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坏心地看见沈仙儿的嘴唇在颤抖,八成是气得要命,又偏偏不能表现出来。
哼!不管她究竟是谁,和银鹰以前是什么关系她都不在乎,但她最好别动歪脑筋,否则别怪她出手还击。
“她是谁?”才一脚跨进安排好的厢房,小妍就忍不下去了,没问清楚,她铁定睡不着觉。
银鹰早就猜到她会问。
往床沿一坐,拉她至他的大腿上环抱住,轻描淡写地道:“那是过去的事了,她现在是皋鹏的妻妾,你毋需吃醋。”
“我讨厌她看你的眼神。”
她搂着他的颈项,不开心道。
“小傻瓜,难道你要我命令她不准看我吗?那似乎有点好笑。别闹了,我跟她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小妍不死心地再问一次:“我还是想知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你告诉我好不好嘛!”
“好,只要你开口,我哪有不答应的?”他宠爱地吻着她的发鬓,“其实,沈仙儿在未人皋家大门时,是一名艳名四播的红牌花魁,舞艺、琴艺一流,加上出色的容貌,堪称倾国倾城的美人,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男子不知有多少。”
“你就是其中之一,对不对?”她吃味地问。
他没有隐瞒,老实地回答她:“不错,沈仙儿的确非常懂得男人的心理,有一阵子我沉迷在她的诱惑之下,于是,替她赎了身带她进堡。但是,我与她之间只有'欲',没有'爱',时日一久,感觉淡了。我才认清自己,也明白她处心积虑想要我娶她为妻,好坐上堡主夫人的宝座。”
“你们男人一旦得到了就不懂得珍惜,即使她是个妓女,也不该因为你厌烦她,就将她嫁给自己的部属。”
银鹰为她的话动容,他的小妻子有一颗公正的心,她竟能反过来为沈仙儿着想,怎能让他不更爱她呢?“你说得对,这也许是男人的劣根性。那时,正巧皋鹏来到堡内,见到沈仙儿即惊为天人,为她神魂颠倒,而他的原配因久病在床不能生育;我就做主将她嫁给皋鹏,希望她能为他生下一儿半女。”
“她一点都不反对吗?”
“她哭着求我收回成命,可是,我话都说出口了;皋鹏已高兴地准备回去办喜事,我总不能出尔反尔吧?”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三年前。只是,到目前为止,皋鹏仍旧膝下无子,这也是让我烦心的一件事。所以,才想趁这时候来了解他们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问题。”
小妍侧头思索了半天:“沈仙儿对皋将军本就没感情,或许她根本就不想为他生儿育女也不一定。”
“唉!或许当初我不该勉强撮合他们,只是徒增一对怨偶。”
他心中感触良多。
夫妻之间没有情意,却非要携手度过后半辈子是件残酷的事情,这是他在遇上小妍以后才领悟到的;古人的媒妁之言不过是烦人的束缚,从古至今,能在婚后培养出感情的又有几对?认命的应属大多数吧!
“需不需要我帮帮他们的忙?”
银鹰知道她是好意,不过,他不想让小妍去面对沈仙儿。
小妍不是沈仙儿的对手,比起在风尘中打过滚、社会历练丰富的沈仙儿,小妍就像婴儿般单纯,他不要她受到伤害。
“清官难断家务事,你少多管闲事,只要你不惹麻烦,我就谢天谢地了。”
“你又来了,人家够乖了,还要怎么样嘛!”她不过才逃一次婚,他就耿耿于怀,有事没事就念一念,真是小心眼!她这话只敢在心里骂着,怕一说出口后就惨兮兮。
“生气了?”他深情款款地瞅着她,“你知道吗?我到现在还很怕你突然从我手中飞走,飞到我找不到的地方,从此再也见不到你,那种痛苦一定比死亡还难过。”
“大傻瓜。”
她感动地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你瞧,我不是在这里吗?这是我的眼睛、我的鼻子、我的嘴巴、我的头发,还有--我的身子,它们全是你一个人的。”
他吻住她献上的芳唇,紧拥着她,倾注所有的热情在这一吻上,直到两人呼吸微喘才分开。
银鹰爱抚着她半敞的领口,才想到一件事:他在腰上摸索着,才找到要找的东西。
“你忘了你的东西了。”
小妍讶异地握住那条遗落的鹰坠:“它不是不见了吗?你在哪里找到的?”
“你忘了我们初次见面的小湖了吗?了,我帮你戴上。”
他细心地为她挂上,整理好她的长发。
此时,鹰坠发出异光,小妍叫道:“它在发光耶!好特别嘱!”
