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漾捂住胸前,又怒又羞。“你……你竟然撕了我的衣裳!你又是偷看我洗澡又摸我,现在又……你真讨厌,我都说我不嫁你这个大胡子了,你为什么三番两次来惹我啊──”
水漾还在嘟嚷的当儿,夔昭已揪住她一只手。“荷月呢?你快把她交出来!”
他目露凶光的模样,看来真是吓人。
“我的手,好痛。我……我怎么知道荷月去哪了?昨晚我们一直聊天,后来我困了,就睡着了,她去哪儿,我也不知道。”
“你还嘴硬!不交出荷月,你也休想离开我这降龙寨!”夔昭阴沉的打量她,另一只腾空的手,倏地朝她粉色的抹胸上罩去。“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你又摸我!”水漾气呼呼地。“我就是不知道荷月去哪里了呀!你不会到别处找一找吗?”
“荷月从来不会过了正午还不起床,连可儿也不见人影,除非有人将她们藏了起来,否则……”
“谁把她们藏起来了?”水漾这时才发现,她叫了半天,也没见到小菊的人影。“我的丫鬟是不是也被藏起来了?”
看她一脸震惊又讶异的表情,他的眼睛倏地眯起。
“我的耐心有限,你可别……”
“呀,荷月来了!”水漾面对着房门,看到荷月走进来,她讶叫了声。
夔昭闻声回过头,果然看见妹子。“荷月!”
荷月一踏进自己的闺房,看见房内的情景,不禁尖叫了一声。
“啊!大哥,你……你这是在做什么?”荷月羞地旋过身,不敢正视床上的情景。
夔昭回过头,看见自己的手罩在水漾的胸前,连忙缩回手,倏地站起身,来到妹子身后。
“荷月,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呀!可是……你……你为什么对水漾……”荷月蹙着眉头,奔到水漾身边。“水漾,对不起,我……我大哥他……”
水漾手贴紧在胸前,嘟着嘴说:“你大哥说我把你和可儿藏起来了,可我明明就没有那么做。”
“大哥,你为什么这么说?”荷月不解的问。
夔昭脸上难掩尴尬的神情。“是同安说,可儿从清早到晌午都没去厨房端饭,我一急,来到你房间察看,发现她躺在你床上,以为她对你不利……”
“啊?”荷月羞愧的道:“大哥,对不起,因为我睡晚了,可儿也是陪我到天亮才睡,所以……你真是误会水漾了,我去睡客房,不是被水漾藏了起来。”
听了妹子的解释,夔昭心中的忧虑消除,他的目光移至水漾身上,虽感歉意,但他一向为王,道歉的话,还真难说出口。
水漾给他怒瞪了回去。“你还看!”
夔昭移开目光,背过身去。
“水漾,对不起,一场误会,是我不好。”荷月急着想安抚水漾。是她留下水漾的,水漾是她的客人,她应该要保护她的,可看到水漾胸前缺了一块布料,她心头不禁盈满愧意。
“算了,这事我不同他计较了。可是,昨晚他偷看我洗澡、又偷摸我,这件事,我虽然不想同他计较,可是我阿玛和额娘,绝对会同他计较。”水漾偏头思索半晌。“可是,我不想嫁给一个大胡子,他的胡子会蹭得我好痒、好不舒服。”
荷月瞪大美眸,不敢相信她最信赖的大哥,竟然会做出这种事!
“大哥,你真的……你真的对水漾……”
她知道偶尔会有一些女人,被请上山来伺候她大哥,只要那些女人来,她会躲在房间,一步也不踏出。
如果大哥真想要有人伺候,大可找那些可儿说的飘乐楼的歌妓,可为何他要对水漾……这使得向来温柔的荷月,脸上也不禁泛起怒意。
“大哥,你……你为什么要对水漾做那种事?”
夔昭向来受人尊敬,连他疼爱的妹子也不例外,可这会儿,她拿这事质问他,顿感威严受损,他脸绿的撇至一边。
“我没对她做出什么侵犯的事。”
闻言,水漾立刻从床上跳下来。“你竟然说你没有对我做出侵犯的事?那你摸我,不算侵犯吗?”她站在他面前,仰着下颚,怒声质问他。
她又续道:“如果你想娶我,那你最好先把胡子给剔了!”
“如果我不剔呢?”
“那你休想娶我!”
