎直不起腰,却怒凛娇容断然拒绝他的靠近「如果我不回日本,也不嫁给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