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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玉再也忍不住笑意,告别了周恩平往东门去。周恩平正欲回房,行经欢沁厢房外时,却听见了哭泣声。

  他收扇敲门,开门的是泪眼汪汪的欢沁。

  她并没有要她走,反而幽怨一句。「我正喝着闷酒,进来陪我喝一杯吧!」

  周恩平为难的伫立房外。

  欢沁见状,立刻含羞带怒道︰「在这里,我根本没个可说话的伴……」

  「如玉不是妳的好友吗?」

  「如玉?」她轻叹。「今日她不是要和霸主上山狩猎吗?」她收住唇,小脸一抬。「周谋士……」她忽地瘫在他肩膀上啜泣。「我好苦!」

  欢沁任由自己自暴自弃起来。她想,既然霸主不要她,她更不需要珍惜自己。而且,她是这么的寂寞……她豁出去了,主动亲着周恩平,伸手拉他的衣襟。但,周恩平抓住她的手阻止她,就像当初霸主阻止她一样。只是,他眼眸中饱合着和善与怜惜。

  她怔怔地含泪听见他说:「抱歉,我不能对不起霸主。」

  她自嘲苦笑。「因为我是他的妾吗?哼!但我从未被他如妾般对待过。」

  「但妳仍是他的妾--」

  多讽刺!瞧瞧她为自己争得了什么?一个有名无实可笑的牢笼。

  「你顾忌他?你怕他?」

  「不是怕,是尊重。」

  「尊重?」人人讲尊重,谁尊重过她来了?张冷那拒绝的眸光已杀尽她的自信心。「我大概是这里最不值得被尊重的人吧!」

  她踅回桌前,凄苦坐下,神色憔悴。「你一定觉得我的行为很可耻。」她啜干杯中酒,带着三分醉意道。

  周恩平不忍地坐下,安慰欢沁。「施姑娘,我并非看不起妳。只是,霸主最忌人背叛,所以--」

  「所以你不敢?我懂,我早听说了沈月的事。你不敢也是应该的,他竟可以凶残地手刃自己爱妻,还有什么事做不来?」

  「妳只听到事件的表相,却不知道霸主并不是无情无义之人。当初因沈月与李劲有染,她甚至为李劲出卖霸主,害死了一批弟兄。所以,霸主会如此也是有道理的。」

  「原来如此……」怪不得一开始他对自己的印象就不好,因为她出卖了如玉。

  「其实霸主并非如此难相处,妳只要耐着性子好好待他……」

  欢沁抬起脸来,哀怨地望着周恩平。她明白,她不可能令霸主改观;她也知道霸主厌憎她,她从他那里得到的只会是侮辱和不屑。

  可是她好恨。

  她不快乐,凭什么其它人却快乐?凭什么他们都有情人终成眷属?凭什么他们都得到想要的一切?

  「施姑娘--」周恩平道。「妳想通了吗?」

  她很轻很淡地一笑,转移话题。「唔--至少,我和你可以当朋友吧?」

  「当然--」他爽快回答。他不知道欢沁根本没有想通。

  她唯一想到的只是--假如她施欢沁要受苦,那么,所有的人也都该陪着她一起下地狱!

  第七章

  碧绿的草原上,火红的夕阳映照着一对人中龙凤,那是张冷正带着如玉奔驰狩猎。

  他箭在弦上,瞄准着一只飞越而过的雕。他松了箭,「咻」的利落声,那振翅的大雕便应声倒地。

  如玉又惊又喜地呼叫一声。喜的是他快准的箭法,惊的是为那只殒命的雕。

  张冷扬鞭策马追去,弯身抄起那只雕。一箭穿心。

  张冷见如玉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于是绕到她身后,将弓箭架到她身前,双手握住她的小手。「妳试试--」

  如玉依言一拉弓,却显得吃力。张冷握着她的手,调整她的姿势,然后在她耳畔轻柔地下命令。「深呼吸--缩腹--瞄准--」

  如玉盯着左前方树上的一只鸠鸟。她尽力瞄准,虽说张冷的力道帮她扯紧了弓弦,但她仍然紧张无比。

  如玉盯住那只鸠。虽然她很想一箭刺穿牠,但却下不了手。张冷在后命令她:「放箭!」

  如玉仍然不敢放手,张冷的讥刺却在耳边响起:「怎么了?妳若不敢就别勉强了。」

  如玉经此一激,不由得一阵气恼。「谁说我不敢!」一面闭起眼,胡乱将箭射了出去。

  「咻」的一声射出的,除了如玉手中的箭,还有不知从哪飞出的一枝冷箭,笔直刺进马背。

  白驹痛得跃起嘶叫,往前狂乱飞奔。

  有刺客!