“它会发光是因为你在这里的缘故,这只鹰坠是我们银家的宝物,凡是注定嫁给银家男子的姑娘,带上必定会发光,银家的祖先也常用这种方法来找寻妻子。”
“万一它不发光怎么办?”
“据说,银家历代祖先所要娶的女子,只要带上它,它必定发光,或许是这只鹰坠真有灵性的关系。”
“不对,你这话有问题。万一我家公主没逃婚,上了花轿嫁给你,她带上鹰坠却没发光,你又作何解释?”
银鹰可没被她出的难题考倒,接口道:“那还不容易,你是你家公主的贴身婢女,自然也得跟着陪嫁过来。我反而没有损失,不仅娶到我命定的娘子,还买一送一,附赠一位俏公主,岂不两全其美。“
小妍闻言,不依地捶着他:“你想得真美,天底下的好事全让你占遍了,老天爷才不会对你那么好呢!”
“是,是,娘子所言甚是,老天爷是公平的。这辈子能娶到你,我夫复何求?我的回答你满意了吗?娘子。”
“讨厌,你就爱逗人家。”
两人相拥了一会儿,见窗外夜已深沉,银鹰亲了亲她,道:“今儿个累了一天,早点休息,明儿个一早我带你出去走走。”
“我以为……你会留下来。”
她羞涩地低语着。
“你知道我很想,不过,我还是得为你的名誉着想,毕竟我们还没有正式结为夫妻,我不想让你受到伤害。”
“我不在乎别人的闲言闲语,任他们想说什么尽管说。”
银鹰苦笑:“我爱上了一个离经叛遭的小女巫!不过,有时候世俗的观念不得不去顾虑,即使像我这般思想开通的人也一样得稍稍迁就一下。”
“好嘛!”她不甘愿地说道。
“明早我让皋鹏帮你找个丫环伺候你,今晚就暂时由我来充当男侍为你服务,”小妍任他为她脱下外衣,卸下鞋袜,并送她上床。
“我可以要个晚安吻吗?”她现在才知道她竟对他的吻上了瘾,而且无可救药。
银鹰用力地吻了吻她,等到快失控的边缘才悬崖勒马:“我回房去了,再不走,恐怕就走不了了。晚安,好好睡。”
“晚安,明天见。”
他轻合上房门,缓步踱回自己的住处,在他推开房门的一刹那,他已察觉到屋内有人正在等他回来。
“堡主。”
沈仙儿一袭桃红轻纱,曼妙傲人的身材若隐若现,双眼满是邀请。
“皋夫人,你走错房间了吧!”他的语气冰冷,表情凝肃。
她不畏他的冷淡,走向他:“堡主,仙儿只想来服侍堡主就寝,别无他意。”
任何男人见到她这身打扮会有什么想法,想必她心里比谁都清楚。
“不必劳烦皋夫人。夜深了,为免引人误会,皋夫人请回吧!”他不为所动地下逐客令。
沈仙儿一听,几乎泫然而泣:“仙儿不求什么,只求得到堡主一夜的爱怜,堡主--”
“你忘了你此刻的身份了吗?你既已是皋鹏的妻子,我岂能如此做?皋夫人请自重。”
“妻子?我从来就不曾成为他的妻子!堡主,你可曾了解我这三年来所受的折磨煎熬?”
银鹰惊奇道:“此话怎讲?”
“因为我沈仙儿嫁的丈夫竟然是个不能人道的假丈夫!多可笑啊!凭我沈仙儿的条件,却投办法勾起丈夫的欲望,哈……”她凄凉的笑声无情而放纵。
这突来的事实的确令人惊愕不解,银鹰实在无法接受。
“当初皋鹏并没有拒绝这门亲事,否则,我会考虑收回成命,只是万万没想到--”
“没想到他娶我的理由只是想利用我治好他的病,以为我有办法能让他再度成为男人!可惜没有用,在失败后,他连碰都役碰我一下!从早到晚只有在外操兵巡视,我就像守活寡的,那生不如死的滋味快把我逼疯了。”
如此说来,是他误了她的青春,他不免有些内疚:“我会找皋鹏谈谈,也许有个解决的办法。”
沈仙儿靠向他:“只要堡主一句话,皋鹏他不敢不答应,仙儿不求名份,只求留在堡主身边就心满意足。”
“不行!”他推开她,“我不能答应,再怎么说你也是皋鹏的妻子,就算我身为堡主也无权如此做。”
她张开双臂扑向他,软的不成就来硬的,她太了解银鹰的弱点,只要她略使点手段撩燃他的欲火,他又将是她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