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千年古墓小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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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虞贞的。」他永远记得封墓前,见到虞贞最后一面的情形。「为什么会在妳那里?」

  「是阿爹从某个汉墓中盗出来的,听阿娘说,我小时候常生病,自从戴了这个坠子之后,说也奇怪,就很少生病了。」

  「那个墓……在哪里?」

  「洛阳。」她笃定地讲,愉快得直想唱歌,计谋成功了,项子忌好像有意出墓去。

  他执意陪葬在这里的心她很明白,但她就是无法眼睁睁看着他死掉,反正她也 没有骗他,她印象中「确实」曾听爹娘提到过那个汉墓在洛阳,只是,她从没去过洛阳,也不确定找不找得到。

  项子忌倏地起身,寻寻连忙跟着跳起。

  「你决定去洛阳了吗?」她忙着收拾地带来的盗墓用具,知道他的答案绝对是肯定的。

  项子忌没表示什么,只是径自朝甬道外走去,寻寻提着她的盗墓用具匆匆忙忙跟在他后头。

  「你……你走慢点,我不要走在后面。」寻寻气喘吁吁,他走路快步伐又大,她根本跟不上。

  项子忌停下脚步挑眉看她,觉得有点好笑,她敢一个人进出古墓,却不敢走在后面?这太荒谬了!

  他无言地卸下她肩上的袋子,替她背着,对一个女孩子而言,这袋子还挺重的。她没事就背着这么重的袋子进出各墓穴吗?他皱着眉想,难道她就不能做一些其他正常女子都做的事吗?

  少了袋子的重量,寻寻突然觉得轻松许多,但相对的,走起路来重心好像也没那么稳了,才一个分神,她脚步颠踬地又绊了一跤,直接撞向项子忌坚实的背部。

  「呜……」寻寻摀着鼻子闷哼一声。好痛,她该不会流鼻血了吧?她不敢把手放开。

  项子忌回过头来,关心地问:「怎么了?我看看。」他伸手抓住她的手腕,要她放开手。

  「不行呀……」

  她的手才刚被拉开,鼻血就应声滴了出来,寻寻吓得赶紧又护住鼻子。一股黏黏湿湿的热流正沿着鼻孔逸出,感觉好恐怖,她的鼻子向来只流过鼻涕,没流过鼻血,不晓得会不会有鼻涕跟着流出呀?呃--好恶心,她只要一想到那种可能性就快吐了。

  项子忌撕下衣角,皱着眉想拨开她的手,只见邵寻寻仍然死命摀住鼻子,拚命摇头。

  强拉开她的手,他端起她的下巴,开始帮她止血,他的动作非常轻柔,深怕弄疼她似的。

  寻寻仰着头,满脸通红,两手不自觉地抓住他胸前的衣襟,心里还直担心鼻涕和鼻血的问题。她虽然走路常常不稳,但可从没为此流过鼻血,尤其又是在他面前,实在是很丢脸。

  「以后走路小心点。」项子忌柔声叮咛。他有预感这种情形一定还会持续发生……万一以后她的丈夫无法包容她不同于一般女子的行为怎么办?

  该死!他没事替她操心这个做什么?他倏地收起关爱的神色,冷着一张脸转身启动开墙的装置。

  「完了,你的衣服!」寻寻惊叫一声,瞪着项子忌前襟的衣服,他的白衫刚刚被她带血的手一扯,现在上面已经沾了五爪血印,怎么办?

  寻寻拉着他胸前的衣服,不断以袖角想抹去上头的血渍,丝毫没有注意到项子忌情绪的转变。

  项子忌表情严肃地直朝前走,寻寻则像只螃蟹般地黏着他横向移动。

  「唉呀!你停一下嘛,再一下下就好。」她清楚他急于见虞贞的心,但他也未免太急了吧!

  见她又快跌倒的样子,项子忌只好停下脚步,静静低头看她专心为他拭净衣眼的样子。

  他在心底叹口气,他是一个没有未来的人,他的过去对千年后的他而言,也已没有意义,就算有的话,也只是提醒他不可忘了自己的责任。

  项子忌不断在心里重复地叮咛自己,他只是要去洛阳看看虞贞的墓,然后,他就必须回来这里,所以,他不能对任何人产生眷恋,绝对不能。

  可是为什么一碰上她,他就有一股难以割舍的牵挂,逐渐侵蚀着他的决心?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是因为她长得和寻儿太像的缘故,一定是!

  项子忌自问,同时也自欺着,殊不知他和寻寻的一生一世现在才真正开始……

  * * *

  出了墓室,见太阳早已自在东方升起,寻寻才想到自己在墓室待了一夜,完全忘了要回家一事,爹娘一定急死了。

  待会儿她回家要如向他们解释?

