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几天也是一样,你最好都别理我。」魏婴仍旧冷淡。
心高气傲的房扬古,从来也没这样对人低声下气过,所有的忍耐力全被魏婴磨光了,不由自主地就把少将军的架子给摆出来。
「妳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再也不是什么魏国的公主,妳心里最好要清楚这一点,坐过来!」他板起脸,厉声喝道。
魏婴惊望着他,气得声音发抖,残忍地反击回去。
「我是因为被下了药,所以才变成了你的人,如果不是你,也一样会失身在房庆绪手里,你们齐国人所做出来的全是一些下三滥的事。」
「妳现在果然后悔了?」房扬古凝视着她,表情阴郁。
魏婴望定他,目光冰冷,漠然不语。
「我所担心过的事,竟然都一一发生了。」房扬古阴沉地一笑,说:「不管下不下药,妳成为我的人只是迟早的事而已,妳爱我,这是不容置疑的。」
「我爱房扬古,但我不爱房庆绪的儿子。」她低哑地强调。
「难道要我和他脱离父子关系吗?」房扬古恼怒地大吼。「如果妳希望这样这也不是办不到的事,反正自小我就恨他,有没有他这个父亲也无所谓。」
魏婴咬了咬唇,轻轻说:「脱离父子关系能代表什么?你体内仍然流着他的血,你看见他中了我一剑,仍会不忍心、仍会想救他。」
房扬古向来引以为傲的冷静与镇定,全被魏婴的三言两语焚毁了。他跳起身,一把扯住她的手腕,咬牙切齿地:「妳到底希望我怎么做?」
「放我走。」她平静地说。
房扬古嗤之以鼻。「妳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能到哪里去?」
「天无绝人之路,我的将来与你无关。」她倔强地反驳。
「我绝不会让妳离开我的身边。」他眼中怒火炽炽,气得想捏碎她。「妳已经是我的人,哪里也不准去。」
「从现在开始就不是了。」魏婴冷哼一声。
「是这样吗?」
房扬古抬高她的下巴,凝视着她的眼睛,她轻蔑的眼神令他愤怒、令他心灰意冷,他的手指有意无意触碰着她的嘴唇,她的眼神微变,掠过一丝迷乱,他抓住这一刻,倾身吻住她--
魏婴措手不及,半个身子一软,连抵挡他的力气也使不上来。
房扬古横抱起她,走到床边,轻轻将她放下,他没有停止热辣辣的吻,一手压制住她,一手缓缓解开她的领扣,然后顺势拉扯开来。
「不行--」魏婴抬起手推他,软弱地躲避他的吻,他抓住她的手臂,啃咬着她柔软的耳珠,一路舔吻向她的锁骨,然后停在她的乳尖。
他用她无法抵挡的舌缓缓滑向血滴一般的红痣上,贪婪地吭吻,她只觉得浑身都酥软了,思绪荡漾,难以招架,她已迷失在恨与爱交织的情海,茫然漂流,无处停靠。
房扬古紧紧覆在她身上,眸子因欲望而蒙眬,他狂炙的吻教她喘不过气来,她下意识地在他身下挣扎蠕动着,更将他的渴望撩起,他在她耳边喘息着:「我现在就要妳。」
魏婴感觉到他的亢奋与激动,他已如箭在弦上,停业停不住了。
「不要--」她狂乱地摇着头,房扬古无法理会,一心急欲征服,动作粗野了一点、蛮横了一点,她分不清是痛楚还是快感,身体不由自主挺贴向他、不由自主地接纳了他。
雪崩海啸般的欲潮猛烈袭来,魏婴用力抓住他肌肉贲张的臂膀,两人的喘息声尽被淹没。
魏婴发出了低吟,像闷闷的呜咽声。
房扬古撑起上身,震动地看着她,汗水滴在她胸前,与她细细的汗水交融在一起,他看见她急遽滚下的眼泪,心紧紧一抽。
「你羞辱我。」魏婴哭着控诉。
房扬古动也不动,低声说:「我没有羞辱妳,妳和我不过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我只是想告诉妳,我们之间只有相互吸引、没有憎恨。」
「有,你不知道我现在有多恨你!」魏婴嘶喊,双拳极打着他的胸膛,奋力扭动腰肢想推开他。
他仍在她体内,她的扭动刺激了他,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喘,他压住她的腰,屏息地、艰辛地说:「别动,妳这样只会让我想再来一次。」
