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东!”
“好嘛!”她悲惨地坐了下来。“我去就是了。”
“希望没人要用你的骨髓。”林怀书笑着看她,“我真没见过比你还怕痛的人了!”
“谢谢你的好心!”她假笑咕哝着。
“好啦,说正经的事吧!”怀书注视着眼前的设计图,“这张图有的地方要变动一下;客人的要求和我们原来的想法不太一样,他们希望宴客厅小一点、工作的地方再大一些。……”她仔细地审视着设计图,眉头轻轻地蹙了起来。“这一改恐怕要费大工夫!那家公司的人和我说话的时候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他们老板大概是个会吃人的怪物!”她耸耸肩。“这张图再过三天就要交了,我看还是我自己改好了。”
“林小姐,所谓‘老板’的意思是:拿比较多的钱,做比较少的工作。”她无奈地瞪着她;“省钱也不是这种省法的!为什么不让你请的设计师做呢?”
“我是很想!不过呢,如果交给他们,三天后我们交不出东西,这笔生意就泡汤了!”她朝她扮个鬼脸,“所以你知道了吗?”
“说不过你。”小东摇摇头。“这么认真!天哪!”
“请不要一脸我是千古罪人的样子,好不好?”
“是很像。”
“我怎么会和一个超级大玩家合伙开公司?”怀书叹息着说。
“我也有同样的怀疑。”她似笑非笑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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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杜斯亚走进他位于敦化北路上的办公大楼时,是早上8点5O分。见到他的人全都恭敬地朝他打招呼;几乎所有的职员都到齐了。
众所皆知的,杜靳亚所有不能忍受的事情里,迟到或早退的排名遥遥领先;如果不想另外找工作,那么最好的方法就千万不要犯他的忌讳。
杜靳亚是个严格无比的老板;肯定地,几乎不容置疑。
杜靳亚很年轻。他将原先只有十几个人的公司,在短短几年之内变成国内企业排名前十名的知名公司,靠的并不是运气,而是实力!
他有惊人的实力和才气!他也要求他的员工和他一样。
对他的职员来说,他和一部精准的机器没什么两样——机器不会笑、机器不会出差错、机器没有感情。 这就是社靳亚!令人又爱又怕的杜靳亚。
“董事长早!”当他走进他的办公室时,他的秘书恭敬地向他打着招呼。
“早!广告登了吗?”
“登了。”秘书一丝不苟地点头,将桌上的行事历拿了起来,“今天——-”
“今天什么事都不做!我今天要亲自面试来应征的人,有任何事都先推到一边吧。”他面无表情地打断她:“有人来面试,只要资格符合的就通知我。”
“是的!董事长。”她恭敬地回答;任何人都知道杜靳亚在公司里所说的话就是圣旨,完全不可违抗!
杜靳亚是个暴君。
好的暴君和坏的暴君没什么两样,反正都是暴君。
他走进他的办公室之后,王秘书松了口气回自己的位子上;和杜靳亚共事这么久了,每天面对他,她还是会紧张得像要得心脏病一样;严肃、不苟言笑、精明干练、不可一世的杜靳亚——
“喂!什么人这么重要,居然要白发暴君亲自面试?”她前方的职员轻轻问着,充满了好奇。“我们公司好像没缺什么重要人物啊!该不会是什么‘空降部队’吧?”
“不是的,是董事长的妹妹要找家教。”她轻声回答,小心翼翼地瞄着身旁办公室的门。
“对啊,董事长最疼他的妹妹了!我听以前的林小姐说过,董事长在任何时候都很少笑,可是只要一提到他妹妹,他就整个人都变了。”
“真的?怎么从来没见过?漂亮不漂亮?”业务小郭兴致勃勃地问着:“要是可以追上她,那不是成了驸马爷了吗?”
“漂亮倒是很漂亮。”老职员不胜吹嘘地回答:“只可惜有病。”
“病?”他们全都意外地:“什么病?”
“白血病啊!”
“什么!那不是绝症?!”小郭叫了起来。
“小声一点!你嫌薪水领太多是不是!”老职员紧张地喝止他:“董事长忌讳人家说这个,他很爱他妹妹的;你说这种话小心你的饭碗!”
他们全都紧张地注视着靳亚办公室的门,见里面没动静才放下心来继续讨论:“既然都得不绝症了,还请什么家教?浪费钱嘛!”
