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问题?妳不是把那一箱子的书都背得滚瓜烂熟了吗?还回答不出来呀?」阿乔不知内情、一脸胡涂地说。
「不是不是!」魏婴猛摇着头,烦恼不已。「算了,妳帮不了我,说了妳也不会懂。」
阿乔正要发表高论,门外传来咚咚的跑步声打断了她,她抬头一看,是齐珞身边的小丫鬟蝶儿,正探头探脑地朝里面张望。
来人可是齐公主跟前的使女丫鬟,阿乔不得不弯下腰,客客气气地问:「蝶儿姑娘,有什么事吗?」
「楼婴,我家公主要见妳。」蝶儿仰着头,用她的朝天鼻冲着她们说道。
魏婴蹙着眉头看她,没好气地回答:「见我干什么?」
「教妳去妳就去,那么多废话干么,去迟了小心妳的脑袋。」蝶儿的态度轻蔑,话一说完,扭头就走。
「哎呀!」阿乔气得牙痒痒的。「这个臭丫头真讨人厌,牙尖嘴利,凶神恶煞似的,想吓唬谁呀,是公主就能随便砍人的头吗?」
「嘘!」魏婴忙掩住她的嘴,低声说。「听说公主性情暴戾,还是别惹恼她为好,她既然『召见』我,我可得赶快去了,省得她逮到机会找我麻烦。」
「快去快去,她一定是为了昨晚的事来找妳兴师问罪的,偏偏又选在少将军出府的时间,对妳非常不利,妳自己可要当心点。」阿乔忧心忡忡。
「别担心,我会应付。」魏婴虽然口里这么说,心里却十分害怕,不知此去是福是祸,想了想,便叮咛着阿乔。「如果一个时辰之后还不见我回来,妳可得想办法来救我。」
阿乔忙不迭的点头,魏婴沉重地叹了口气,提心吊胆地走了。
魏婴站在院落中,等着召见。
齐珞的贴身丫鬟莺儿从里屋走了出来,皮笑肉不笑地说着:「公主在后面小屋等妳,我领妳过去吧。」
后面小屋?魏婴呆了呆,为什么要选在那么隐僻的房间见她?
她满腹疑惑,被带进了只有一扇小窗的幽暗房间里,而齐珞就坐在一盆烧得正旺的炉火旁,脸上面无表情的。
魏婴战战兢兢的在齐珞面前坐下,齐珞的目光投向她,一句话都没有开口。
魏婴不禁打了个寒噤,齐珞瞪了自己大半天了,究竟想怎么样?
「妳叫楼婴?」齐珞终于开口,带着一丝冷笑。「听说……妳是扬古从路边捡回来的,他捡妳回来,可承诺过妳什么事吗?」
魏婴咬了咬唇,就算承诺过的事能对她坦白说吗?再加上,听见齐珞亲热地叫「扬古」,她就忍不住有气。
「没有。」她轻轻回答。
「那样最好。」齐珞冷峻地盯着她。「昨晚,大将军原是要留下妳,成全妳急于想当他姬妾的心愿,没想到扬古从中作梗,硬是把妳给带走了……」
魏婴的脸色渐渐发白,齐珞顿了顿,接着说:「也因为昨晚妳醉了,大将军只好作罢,不过……有件事我不能释怀,为什么扬古送妳回去之后,却一夜不归,该不是留在妳那儿了吧?」
「不是。」魏婴小心翼翼地回答。「昨晚我醉得太厉害,什么事都不知道,夫人不也派人来找过少将军吗?」
「妳如果真要藏他,我能找得出来吗?」齐珞咄咄逼人。
魏婴一惊,想起房扬古的警告,急忙辩解:「没有,真的没有,我听阿乔姊说,少将军好象睡在下人房的空屋子里。」
「下人房的空屋,为什么?」齐珞惊呼,显然现在才知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夫人还是自己去问少将军吧。」魏婴嗫嗫嚅嚅地。
「真是有趣啊。」齐珞鼻哼一声,尖锐地大笑起来。「我不是傻瓜,这个问题不必问他,我也知道为什么,妳真以为我看不出来吗?妳哪儿是想当大将军的妾,其实是用了小计谋,想让扬古上钓吧?这种小把戏,本公主一点也不看在眼里,我可警告妳,妳最好别在我背后玩什么花样,别以为我会任由妳利用美貌把他们父子两人迷得团团转,现在,我就让妳明白,在我面前耍小计谋会得到什么报应。」
魏婴第一次和齐珞交手,被她句句刀锋般的言语逼得脸色惨白,齐珞凶狠的目光就像老虎的利爪,将她撕裂得体无完肤。
她读得出齐珞眼中的警告 不是妳死,就是我亡。
齐珞忽尔露出诡异的笑,旋身快步走了出去。
魏婴嗅出一丝危险的气息,立刻跳起来想走,两扇门飞快地在她眼前阖上,齐珞在门外当一声上了锁。
魏婴感到一阵寒意爬满全身,她面对着墙壁投射出来的暗影,惊惶得不知所措,不知道齐珞把她锁在这里究竟想干什么?难道想把她弄死在这里吗?
