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胭脂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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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有旦夕祸福,月有阴晴圆缺,你又怎能料到会发生这种不幸,二师兄就别太自责了。幸好严家还有人侥幸逃过此劫,已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师妹说的对,颢儿是严家唯一的香火,无论如何,我都要找到他,以慰严大哥夫妇在天之灵。”

  邵厚远沉毅果决的神情,让白薇心底的情意更为泛滥。二师兄一向待她极好、又温柔,若将来两人能成为连理,此生余愿足矣。

  “二师兄,别再多想了,饭菜都快凉了。”她夹了他最爱吃的菜放进他的碗中,柔声劝道。

  他微笑的端起碗扒了两口,突然又轻叹了口气。

  “我们在尸体中并没有发现婢女缭绫的踪影,假设是她带着颢儿逃了出来,而他们可以投奔的地方只剩下京城,也就是严大嫂的娘家户部尚书府,那么必定要经过安阳。”

  “二师兄推论的有理,只是从洛阳到安阳路途虽然不长,可是身边带着一个六岁大的孩子,脚程上恐怕快不了,也不知道要花多久的时间才会到?”

  邵厚远道:“我已经通知镖局里其它的人分头去打听,然后到安阳会合;有这么多人在找,应该很快就有消息。”

  “二师兄拋下镖局的事,这些日子来为了严家的事四处奔波,也算是仁至义尽,对严家也有交代了。”白薇仍试图劝他。

  “我和严大哥是八拜之交的结拜兄弟,他出了事,身为小弟的我岂能袖手不管,除了尽快找到颢儿之外,最重要的是抓到那群杀人不眨眼的盗匪,为严大哥夫妻报仇雪恨,否则我邵厚远一辈子良心都会不安的。”

  白薇轻攒黛眉,“可是一点线索也没有,要如何查起?”

  “你错了!我曾经拜访过当地的府衙,从种种迹象显示,那群盗匪有可能是近年来官府急欲缉拿归案的夜鵩大盗。据说他们掠夺财物从不留活口,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只要想到严大哥和严大嫂死在他们手上,我就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段!”他激动的低吼。

  她轻柔的按住他的手背,委婉的说:“二师兄,你冷静一点。”

  “对不起。”邵厚远很快的控制住情绪。

  “不用跟我道歉,你会替他们抱不平也是人之常情,只是,谁也没想到他们会成为盗匪下手的目标。”

  邵厚远正色的说:“不,有理由,这次我受严大哥郑重的委托来保这趟镖,他之所以如此谨慎,便是因为这次保的镖和以往不同。”

  “不是说只是两把古剑吗?”她不解的问。

  “不只如此,这两把剑便是有名的吴王夫差剑和越王勾践剑。严大哥信上说为了这两把剑,店里曾遭人恶意闯入破坏,让他非常担心,所以为了安全起见,他一找到买主,便要我即刻将东西送走,想不到还是迟了。”

  白薇纳闷的问:“这两把剑有何特殊之处吗?”

  “传说剑身上所镶的琉璃片,是制成长生不老药的药引,所以很多人不择手段想得到它们。为了这种不切实际的传说,白白的葬送掉十余条宝贵的性命,真是不值得!”他不胜欷吁的说。

  “天底下怎么可能真的有长生不老药,他们死得太冤了。”

  邵厚远感慨的叹息,“不要再提这些了。师妹,这几天真是辛苦你了,让你跟着我东奔西跑,我真是过意不去。”

  她微郝的垂下螓首,“二师兄别这么说,只要你不会嫌我碍事就好。”

  “我感激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嫌弃。有师妹这样的红颜知己,是我的福气。”

  “二师兄,你……是说真的?”白薇听了心儿怦怦跳。

  他深情的望进她的水眸,“等事情结束之后,我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白薇再三咀嚼他话中的含意,二师兄所谓的交代莫非是要娶她为妻?禁不住心中一阵狂喜,她多年的美梦终于就要成真了。

  ※ ※ ※

  缭绫看着手中两小锭银子,这是她刚刚去当铺将剑卖掉的钱。

  那把剑是她十四岁前,老夫人特地请来洛阳有名的铁匠,花了一年的工夫为她打造的,它足足跟了她四年,现在却不得不将它贱卖掉;尽管有再多的不舍,可是不卖了它,身上没有盘缠根本寸步难行。她只希望宝剑有灵,终有一天会再回到她身边。

  “我不要为了……”严颢将毛笔一丢,使性子的叫。

  她望向宣纸上写得歪曲扭八的“严颢”两个字,微微晒道:“小少爷写的很好,比以前进步多了。没关系,我们一笔一划慢慢来,不用急。”

  小孩子难免耐性差了些,只要多点鼓励就好。

  “为什么我的名字那么难写?绫姨,我可不可以换个好写一点的名字?”他沮丧的垮下肩膀,好不泄气。

  缭绫轻拥着他,“小少爷知不知道这个“颢”字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他重重的摇晃着小脑袋。

  “这个名字可是你爹想了好几个月才决定的喔!”