“拜托你!不要口口声声什么绝症的,好不好!”王秘书终于听不下去轻轻地反驳:“血癌不是不治之症,只要有合适的骨髓做骨髓移植还是有救的!我见过董事长的妹妹,真的是个很美丽、善良的女孩子;你说话不要这么缺德!”
“什么缺德!事实啊!”他无辜地咕哝着。
“去上班啦!小心被抓到。”她没好气地瞪她。
“王秘书,有人来应征了。”
“喔!请他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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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念大一?”
“是的。”
杜靳亚严格地审视着面前的男孩;他有一双很灵活的大眼黝黑的皮肤,看起来是个很活跃的大孩子。他端端正正的坐他的面前,似乎一点都不紧张,是个很讨喜欢的男孩。
“林怀恩?”他点点头,注视着这个男孩。“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一个姊姊;我爸妈都去世了。”
“念什么系的?”
“物理。”
“怎么会想来应征这份工作?”
怀恩想了想。“我当过很长一段时间的义工,觉得照顾病人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而且我也希望可以独立自主、不要再依靠姊姊生活,所以才来应征这份工作的。你报纸上不是说要在医院吗?”
靳亚点点头,眼光仍没放松。“你有这个耐心吗?我妹妹得的是血癌,必须做很多的化学治疗,有时候你所必须负的责任不只是个家教老师。如果你有任何的疑虑,最好现在就说出来;我不希望一天到晚换家教,那对琉璃来说很不好。”
“我照顾过癌症病人。”怀恩勉强一笑,“家母就是患胃癌去世的。”
靳亚有点意外地望着他。“难道你不觉得一次就已经足够了吗?”
他无言地深吸一口气,停顿了一下才开口:“不觉得。当年家母去世的时候,我和我姊姊都很难过,就是因为这样才觉得更应该帮助其他的人。”他抬起他那清澈的双眼。“我有信心可以做好这份工作。”
靳亚点点头,终于难得地微微一笑。“谢谢你;你什么时候可以上班?”
林怀恩开朗地美了起来。“随时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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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
“钟大哥!”她惊喜地叫了起来:“你怎么来了?我哥哥说你最近忙得六亲不认呢!”
“你才不要听他胡说!我怎么会忙得没时间来看你?”钟徇馗微笑地走到她的床畔上坐了下来。“前一阵子是忙了一点,现在都没事啦!我这么久没来看你,你有没有想念我啊?”
“当然有啦!”她开心地坐了起来。“你没来,都没有人偷偷带我到外面去玩了!”
“小鬼!”钟徇馗微笑地拍拍她的小脸。“光想到玩!等你好了,想怎么玩都可以啊!”
“是啊!每个人都这么说。”她无奈地叹息:“谁知道我是不是真的有那种机会?”
“琉璃——”
“钟大哥——”她哀求地摇着他的手。“带我出去走一走嘛!大哥今天早上才来过,现在不会来了;你带我出去他不会知道的。”
琉璃——”钟徇馗为难地注视着她。“这样不好啦!上次带你出去差点被你大哥剥皮!万一再让他知道,我铁定会没命的!”
琉璃难过地垂下眼轻嚷着“可是我真的好闷——”她说着,泪水已在眼里打着转。“我真的闷得快疯了——”
“唉——”他又急又无奈地猛挥着手,“你不要哭嘛!我最怕你跟我来这一套了!琉璃——好好好!我带你出去行了吧?”
“真的?”她立刻将泪水收了起来,破涕为笑。“你真的前带我出去了?”
“你啊——”钟徇馗无奈地摇摇头。“你只会用这招来对付我!怎么不去对付你老哥!”
“因为没用啊!”她理所当然地回答。
“你知道就好。”杜靳亚站在门口似笑非笑地开口。
“这下我死定了!” 徇馗呻吟着。
“哥——”琉璃懊恼地咕哝:“怎么我每次要做坏事都会被你抓到?”
“怀恩,这就是琉璃最惯用的小伎俩,你千万不要相信她!”靳亚微笑地对身后的男孩说着,然后转身向妹妹介绍:“这就是你的家教老师,林怀恩。”
琉璃和怀恩好奇地望着对方,第一眼便已决定了对方在自己生命中的重要性。“嗨!”
他们不约而同地出声招呼,彼此都为了这突如其来的默契笑了起来。
“你们聊一聊!我想,我有点事要和眼前这位男士好好谈谈。”靳亚微笑着面对钟徇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