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也不是完全没办法补救的,奴婢就听说有新娘子在洞房花烛夜时,偷偷在床上滴了些血假装落红,还不是照样蒙骗过去。”宝月天真的说。
“就算蒙混过去又如何?他是珣梦的二哥,我没有办法就这样欺骗他,好了,这事就别再提了。”她这辈子只想跟一个男人白首到老。
主仆俩来到香苑,宝月收起了伞,随着夙敏走过长廊来到珣梦的房门口。
听见里面有说话声,而且提到自己和晟恺的名字,便不由自主的停下来凝听。
“翠翠,你说我该怎么办?我是不是该老实的跟敏姊姊说,可是她那么喜欢晟恺大哥,要是知道真相,铁定会伤心死的。”屋内传出珣梦娇觉娇气的埋怨声,“都怪我不好,要是我能更有效的警告晟恺大哥,不许他对敏姊姊下手,说不定还可以及时阻止。”
“格格,事情都到这地步了,你就干脆装做什么都不知道,那就不会觉得为难了。”丫鬟说。
珣梦恼火的捶下桌子,“那怎么行?敏姊姊和我是结拜姊妹,我一定要替她讨回公道,而二哥也真是的,怎么可以和元勋大哥瞎起哄,拿敏姊姊的贞操来打赌。
晟恺大哥更是可恶透顶,他要什么女人没有,为什么非要找上敏姊姊不可?”
“格格……”
“不要吵我,我都快烦死了,这下事情该怎么收拾才好?”珣梦一个头两个天的在屋里团团转。
“格格……”
“我明你闭嘴,你听到没有?”
丫鬟委屈的指了指门口,“夙敏格格来了。”
“什么?”珣梦倏地回过头,这一看,她真希望自己能马上昏倒。“喔!天……”夙敏苍白着脸跨进门槛,两只脚像虚浮在半空中,很不踏实。
“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打赌?谁跟谁打赌?”
“敏姊姊,你……听错了,我什么……都没说。”珣梦口吃的说。
夙敏抓住它的肩头,“珣梦,不要骗我,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姊姊,就不要瞒我,把真相告诉我。”
“敏姊姊……”该死!门房怎么没派人来通知她一声?“好吧!我告诉你,可是敏姐姐……你不要难过,事情也许没有想象中那么糟。”
“你只要告诉我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其它的我自己会判断。”或许她早就猜到是什么,可是仍执着的要听珣梦再次说出来。
珣梦吞咽了口口水,“事情定这样的,昨天我正要去找我二哥,结果在门外听见他和晟恺大哥的谈话,这才知道我二哥和晟恺大哥以及元勋大哥三个人拿你当赌注,赌晟恺大哥能不能在……一个月之内得到你……”她越说越心虚的低下头,因为自己的二哥也是其中一人。
“是吗?”夙敏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那么想必这个赌他是赢了?”
宝月替王子发出不平之语,“太过分了,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做?”
“敏姊姊,你要哭就哭出来,我代替我二哥向你道歉,对不起。”
夙敏眼中泪花乱转,“我……不相信他会这样对我,我要听他亲口说……”她转身又往外走,脚步有些不稳,“我要去找他,没有听到他亲口承认,我永远不会相信。”
“敏姊姊,你要去哪里?”珣梦叫道。
宝月在后头追着,“格格,等等我……”
※※※
小顺子接到门房的通报赶了过来,“夙敏格格吉祥!”糟糕!什么时候不好选,竟然选这时候来?
“你家贝勒爷呢?我想见他。”她直接往寄啸阁的方向走。
珣梦说的不是真的,这其中一定有误曾,也许他们只是开开玩笑,并没有当真,晟恺绝不会为了打赌而刻意接近她。
“格格请留步,贝勒爷他……此时不方便见客。”小顺子面有难色的说。
宝月扠着腰对她吼:“管他方不方便,叫你主子马上出来,不然,咱们颐王府可不跟他善罢干休。”
“可是……可是现在真的不行……。”小顺子紧追着走在前头的夙敏,“夙敏格格,不如你先到偏厅等候,容奴才先去禀告。”
夙敏像是没听见,表情一片空茫,她失了魂的踏进寄啸阁,心底只有一个声音这不会是真的、这不会是真的……“请格格恕罪!你真的不能再往前走了。”小顺子飞也似的挡在她身前,不让她更靠近房门。
宝月气势凌人的质问:“为什么不能?他明明在里面,为什么还不进去通报?”