  而她要带项子忌去洛阳的事,又该如何开口呢?

  她蹲在河边洗净双手, 想着这两个棘手的问题。

  她的坐骑在她身后喷气一声,她直觉回头,正巧看见项子忌早往另一个方向走得老远,她一慌,连放在岸边的东西都来不及拿,就急追上前。

  「子忌大哥,你要去哪儿?我的马在这边呀!」她气急败坏地喊道。

  项子忌停下离去的步伐,定定转身等她追上。邵寻寻因奔跑的绿故,双鬓的发丝已汗湿地黏在脸上,两颊红扑扑的更显娇俏,使项子忌原本沈着的一张脸,也不由自主地柔和下来。

  「回家去,妳家人会担心的。」他轻轻拨去她脸上的发丝,以袖口为她拭去貊上和鼻尖的汗水。

  「你一定不知道去洛阳的路对下对?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她热心地建议。

  「洛阳我一个人去,妳快回家。」他轻柔地哄她。

  「我可以跟阿爹交代一声……」

  「乖,回家去。」他捧起她的小脸承诺道:「等我找到虞贞的墓回来后,我一定会告诉妳,好不好?」

  寻寻仰着头看他,心里不禁纳闷一个人怎能皱着眉头的同时又用这 轻柔的语气说话?

  她凝视他离去的背影,是了,她是该回家去,但就这样让他一个人去洛阳?她不放心,万一他只是在骗她,想等她走后再偷偷回古墓之中,那她岂不是白忙一场?不行不行!她得跟着他,确定他不会再回去墓里、确定他有按时吃饭,况且,他对他们的生活环境一定不熟悉,有她在会比较方便,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是,他身上根本没钱,要如何去洛阳?

  她必须跟他去洛阳,但她又不能不回家,怎么办?

  寻寻觉得自己陷入空前两难的困境,就像她平常不知道该先吃栗糕或是桂花糕一样的难以抉择,两者都是她的最爱。

  经过一番挣扎考虑,寻寻决定跟他去洛阳,至于家里……反正都是要挨骂的,只是程度上的不同,她可以先捎个信回家大致说明事情的状况。

  决定既下,寻寻毫不犹豫地跑回河边拾起东西,跃上坐骑急急赶上项子忌。

  「子忌大哥,我决定还是要跟你一起去洛阳。」追上他后,寻寻立即下马牵着坐骑和他并肩而行。

  「回家去。」项子忌眉头皱得更紧了,先前用软的没效,他决定冷漠以对。

  「这句话你说过了,我也听到了,但我还是要跟你去洛阳。」

  寻寻觉得他的眉头已经皱得快像个包子了,怎么他的表情除了皱眉还是皱眉?她应该想办法让他不要再皱眉,否则他四十岁不到,脸上就会出现了一条条像爷爷一样的……

  项子忌收住步子,拿出环石坠子,重新套回她的颈项,冷冽地道:「这个还妳,现在,回家去。」

  他再次以离去的背影面对她,想让她知难而退。

  寻寻闷闷地想,又是这三个字,秦朝的人除了不会换表情外,好像也下太会换话,老讲同一句。

  「那是你妹妹的……」她像个跟屁虫似地跟在他后面。

  「它已经是妳的了。」他没有回首,只是扬扬手大声说道。

  她跟他拗上了!为了证明她的诚意与决心,寻寻抿着嘴固执地牵着马跟他一样用走的。

  但她走路的速度显然是跟不上他的,不一会儿工夫,他们两个已经差了一大截,她甚至开始用跑的,才不会拉大彼此之间的距离,可是她顽固的脾气又不允许她骑马。

  项子忌再次停下脚步,瞇着眼看她急急向自己奔来的模样,有那么一瞬间,他有种看见寻儿的错觉。

  「你走路真的很快。」她喘着气,同时像个孩子似地对他甜甜一笑。

  他到底该拿她怎么办?

  他能说的已说尽、她却软硬都不吃;她有家不回、硬要跟着他,有马不骑、执意用跑的,她和他曾经接触过的女子差别实在太大,他觉得自己头痛欲裂,也许唐代女子都像她一样,也或许她是个特例,他到底该怎么做?

  「妳知不知道妳这样跟着一个陌生的男人,是很不应该、也是很危险的事?」也许他该敦她认清现实状况。

  「谁危险?陌生男人还是我?」

  「当然是妳。」他粗嗄地道。

  她是真没大脑吗?他真想把她的小脑袋扭下来检查看看,奇怪,他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此刻已被她逼得荡然无存。他发誓他能活到现在不死,唯一要付出的代价就是让他遇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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