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伯伯、施伯母好。”端木和颐彬彬有礼,脸上淡淡的微笑足以令人倾醉,目眩神迷。
“好。”施新怀和施太太脸上堆满了笑,悄悄地对望了一眼,对端木和颐这个干净清爽的男孩子有极好的印象。
“和颐,这是我大妹瀛瀛,二妹滟滟,小妹漓漓。”云云不让人有喘息的机会,—一介绍完毕。
“你们好。”端木和颐颔首为礼。
“嗨!”瀛瀛伸手打招呼,向来对帅哥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你好帅啃!”滟滟双手支着下巴,笑油油地问:“你是大姐的同学吗?几岁了呀?”
“十八岁。”端木和颐很配合的报上来,然后再度露出令人目眩的笑。
“喂,滟滟,客气一点,我可不是让他来家里备询的。”云云皱了皱俏鼻,出声警告。
“小器鬼,问一下都不行!”滟滟淘气地吐了吐舌尖。
端木和颐微微一笑,视线缓缓落在蛋糕旁的小小女孩身上,她自然卷的短发凌乱的拂在颊畔,圆滚滚的双眸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他发现她的长睫毛似乎也有点自然卷,加上深深的双眼皮,将她灵活的大眼衬托得更稚甜。
手中捧着“玉辟邪”的漓漓,正傻傻征望着端木和颐,最近她刚迷上几套少女漫画,不敢相信宛如少女漫画中的美形少年竟会出现在现实生活里。
“十岁的寿星是你吧?”端木和颐拿出手中纸袋里的礼物放在漓漓面前,笑了笑。“生日快乐。”
漓漓先是一愣,然后心头急速狂跳起来,可爱的脸蛋顿时红得像富士苹果。
“只是一件很普通的礼物。”端木和顾不好意思地笑笑。
“谢、谢谢……”她红着脸低下头,不由自主地捏紧手中的“玉辟邪”。
“哗,第一次看见漓漓在男孩子面前脸红耶!”云云拍手大笑。
“好好玩,漓漓的脸愈来愈像苹果了。”瀛瀛和滟滟也凑上来取笑。
“喂,你们真的很讨厌!”漓漓的脸红得不得了,尴尬得要命,扬起手作势要打她们。
端木和颐注意到漓漓手中捏着的东西,眼瞳陡地一亮。
“那是‘玉辟邪’吗?”
“你知道?!”施新怀吃惊地低呼,想不到这美少年居然瞄一眼就看出来。
“我…··小有研究。
“什么才小有研究呀——”云云甜蜜地挽住男友的手,向老爸现宝。“和颐的爸爸在故宫上班,他从小是在故宫里玩大的,国宝级古董看得多也听得多了,最难得的是和颐有鉴定古物这方面的天赋;举凡字画呀、瓷器呀、玉器或是铜器,他门门皆通,也门门皆精呢!”
施新怀和一家女英豪听得都目瞪口呆了。
“云云,你把我说得太厉害了一点,最多只是业余的兴趣而已。”端木和颐略有些腼腆地笑笑。
施新怀的双眼缓缓笑眯成两弯新月。
真是太好了,想不到云云找男朋友的功力如此高强,端木和颐与他施家简直就是天生绝配。
“和颐,来,你坐、坐。”施新怀殷勤地招呼他坐下,顺手把漓漓捧在手心的‘玉辟邪’拿过来放在他面前,兴致勃勃地问道:“你来鉴别鉴别这块玉辟邪,如何?”
“好啊!”端木和颐将“玉辟邪”托在掌心,仔细审视良久。
施新怀在一旁观察他,端木和颐盯着“玉辟邪”的眼光十足专业,让施新怀满意极了。
“居然有人跟你的嗜好一样,对死人的陪葬品这么感兴趣。”施太太横了他们一眼,对端木和颐可就没有施新怀来得满意了。
云云悄悄地对妹妹们挤了个鬼脸。
“算了,他们看他们的,我们看我们的。漓漓,快把和颐送你的礼物打开来看看,我想知道他送你什么?”
“对呀,快点打开来看!”瀛瀛和滟滟也跟着起哄。
漓漓被动地低头拆礼物,突然觉得浑身僵硬得像机器人一样,她很小心地不把包装纸撕破,慢慢打开方形的礼盒。
“日记!”瀛瀛叫。
“是日记本!”滟滟也叫。
“啊,居然是日记,好土。”云云皱了下鼻尖,不太满意。
在姐姐们发表高见的时候,漓漓呆呆地看着镶有银边、印刷精致的日记,整个人仿佛凝住了。
“施伯父,这块‘玉辟邪’应该是西汉中期的制品,从玉上受沁的程度看来,是西北省份出土的吧?伯父,您是从哪里得来的?”