  严颢张大眼,“是爹取的?”

  “是啊!这个“颢”字的意思代表光明,就是希望小少爷长大以后,能做个顶天立地、光明正大的男子汉大丈夫,所以才帮你取这个名字。它的笔划虽然很多,可是它却是你爹对你的一番期许。”

  “爹是希望颢儿将来能成为一位有用的人对不对?”他懂了。

  她赞许他的聪敏,“不错,这个字是不好写,但是只要我们努力,总有一天能把它写得很漂亮的。”

  严颢闻言便不假思索的捡起毛笔,埋着头,在纸上勤练,每一勾、一捺都很认真,心想如果他把字练好,爹一定会很高兴,他不想让爹失望。

  “你饿了吧?绫姨去把饭菜端进来,你在这里慢慢写。”她起身出去。

  少爷、少夫人,小少爷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将来的前途定是不可限量,你们若是泉下有知,也该安心了。

  缭绫没走多远,便瞥见深恶痛绝的人正往这儿走来,她匆忙的掉转过头,打算绕远路到厨房。

  “见到我像见鬼似的,我有这么可怕吗?”俄顷之间,他已像影子般来到她面前,不怀好意的由上俯看她。

  她吓了一跳,想不到他的轻功这么高。“你还真有自知之明,让开!我可不欠你什么,挡着我的路做什么?”

  “如果我说不呢?”他笑的更加邪恶。

  浓浓的酒味立时扑鼻而来,缭绫不自觉地蹙眉,“你喝醉了?”

  “谁说我醉了?我跟你的事还没完,别想就这么轻易的逃开。”他要折损她的不驯,得到她的倾慕爱恋,然后便能将她弃之如敝屣。

  她四处张望了一下,没瞧见卢开,主子在发酒疯,他人跑哪里去了?

  “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了,还想怎么样?别忘了,这可是你自己提出的条件。我还有事要忙,没空陪你胡扯。”她推开他就想走。

  祁焄强却伸手搂住她,将她按压在墙上,“你错了!我们的交易还没结束,只要你住在这里一天,我就有权享用你的身体。”

  “你这骗子!”她怒不可遏的娇吼。

  他狂霸的大笑,低头贴向那两片叫嚣的红唇,根本不管他们此刻身在何方。

  “唔……”她震怒的转动头颅,稍稍避开他色欲的热吻,“该死!你又把我的……唔……胭脂吃掉了……”

  祁焄咧开性感的薄唇,如影随形的咬啮舔吮,享受着驯服这只小野猫的乐趣。

  一阵酥麻掠过她颤动的心,倏地,耳边传来低呼声和急促离去的脚步声,惊醒了徘徊在沦陷边缘的缭绫。

  她窘怒的往他的舌头用力咬下去,祁焄早就提防到这招,不然准被咬伤。

  “放开我!你非得这样羞辱我才行吗?”她气苦的吼。

  他的声量也渐渐大起来,“你就这么讨厌我,难道你没有得到快乐吗?”

  “没有,你别以为自己是情圣,女人都会拜倒在你裤管下。”

  “那是说我的欢爱技巧有待改进了,今晚我在房里等你……”他露出可恶至极的笑容,“别想一走了之!不然我会当着那孩子的面前要了你,我说到做到。”

  她气红了眼,“你就只会威胁人吗?”

  “我等你。”祁焄逸出一长串的笑声,张狂的说完,便转身离去。

  缭绫拒绝让泪水掉下来。她是招了什么厄运,竟会遇上这怪胎。

  “缭绫姑娘,你不要难过了。”卢开不知从那里蹦出来。

  “能不能拜托你把你家主人看好,否则别怪我卯起来杀了他!”她恨声的说。

  他深表同情的瞅着她,“缭绫姑娘,如果你真想让我家主人厌倦你,唯一的办法,就是假装顺从。你越是反抗,他就把你视为一种挑战,越是想征服你,想摆脱他就不容易了。”这大概是男人的劣根性吧!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她不解的问。

  卢开意味深长的说:“我伺候我家主人十多年,在他身边没缺过的东西就是女人,可是,却没有一个女人的脸孔能长久停驻在他心中,可是自从遇到缭绫姑娘之后,就有了些微的转变,表示他有可能动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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