  张冷身子一低,使劲控制疯狂的白驹,牠却不听主人命令,拚命奔跑着。如玉吃不住,一跤摔落,要不是张冷飞身抢救,她恐怕已成了蹄下亡魂。尽管如此,她还是受了些外伤。

  白驹好不容易安静了下来,却因流血过多,不久即断气了。

  失去了代步的马匹,又在这即将入夜的荒野,张冷担心如玉纤弱的身子会承受不住。

  天昏暗下来。如玉又冷又痛,心上更是恐惧。

  但是,一见到张冷平静的表情,又令她放心不少。

  张冷从容地检查她的伤势,匆匆为她做了包扎,幸而都是些皮肉之伤,并无大碍。

  没想到如玉才欲站起,忽然惨呼一声往前仆跌,张冷急忙扶住她问道:「怎么了?」

  如玉痛得龇牙咧嘴。「脚踝……好痛!」

  张冷一看,才发现如玉的脚踝又红又肿。仔细地包扎后,他想也不想便抱起她来。

  如玉为这体贴的举动感动不已,她在他怀里娇羞地道:「我……我可以自己走啦……」

  像是要安抚她的心情,张冷只简单抛下一句。「再忍耐一会儿。」然后将她搂得更紧。

  路途有多远?如玉不知如何计算。

  只是在他温暖的怀中,她一路见月兄升起、星星也亮了,他抱着她走了好远好久。

  虽然觉得不应该,如玉仍然忍不住希望,这条路能够一直走下去,永远没有尽头。

  霸主遇刺一事惊动了冷月宫。 侍卫长不解地问道:「霸主上山狩猎,怎可大意到一名侍从也未带?」

  张冷只淡淡一句:「这次是我太大意了,但我并未受到任何伤害,你们大可放心!」

  侍卫长瞥见一旁的如玉,转念一想,对着如玉说道:「何以刺客能得知您的行踪?」

  如玉抬头一看,正对上一道凌厉谴责的目光。这句话分明是针对她而来!这无赖为了上次的事,余怒还未消,现在存心要和她过不去。

  其它人全僵着脸。气氛凝重,有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如玉当然也感觉到背后传来一道道森冷的目光。

  如玉本来想要发作,但看在张冷的分上,硬生生将一口气吞下。她招手欲唤丫鬟来搀扶她,忽听侍卫长开口。「赵姑娘--」

  如玉回头。「什么事?」

  侍卫长盛气凌人地问道:「妳可有将今日和霸主上山狩猎之事告诉外人?」

  如玉心想:好啊!本姑娘不同你计较,你却还不死心,连番找碴!看我不教训教训你!

  如玉故意装出一副无辜状问道:「你是在和我说话吗?」

  「当然!」

  如玉笑笑。「你不知道和人说话要看着对方的眼睛吗?你在看哪?上头有什么东西吗?」她故意装模作样地也往上瞧半天。

  侍卫长火冒三丈,不想废话。「事关重大!妳到底有没有泄漏霸主的行踪?」

  如玉不答,却低头在袖内掏呀掏地,不知掏什么。

  是暗器吗?侍卫长飞快蹲了个马步防备。双手挥起。

  她掏出……

  什么?侍卫长睁大双眼。他……他看见一副骰子。

  如玉笑靥如花。「和我玩一道『听骰』我就告诉你!」

  满厅哄堂大笑。

  侍卫长气得差点昏过去。他失去理智狂吼:「霸主!刺客搞不好就是她派的,我看她八成是李劲的人!」

  「唉!」张冷叹气。「她没什么问题,你不用瞎操心了。」

  笑声又再四起。侍卫长已气得红眼跳脚。

  张冷不再多言,亲自扶如玉进去。

  如玉不满叨叨念道:「他竟敢以为我出卖你?拜托!我有这么大本事还需要被困在这里吗?我没事害自己摔肿了脚干么?他有没有大脑啊?」

  一句句嚷嚷,全刺进侍卫长耳里。

  忽然,大家都不敢笑了。因为侍卫长铁青的脸活似要杀人了。

  进了房内,张冷扶着如玉坐下。如玉犹絮叨着。

  「好了好了!妳别伤他的自尊,他只是太多虑了。」

  如玉耸耸肩,不甘心道:「要不是看在你的分上,我一定不饶他!」

  张冷想起方才她的话,盯着她眼睛问:「怎么,妳还是想回去?」

  如玉看着他,瞧见他眼眸中闪着不舍的依恋。

  她咬咬唇,把骰子扔进瓶里,摇了几下。

  「听骰吧!」她道。「你赢了我就留下。」

  「我输了呢?」

  「我走。」

  他早听出是一对三。他深深望着她,故意说:「六。」张冷心底有别的打算,他锐利的眼睛试探着她的心。

  他答错了。明明是三。她征住,只呆望着他。

  他输了,她终于可以回去「千里香」了,她不会听错的。

  她的樱唇微动,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张冷也没有催她,只是静静凝视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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