漓漓不知不觉被端木和颐低沉温柔的嗓音吸引,缓缓抬起头来,用眼角偷偷望着他。
“哈、哈——”施新怀纵声大笑。“和颐,想不到你年纪如此轻,眼光竟然精准无比,这‘玉辟邪’的确是从陕西咸阳一个汉代古墓里挖出来的。了不起、真是了不起啊!”
“爸,我没说错吧,和颐的确很厉害对不对?”云云得意地看着老爸。
“对,你也了不起,捡到一个宝了。”施新怀笑眯眯地拍着她的肩膀。
“施伯父过奖了。”端木和颐又露出微微的腼腆笑容来。
漓漓傻愣愣地望着亲爱的一家人与端木和颐有说有笑的景象,觉得自己的脑中一片晕陶陶的。
就在她十岁生日这一天,一件平凡而普通的礼物敲开了她稚嫩蒙懂的心,此时的她什么都不懂,可是却知道自己非常喜欢这个“大姐的男朋友”。
非常、非常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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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立怀恩中学旁的书店里人满为患,这时候正是学校的下课时间。
‘哇!‘芭蕾娃娃’出画册了耶!”
“画得好美哦,可是一本卖三百五十块,好贵!”
漓漓正巧经过书店门口,听见店里女同学的讨论声,立刻转身走进书店,抽起一本“芭蕾娃娃”的画册到柜台结帐,然后迫不及待冲到店门外拆开来看。
画得真的好精致、好美喀!
她的眼光直直地盯着翻展开来的画册,看得既专注又人神,尤其是画册里的男主角,俊美得令人眩目着迷。
“漓漓”在看什么?”两道黑鸦鸦的人影从她头上罩下来。
又来了!漓漓不耐烦地抬起头,赏说话的人一个大白眼。
“朱光武,告诉你我姓‘施’,不姓‘苏’,不要随便给我改姓好不好啊!”受不了,台湾国语超严重的。
“听习惯就好了嘛,干嘛那么计较。”朱光武把他那颗大头探过去,看了一眼画册。“你在看什么东东?”
“哇咧,这是啥米,漂亮得会起‘鸡母皮’。”另一个男孩子凌子贤夸张地张大嘴巴。
“看什么要你们管。”这两个人很烦人,从小学开始就联合起来欺负她,国中三年也都阴魂不散的。
“你们女生怎么都爱看那种漫画。”凌子贤撇了撇嘴。“拜托——哪有男生长那个样子啊!”
“怎么没有,我大姐的男朋友就长这么帅,哪像你们两个,长得像通缉犯就算了,还一天到晚故作潇洒,看了才恶心呢,闪一边去啦!”她用力推开他们。
“少盖了啦,偶才不信有男生长成这样咧!”朱光武插着腰,嗤之以鼻。
漓漓禁不起挑衅,“咧”地翻开书包,拿出皮夹摊在他们眼前。
皮夹里有张小小的、明显经过修剪的照片,照片上的人就是端木和颐。
两个正值狂冒青春痘年龄的男孩子,一看见照片上足可与漫画美形男匹敌的少年,登时脸黑了大半。
“怎么样,自惭形秽了吧?”漓漓凉凉一笑,把皮夹收进书包里。
“啥米‘残会’?听呒。”朱光武晃着身体,一副欠扁样。
“厚——”突然,凌子贤指着漓漓爆出一声吓人的怪叫。“你干嘛把姐姐男朋友的照片放在皮夹里啊,一定是暗恋人家!”
“不关你们的事!”心事陡然被揭穿,漓漓羞窘得满脸通红,慌慌张张地掉头就走。
“喂,入X漓漓,今天是你生日耶,生日快乐!”朱光武对着她大喊。
“要不要偶们请你去吃冰庆祝?”凌子贤跟着起哄。
“不用了,跟你们去吃冰会拉肚子。”
漓漓抱着画册头也不回地走了,听见身后传来两个男孩子没气质的狂笑声。
奇怪,她对他们愈凶,他们反而愈乐,真是有毛病。
她踢着脚下的石头,想像是他们两个被她一脚狠狠端到天边去!
今天是她十五岁的生日,说不定能见得到她最期盼的人,她可不想被那两个臭家伙影响情绪。
端木哥,你今天会来送我礼物吗?往年都有,今年应该不会忘记吧?
她抱着画册,仰起脸甜滋滋地笑了起来。
七月七日,天气晴朗无云,有点闷热。
端木哥,今天是我十五岁的生日,不过却只有我一个人独自度过,全家人像说好了似的,一起放我鸽子了。
前几天爸和妈咪吵得很厉害,听二姐偷偷告诉我,说爸和妈咪就快离婚了,我想大概是家里的气压太低,全家人心情都不好,躲的躲、逃的逃,所以才会没有人记得我的生日,听二姐说妈咪交了一个日本男朋友,也就是常在电视上听见的外遇,妈咪好像已经不爱爸爸了,所以很可能最近他们就会办离婚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