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说到玩,跑的比谁都快,一溜烟严颢就不见了。
他拉了张椅子过来,“你肩膀的伤复原的比我想象的还要快,大概用不了几天就可以完全痊愈了。”
只有缭绫自己知道多亏了黑修罗那瓶药,不然她的伤不可能好得这么快,陡然,脑中有什么东西闪过,待她要抓住时,已经消失了。
“缭绫,怎么没再见到你未婚夫?”他就是查不出那姓祁的来历。
她想了又想,还是决定跟他实话实说。
“邵大哥,其实他并不是我的未婚夫,只是个朋友罢了!我不是有意骗你,只是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你,又不会伤到你的心,才编造这个谎言。”
邵厚远精神一振,“你的意思是我还有希望?”
“邵大哥,对不起,我还是不能接受你。”她斩钉截铁的说。
“为什么?”
缭绫声色俱厉的说:“我已经听白姑娘说了,邵大哥,这就是你不对了,既然你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就该好好的对她,我也相信你是个敢做敢当的大丈夫,要是你再对说我那些话,只会让我看不起你。”
“她……她对你说了?”那女人嘴巴可真大。
“你别怪她,她会找我诉苦是因为心里不安,姑娘家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意中人,你说话的口气、每一句话她都会很在意。邵大哥,站在朋友的立场上,我请你真心的善待她。”
邵厚远心里恼得要命,又不便发作。“我会的,我早就决定要娶她了。”
“那就好。另外有件事我想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把它告诉你,邵大哥,我知道那两把剑放在那里。”
他全身像通了电,发出剧烈的震动,瞳仁散放出异采。
“在哪里?那两把剑藏在哪里?你快点告诉我?”整个身体往前倾,双手不自觉的用力抓住她的臂膀。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没想到她会自己说出来。
缭绫没想到他的反应会这么激狂,“邵大哥,你抓痛我了。”
“对……不起,我一时情急,有没有弄伤你?”他胸口上下起伏,慌乱的替自己辩解。“我想为了那两把剑闹出这么多条人命,还是不要随便摆,要是又让其它人发现,只怕历史又要重演。”
她颔首,算是认同他的话。“我也有同感,所以才决定告诉你,请你将它们做个妥善的处理。”
“那么它们在什么地方?”他紧张的手心发汗。
“就埋在后院的枯井里。”
“原来在那里。”他怎么独独漏掉那个地方没找,害他浪费那么多时间耗在这里,“谢谢你,缭绫,我马上派人去它们挖出来。”
“邵……”她才发出一个音,就见他的衫摆在门口拐了个弯不见了。
邵厚远摩拳擦掌,整个人正处于兴奋状态,王者之剑终于就要落在他手上了!长生不老的药引有了着落,现在就只剩下炼丹药的时间,那牛鼻子老道拍胸脯跟他保证,绝对有办法在三年内炼制完成,那就给他三年,就算十年他也愿意等。
“二师兄,我特地煮了你最喜欢喝的……”
“啊!二师兄,有没有烫到你?”白薇兴冲冲的端着细心烹调的点心过来,谁晓得和邵厚远撞个正着,打翻了碗,连带忙了一下午的苦心也全白费了。
“走开!我现在很忙。”他挥开白薇的手,进了房,取了剑又出来。
她紧追在后,“二师兄,你要上哪儿去?”
“我有事要出门,你们都留在这里等我回来。”他现在脑子里塞不下其它事物。
白薇不死心的穷追不舍,“别想拋下我,我要跟你一起去……”
他猛地顿住脚步,转身冷着脸问:“你敢不听我的话?”