“正好,我也没想过要娶你。”
说罢,夔昭就走,留下水漾和荷月无言相对。
※ ※ ※
夔昭不娶水漾的事,当事人水漾倒不是很在意,因为这降龙寨里头,有很多她在王府遇不到的趣事,只要一有好玩的事,她马上就把夔昭应该娶她,以示对她负责的事抛在脑后,偶尔闷得慌时,她才会又想起这件正事。
但荷月可不同了。她总觉得对水漾有一份愧欠,从知晓那件事后,她就暗暗发誓,只要大哥一天不答应娶水漾,她就一天不和大哥说话。
最苦的是夔昭,陷入了两难状态。
要他剔了胡子,那简直叫他放弃降龙寨的大寨主身分一样!
当初,他成立降龙寨也不过才二十三岁,虽然自己身手非凡,但要立地成王,领导一班弟子,可也不是简单的事。
在他打败了铁大刀之后,他发现铁大刀这个人虽然粗野,但那种威风的架势一点也不输他,他对着镜子端倪了许久,发现自己的脸白白净净、过于年轻。思考一夜,他遂决定蓄留胡子并刻意晒黑皮肤,好让自己看来成熟稳重──
长久下来,他已经习惯自己蓄胡子的模样,也觉得有胡子可让他看起来更加威严。所以,除非他不想再带领降龙寨的弟兄们,否则,要他剔胡子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更遑论是以娶妻为理由。
他承认,水漾让他的心头起了不小波澜,但正常男子看到赤裸娇躯不皆如此?
况且,他也没娶她的念头,但是,他的妹子竟因此不理他,教他气馁之余,不禁怀疑水漾是否是他命中的灾星?
※ ※ ※
“谁放走我的马?”
夔昭身穿猎装,经过几日的烦躁后,他决定到深山打猎,以舒解近日郁闷的心情。一踏进马厩,赫然发现他心爱的座骑竟然不见了!
马夫低首,栗栗危惧的上前禀告。
“回……回大寨主,马儿……马儿是水漾姑娘,骑……骑出去了。”
“骑、出、去?”
夔昭眸底迸出凶光。
他专属的座骑向来不许任何人擅自驾驭,更遑论是个女人!
“是……是的。”
马夫惶恐的颤抖着身子。
“我有下命令,允许她这么做吗?”
夔昭话面上的意思,虽然是怒斥水漾的胆大妄为,但实则是斥责马夫的失职。
马夫哪会听不出大寨主的指责,他吓得两腿发软,双膝一屈,嗫嚅的道:“水漾姑娘一进马厩,就要牵您的座骑,我同她说了,没有大寨主的允许,谁都不许把马儿牵出去,可是她……她……”
夔昭黑眸阴沉沉的斜睨跪在地上发抖的马夫,他没截断他的话语,静静的听他解释。
“她……水……水漾姑娘说,说她是咱们降龙寨未来的大寨主夫人,大寨主的东西就……就是她的东西,所以……所以……”
“胡诌!”夔昭怒喝了一声。他还没点头之前,她什么都不是!
“我……我也不确定,所以我说我要先去问一下,她说好,结果我才踏出马厩没多久,她……她就把您的座骑骑出去了。”马夫吓得频频磕头。“大寨主,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你是该死!”夔昭怒红了眼,大步跨上前,踢开马夫。“滚开!”
他拉了另外一匹马,身形一个翻转,跃上马背,不一会儿,便扬尘而去。
“水漾姑娘,我真会被你给害死!”马夫全身发软的坐在地上,口中喃喃哀嚎着。
※ ※ ※
“该死!停下来,停下来呀你!”
水漾两手抓着缰绳,身子忽前忽后、忽左忽右的晃动着。
她好不容易拐了这匹马出来,可是这匹大马比她平日骑的小马,难驯服多了。
这几日,她跟着同安去打猎,连一只老鼠都捉不到,令她气馁极了!
偏偏同安又不时在她耳边说着夔昭的“英勇事迹”,说什么只要他们大寨主一出外狩猎,没有他想猎却猎不到的动物。
还说夔昭只要跃上马背,箭一发,马上就会射中猎物;更厉害的是,他还猎过一只站起来比他还高的老虎呢!
听得她满心狐疑──
后来,经她聪明的脑子一分析,她终于知道,这应该不是夔昭厉害,一定是他的马儿会帮他找猎物,还有他的箭也特别好的缘故。
所以,她便突发奇想,要是她也能骑那匹马儿、用他的箭,说不定,不到一个时辰,她马上就能射中猎物。
但,事情似乎和她预料的不同。
这马儿狂奔的速度,足以让她吐上一天一夜,它还会原地一直转圈,把她转得分不清东南西北……
而她方才偷拿出来的弓箭,也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她只知道要死命的抓紧缰绳,否则她的小命就会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