她的脑子僵硬得无法思考,像场噩梦一样,饱受惊吓,怎么也逃不出去。
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气悄悄掠过她的鼻尖,她嗅了嗅,四下一望,不知香气发自何处,忽地听见齐珞的声音从那扇小窗微弱地飘进来,似乎在对她的丫鬟说着:「省着点用,这东西我已经没有太多了。」
魏婴听了大惊--什么东西?
当香气消失,她渐渐感到脸颊发热了起来,像有一把无形的火,缓缓烧过她的脸和她的耳朵,然后逐渐往下,烧着她的胸脯、她的腹部,最后,那把火烧抵她的下腹,她忍不住发出难耐的呻吟声,觉得自己热得快融化了。
是毒药吗?
她浑身无力,躁热难忍,痛苦地爬到床上躺下,呼吸不由自主地加速,急促到几乎让她窒息的地步,她忍不住扯开领口,剧烈喘息着--
这次死定了,就算房扬古能赶来救她,只怕到那时,自己恐怕已毒发身亡了,她痛苦得滴下泪来,难受停在床上翻来覆去。
房门的锁被解开了,闪进一个人影来。
魏婴神思恍惚,勉强集中精神看去,那个人影模模糊糊、看不真切,她还没看清楚来人,那个人就直扑向她,迫不及待地解她的衣扣。
「谁,你是谁?」魏婴发出来的声音像呻吟又像叹息。
她听见那个人气喘吁吁的笑说:「这声音,听得真令人销魂--」
魏婴听出了房庆绪的声音,不禁大惊失色,拚命地想挣扎,却使不上一点力气,只能由着房庆绪一件一件脱她的衣服。
她正觉得浑身躁热得难受,当房庆绪扯开她身上最后一件里衣时,她不由自主地发出了舒缓的叹息。
「乖乖,今天不会有任何人来破坏了。」房庆绪狞笑一声,粗糙的手掌重重地抚摸着魏婴光裸的肩臂。「多光滑的皮肤!那么嫩、那么细、那么白……」
当他瞥见了魏婴靠近肚脐上方的那颗血滴般的红痣时,顿时激起了他体内狰狞的兽性。
魏婴勉强将眼睛稍稍睁开一条缝,皆乱地看见房庆绪灰白的头发、狰狞的笑容、肥胖的身躯,明明如此不堪入目,在她体内却兴起一股无来由的渴望,那种对男人的渴望既陌生又令她感到恐惧不已。
到底怎么回事?
她的自尊被饥渴的欲念拖着直往下坠,一直的往下坠,坠入万丈深渊,她尖声叫了出来,拚尽了全力嘶叫--
房扬古刚刚进门,就看见阿乔守在马房等他,一看见他回来,立刻气急败坏地大声嚷嚷着︰「少将军,公主把阿婴叫去问话,快一个时辰了还没放她回来!」
房扬古一听,脸色骤变,火速地冲去找齐珞。
面对房扬古的质问,齐珞佯装不知。
「我是叫楼婴来问过话,不过早放她回去了。」她不动声色地喝着茶,猛然想起那间暗房离这屋很近,得想法子引开房扬古才行,否则让他听见楼婴的喊声就不妙了,齐珞话锋一转,慢条斯理地说着:「我看你还是去找你爹吧,说不定是你爹带走她了。」
房扬古脸色一变,心急如焚,转身欲走,却突然听见远远传来魏婴的嘶叫声,他猛地回头,瞪了齐珞一眼,怒不可遏。「妳对她做了什么?居然还想引开我!」
齐珞站了起来,还想说话,房扬古愤然掉头,循声去找魏婴,当他听见尖叫声是从一处僻静的死角传出来时,立刻奔过去,用力撞开其中一间上锁的房门。
门一撞开,房扬古震惊地看见正在宽衣解带的房庆绪,而床上则躺着衣衫凌乱的魏婴,他不敢置信地盯着眼前这一幕。
房庆绪听见撞门的声音,立刻掉过头来,愕然地望向他。
房扬古气得握紧拳头,怒发如狂,他冲过去,抓住房庆绪的手臂,用力一翻,狠狠的将他摔在地上。
房庆绪痛哼了一声,待要挣扎,房扬古一脚踏住他的胳膊,手掌掐住他的咽喉,他瞬间不能呼吸,激咳得眼泪迸流。
「我……是你……爹,你想……杀了我……吗?」房庆绪语不成句地嚎叫着。
房扬古回过神来,匆匆放开了他。
房庆绪半跪在地上,脸色紫红,痛苦地剧喘着,房扬古猛地一震,只差一点,他就杀了自己的亲身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