“我……不是。”
“既然不是,就留下来。”说完,他无情的撇下她。
白薇茫然的望着他冷绝的背影,双脚像生了根似的,再也提不起来。
※ ※ ※
昨晚小少爷比往常还要缠人,也许是家遭剧变,缺乏安全感的关系,毕竟他才六岁大,要他学会独立,不可能一朝一夕就可以养成,缭绫只好让他睡在自己床上。
她拉起被子盖好他,一下床便看见挂在床柱上的长剑,见到它,脑中自然浮现一张狂野魔魅的俊脸。
这些日子,她不敢去思考自己究竟对那个叫祁焄的男人抱持着什么样的感情,是厌恶?是唾弃?还是……
不可能!缭绫的头摇的又急又乱,本能的想否决掉才刚冒出头的可能性。
就算他是夺走她贞节的男人,那又如何?她也不会因此就认定他是自己这辈子的良人。
她想要的是一份安定的感情,而那男人阴晴不定的个性,视道德枷锁、礼教规范于无物,这种典型的男人,只会让她退却。
缭绫不自卑,却也不敢奢求太多,因为她只是个平凡的小女子,怎敢妄想能独得他一辈子的眷宠。
只是那人似乎打定主意要纠缠到底,两次的床笫之欢,他的气味、重量,深深烙印在她体内,有时不小心想起,身子便禁不住的发热。不过,那只是肉体上的吸引力罢了,她是这样告诉自己。
肉体上的吸引力很快就会消逝,总有一天,他会腻、会倦,然后离开她的生命,所以她更不能爱上他,不然她就会输得一败涂地。
这就是为什么她总是张牙舞爪的面对他,说起话来不假辞色的原因吗?缭绫怔忡的想。
她一脸颓丧的坐下,这份突然的认知让好不容易安稳下来的心翻腾起来。
怎么可能?她喜欢的人应该是黑修罗才对呀!
不管黑修罗是不是魔教的人,那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当他以雷霆万钧之势现身帮她解了围,就在那一瞬间,抓住了她的心。
傻瓜!那只是单纯的崇拜和仰慕。脑中有个声音回答。
“不是的、不是的……”她心跳气急的低嚷。
不行!不能再想下去了。
缭绫有种感觉,她绝对不会喜欢得到的答案。
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像只鸵鸟的把头埋进沙堆中。
穿好衣服,她先去敲了对面的门。“白姑娘,你醒了吗?白姑娘?”
里头没有回音,缭绫才试着推下门,发现门没落锁,进屋也没瞧见人影,心想大概先去用膳了。
才掉头想走回房间,遥遥的那端已走来一名散发着诡魅风采的男子,他不是别人,正是方才困扰着缭绫芳心的罪魁祸首。
她脸色变了变,拔腿就跑,想赶在他之前逃回房间。
可惜她脑子裹在想什么,完全在祁焄的意料之中,她的动作快,他则比她更快,赶在吃闭门羹前,先一步的登堂入室。
“你又来干什么?”缭绫娇喝道。
祁焄瞅着她的怒容,调笑道:“哪有人用这种口气跟自己的未婚夫说话。”
她硬是不肯给他好脸色看,“我们都知道那不是真的。”
“你是我的人,这总不是假的吧!”
缭绫忍着气说:“那又怎么样?你的女人应该不只我一个吧!”
“可是我想娶的就只有你。”他见招拆招。
“你这无赖!”
祁焄一个箭步欺近她,“尽管骂,我就爱看你生气起来,双眼冒火的模样。”
“你这变态,不要过来……”她低叫一声,绕着桌子跑。
他快如闪电的搂住她的腰,凑下唇,“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接受我?”
“别这样,小少爷会看见的……”这人只要想做什么,根本不管置身何地,我行我素的令人气愤。
“那就别出声。”祁焄占据他爱恋的唇,将她所有的气息全吞入腹中。
她气自己意志不坚,这时应该狠狠给他一巴掌,或者大声的斥责才对,可是,却在四唇相触的同时,再也生不出半点力气来。
“我……没有……胭……胭脂……”她断断续续的说。
祁焄感到有些好笑,这女人当真以为他喜欢吃的是胭脂吗?
他微微松开唇,粗哑的低喃,“如果那些胭脂不是在你的唇上,你以为我还会喜欢吃它们吗?”
这么明显的暗示让缭绫的心为之颤动。“可是……”
她困惑的话再度被他吞进口中,慢慢闭上迷惘的眸子。她的头好昏、好乱,就连心也跳得好快,谁来告诉她这是怎么回事。
当这吻结束,她微喘的睁开眼,看进一双笑得有些可恶的黑瞳内,立刻像被泼了桶冷水,人也被吓醒了。
“你……不准碰我!”天呀!她刚刚做了什么?居然毫不反抗的沉醉在他怀中,简直像个放荡的女人。
祁焄含笑的神色一敛,“你又怎么了?难道我们就不能和平共处吗?”他好不容易愿意拋开心结,尝试去爱人,偏偏这女人就爱跟他作对。
“我不认为在你对我做了那些事之后,还能跟你和平共处。”她怀疑自己会有原谅他的一天。“请问你今天来到底有何贵干?”
“我要你跟我走。”他铿锵有力的说。
缭绫看他的眼神好象他是个怪物,“凭什么要我跟你走?我要留在这里等邵大哥,你没有权利强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