魏婴条地绯红了脸,侧过头去不予理会。
房扬古吻了吻她的颊畔,挺身离开她。
魏婴飞快地跳起身,捡起地上的衣服穿上,然后冲向房门,房扬古敏捷地扯住她的手,惊问:「妳干什么?」
「离开你。」魏婴冷冷地说,她费尽力气也挣脱不开他铁箍似的手腕,不禁大叫起来。「放开我,我不想跟你在一起,你跟野兽没什么两样,不管我要不要就剥光我的衣服,我不要跟你这种人在一起。」
房扬古气得拉近她,逼视着她的眼睛。
「妳的身体明明要我,何必自欺欺人,就算妳不幸爱上了仇人的儿子,也不必这样不遗余力来撇清……」
魏婴的心思被他说中,惊惶而紊乱地打断他。
「别再说了,我求你放我走,再和你在一起,我怎么对得起我的爹娘,你能不能别那么自私,为我想一想?」她声嘶力歇地喊,掩饰着心中想要逃离的情绪。
房扬古的脸色微变,眼神痛楚,声音低沉。
「只要我离开妳,妳就能对得起妳的爹娘?妳就能安心了吗?如果妳非要这样才能觉得不愧疚,那么我就答应离开妳。」
她失神地注视他,脑中有一刻空白了。
她这才确信,自己真的那么深爱他,一听见他答应离开她,就觉得心好痛,痛楚的感觉穿肤透骨,痛到了指尖,然后,一片片碎裂了。
她颤抖着,发不出声音来,开始恐惧他真的会从她眼前消失得无影无踪。
房门响了三声,打破他们之间的沉默。
「谁?」房扬古整理好身上凌乱的衣服,走到门边去。
「少将军,是我,房云。」
房扬古一听,立刻把门打开,门外站着房云,面色灰白,眼睛睁得斗大,怪异地看着他,低唤了声:「少将军--」
房扬古的情绪正极度恶劣,并没有留意房云恐慌的眼神,径自把门打得大开,随口说:「进来吧,我要你带的东西都带了吗?」
房云身后突然窜出四五名大汉,刀剑交加,快如闪电,直朝房扬古袭来。
房扬古大吃一惊,矫捷地闪避开来,由于出府时太仓卒,没带兵器防身,这下子手无寸铁,就连最基本的反击能力都丧失了,他瞥了一眼房云,这才发现他早被反捆了双手,无能为力地看着他。
几名大汉杀气腾腾,每一刀每一剑都对准房扬古的要害,一个不慎,剑锋朝他胸前刺去,他就势闪身倒退,撞倒了身后惊惧万状的魏婴,这一撞,房扬古分了神,剑尖朝他胸前一削,他躲避不及,胸腹立刻划出一道血痕。
房扬古下意识护住魏婴,另一方袭击又来,剑气直冲,他自知必死无疑,不想不明不白走向绝路,急速暴喝着:「你们是什么人?奉谁之命杀我?」
刀剑纷纷抵住房扬古的咽喉,魏婴惊骇地扑进他怀里,吓得面色惨白。
持着刀、五短身材的领头微微一笑。「你是齐国的房扬古少将军吗?」
房扬古默然不语,望了一眼惊恐的魏婴,若要他死倒地无所谓,他怕的是这些粗汉会怎样对待魏婴?
「你不开口我们也知道。」另一个人说道。「马房中的大宛宝马,再加上房少将军最忠心的御者房云,就已能肯定你的身分了。没想到,逼退赵国、卫国的房扬古少将军,也有落在我们手里的一天。」
「不管你们奉谁之命杀我,只要放了这位姑娘和房云,不为难他们,我悉听尊便。」房扬古昂首说道。
魏婴一听见房扬古的话,泪水顷刻滴落,她哭着摇头,一径抱着他不放。
「我们当然不会为难魏国的公主,但只要是齐国姓房的人都该死。」
五短身材的领头忿然喝斥,手中的刀光影一晃,划伤了房扬古的颈项。
魏婴惊跳而起,不加思索,便扬手挡开那刀,当血花喷洒出来,魏婴痛楚地颤抖了一下,房扬古倒抽一口凉气,狂喊:「魏婴--」
「公主!」事出突然,五名大汉扑通扑通跪了一地,惊慌失措地大喊。
魏婴痛得脸色发白,抱着手臂呆望着趴了一地的大男人,不解他们是何用意,愣愣地与房扬古对望一眼。
「你们……你们……」魏婴莫名其妙地盯着他们。
五名大汉一脸悲愤,领头的率先说:「我叫周邈。」然后一个一个指过去说:「张馥、伍德瑜、刘裕、陈青虎,我们都是郑澜大将军的部属、都是魏国人,等复国已等了八年了。」
房扬古正审视着魏婴的伤,一听见「郑澜大将军」,脸色僵了僵,在发兵攻进魏城大梁时,与郑澜正面交锋,郑澜不敌,死在他的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