小顺子陪笑道:“这……贝勒爷现在正在忙……呃,不方便……”
“他在忙什么,忙到连我家格格来了都没空招呼一声?”宝月也不跟他客气。
夙敏下颚一紧,往前跨了一步、一步、又一步……小顺子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夙敏格格,你这样会害死奴才……“是不是里面有女人?”她在那两扇红桧木制的门板前停下,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是来自很遥远的地方。“他正跟别的女人在一起?”
“是……贝勒爷新收的侍妾,此刻正在里头伺候着,所以……”他不必把话说完,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夙敏纤盈的身子晃了一下,一脸遭受极大打击的模样。
“格格!”宝月惊慌的上前搀住她。
“我没事,”夙敏细若蚊吶的回道,空洞的眼瞳瞥向小顺子,“那侍妾……是何时收的?长得很美吧?”
小顺子眼中盛满对她的同情,“回格格的话,凤姑娘是两天前贝勒爷才收的侍妾,生得……十分妖烧动人。”
“原来我也只是他众多的女人之一。”她轻吐出话。
尽管早已听说他有许多女人,但听是一回事,亲眼目睹又是另一回事,夙敏僵硬的举起手,心中忖道,只要推开这扇门,也许她就会对他彻底死心,只要用点力气就可以……不!一个声音喝住她,让她又缩回手,身子踉跄一退,或许女人就是这么痴傻,即使事实都摆在眼前了,还是宁愿当个睁眼瞎子,相信只要不把它戳破,还是有挽回的余地。
“啊……”女人愉悦的尖叫声透过门板传到外面。
夙敏倏地捂住耳朵,她当然听得出那是什么声音,昨天在这房里,自己也曾不只一次的发出类似的叫喊声,相信往后也会有不同的女人出现在他床上。
她今天应该待在府里,为什么要上端王府?又为什么要跑到这儿来?她应该继续被蒙在鼓里,当做什么都不知情。
“宝月,咱们回去吧!”她气力用尽的说。
“咱们不是来讨回公道的吗?格格,你就这么放过他吗?”宝月实在搞不懂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夙敏不再睬她,走进漫天飞舞的天雪中,只觉得五脏六腑像覆上了一层厚厚的冰,好冷、好冷,冷得眼泪都冻结了。
目送她们的身影剩下两个小黑点,小顺子搓了搓手心,呼出一口白烟,就算再怎么同情,他也不过是个奴才,帮不上什么忙。
而此时,炕床上的晟恺推开趴在身上的丰满女体,“小顺子!”
“喳!”小顺子推门进屋,直奔内室。“贝勒节要更衣还是沐浴?”
房内残留着男女欢爱过后的气味,尤其是那新进门的侍妾凤姑娘,一对巨乳毫不遮掩的在晟恺背上磨蹭着。
“方才你跟谁在外头说话?”任何声音都逃不过他精敏的耳力。
小顺子停顿一秒,“回贝勒爷的话,是颐王府的夙敏格格。”
“喔!我不记得有邀请她。”他没听错,确实是她。“我今天没空见她,把她打发走。”他以为她还在等地。
“回贝勒爷的话,夙敏格格已经离开了。”小顺子说。
晟恺反倒愣了一下,“她走了?没有哭哭啼啼的吵着要见我,或者赖在外面不走,这么简单就离开了?”每个女人最后都会来这一套,他想不出有谁例外。
“夙敏格格知道贝勒爷房里有女人伺候,除了脸色自得像雪一样,并没有掉一滴眼泪,她什么话都波说就离开了。”连小顺子自己也很意外。
“她的反应倒是跟别人不同。”这点不得不令他对她刮目相看。
妖媚的侍妾在他耳边吹着气,小手滑到他腿间,“贝勒爷,您谈完事了吗?奴家还等着伺候您呢!”
“已经连着三回了,还没满足吗?”他霍地起身,嘲弄的睥睨她一眼。“这儿不需要你了,回到属于你的地方去。”
“贝勒爷不……要我了吗?”刚刚他们还欲仙欲死、难分难舍,怎么一下子就翻脸不认人了?
小顺子看出主子不耐烦了,忙使眼色,“请姑娘穿好衣服随小的来。”如果这样的暗示再不够,她就是个徒有美色、没有大脑的女人而已。
不过她总算还不笨,乖乖的下床,不敢再造次。
晟恺找了件袍衫穿上,即便是在和女人欢爱之后,身体得到了放松,可是,它的脑子仍像车轮般运转,无法让他有短暂的歇息。这十年来,他太习惯利用女人的身体来发泄,结果直到最近才发现,这种方式似乎已不再能满足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