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这辈子我都不打算嫁人了。”她坚决的说。
顾尚书笑了笑,“是为了颢儿吗?他有我这个外公,身边又有那么多人伺候着,还怕没人作伴吗?我明白你是为了信守对柔儿的诺言,可是如今你不再是严家的仆人,我相信她泉下有如,也会希望你能有个好归宿。”
缭绫愁眉不展,“可是义父……”
“你对严家付出这么多,就让我替他们报答你,相信义父的眼光,义父绝对能帮你挑个乘龙快婿。”他停顿一下,若有所悟的问:“还是,你心中早有意中人了?”
她脸色微变,“没……没有,我怎么可能会有什么意中人。”
“真的没有?”顾尚书用着犀利的老眼审视着她。
缭绫勉强的一笑,“当然没有。”
“既然没有,那你的婚事就交由义父全权处理了。”他笑说。
她只能把话往肚里吞,“但凭义父作主。”
※ ※ ※
“小姐,夜深了,你也该休息了。”派来伺候她的婢女说道。
缭绫难掩一脸的心烦意乱,“我想再坐一会儿,你先下去,不用陪我了。”她还是不习惯被人伺候,那让她浑身不对劲。
“是,小姐。”
婢女退下后,缭绫才感觉自在些。
以她的性子,实在不适合当个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忍不住开始怀念起那段餐风露宿的日子。虽然辛苦,可是总比现在的锦衣玉食好。不是她不懂得感恩,可是身为户部尚书的义女,不仅不能再像过去那样拋头露面、舞刀弄剑,一切的行止更要得宜,让她大叹小姐难为呀!
她信守了对少夫人的诺言,如今责任已了,如果真的可以的话,她希望能做回原来的自己。
而且,她真不想嫁人,但又不忍拂逆义父的好意,只是,自己已非清白之躯,若当真嫁了人,对方早晚都会发现,岂不连累了义父,无端落了个有意骗婚的罪名。
说来说去,全都要怪一个人!缭绫想到这里就有气,要不是他占了她的便宜,夺去了她的贞节,她也不会落到如今这般进退不得的困境。什么某某将军的儿子、某某大臣的孙子,甚至当今状元郎都对她有意,她要是想麻雀变凤凰,随便挑一个都行,下半辈子不用说定是享尽荣华富贵,也不用在这儿发愁。
她在院子里绕着圈子,叨叨絮絮的念道:“可恶!不想见到他的时候,像只赶不走的苍蝇,整天在旁边飞来飞去,看了真是碍眼;现在想找他的人,居然连个消息也没有。我早就该猜到他根本不是真心的,现在玩过了自然就不会再出现了……”
这样不是她的希望吗?自己不老是要他别再缠着自己,如今身体获得自由,不必再受他凌辱,为什么反而觉得好空虚、好想哭……
“你最好不要让我再碰上,否则本姑娘一定阉了你,免得还有其它女人受害……。”
她怒火正炽的咒骂。
“啧……真是天下最毒妇人心。”祁焄不知来了多久,正满脸兴味的咋舌道。
缭绫惊喜的旋身,随即想起自己该生气才对。
她装出一脸凶悍的问:“你又来干什么?”
“当然是来找我的胭脂娘子,没想到才刚到,就听见她意图谋害亲夫,还想断送自己后半辈子的“性福”,当然得赶紧出面阻止了。”他无视她的怒容,还存心逗弄她。“今晚我真是来对了,否则还不知道有人竟然这么想念我。”
她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谁……想念你了?”
“不是你吗?不然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红?”他俯低魅惑人心的脸孔,慵懒低柔的轻笑,“这种事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这一个多月来我可是想死你了,才准备偷偷溜进你的闺房一亲芳泽,然后共度春宵……”
“别说了!”缭绫燥热慌张的低喊,迅速的看下四周。“这里可是尚书府,哪容得你乱来?你别再害我了行不行?”
他轻佻诱人的笑脸倏地转为酷寒,声音一紧。
“怎么?现在当上了尚书千金,身分比以前高贵了,像我们这种平凡老百姓已经触碰不得,只有那些王公大臣才有资格是不是?”
缭绫气得胃都痛了,一面吼叫,一面眼泪不争气的直掉。“你说的是什么话?我是那种女人吗?想不到在你心目中我是这么不堪,那你还来找我干什么?你走啊!我才不希罕……”
“呜……反正你只是跟我玩玩而已,我也不奢望你会负责……你大可从此消失算了,不要再有事没事突然跑回来扰乱我的心……”
“缭绫……”后悔和歉意在祁焄脸上交替。
她抡起拳头使劲的往他胸口打去,“我恨你、我恨你……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我不是那种女人,我不是……”
“我知道你不是,对不起……”他紧密的拥住那具因啜泣而颤抖不已的娇躯,轻吻她的发顶,轻喟的说:“是恐惧让我失去了原有的判断力。当我知道顾尚书收你为义女,许多朝廷的高官重臣无不想攀上这门亲事,我便害怕有朝一日你会离我远去,所以才迟迟的不敢来看你。”
缭绫哽咽的说:“我才不想嫁他们,谁希罕那些人是做什么的。”
“那么你愿意跟我走吗?”祁焄那双狭长魔魅的眼瞳内,明显的闪过一丝期盼,却有更多的不确定。
她飞快的仰起脸,“跟你走?”
“对!跟我走,你愿意吗?”他屏息的问。
“可是……”这里有她舍不得的人。
祁焄暴怒的双手圈紧她,“你不愿意?”
“这么凶干嘛!我又没说不愿意。”她没好气的说。
“真的……”可惜他还来不及高兴又被人打断了。
缭绫匆匆的加个但书,“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他登时一脸促狭的挤眉弄眼,“只要你不是想阉了我,任何条件我都答应。”
“谁在跟你说那个。”她娇媚的白了他一眼,结果一下子就被打横抱起,吓得她差点失声尖叫。“你要干什么?快放开我……”
祁焄重重的在她唇上啄了一口,“良宵苦短,光是谈话岂不浪费时间,不如做点有益身心的事,你说如何?”
“你这好色的变态,满脑子想的只有那个吗?”男人看到女人都会这么“性致勃勃”吗?“快放我下来,我还没说出我的条件是什么……”
他一脚踢开房门,“以后有的是机会听你说,现在我有重要的事要做……”
很快的那扇门合了起来……
今晚又将是一个撩人的夜。
翌日,缭绫留下一封信后就失踪了,没有人知道她去哪里。
至于盛传一时的长生不老药,由于吴王夫差剑和越王勾践剑下落不明,最后无疾而终,世人只当是作了一场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