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罗密多时,照见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生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滅……」
就在她全神貫注背誦时,却已一步步迈向危险中。
「你在干什么!」一声突来的暴喝将周围诡异的气氛给震散了。
随着一条强壯的手臂毫无预警的搂住她的腰,将她猛力的往后拖。
凌书雁惊喘一声,霎时全身瘫靠在他胸前,定睛望向周围的环境,哪还有什么雾气,一切清晰如常。
「你想寻死的话,也不要选在本王的王府里。」閔恒铁青着俊脸怒视着她,「你都是闭着眼睛走路的吗?」
她被吼得一头雾水,随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气,若不是閔恒及时将她拖开,自己铁定跌进荷花池里,成为水中冤魂。
「我……民女没有注意到,多谢王爷相救。」凌书雁深吸几口气,镇定一下心神,才开口向他道谢。
閔恒放开她的腰,那腰好细,似乎只要他两手一握就可以圈住了。
「你还真有兴致,天都还没亮就起来散步?」还差点一路散步去见閻罗王。
「王爷不也是。」她的心跳终于恢复正常。
「本王向来早起,就见到你一个人在花园里走来走去,可不要说是王府的床让你睡得不习惯,才这么早就起来了。」閔恒瞇下黑瞳,免不了冷嘲热讽一番。
凌书雁淡淡的说:「不,民女睡得很好。」
「既然不熟悉王府內的地形,就不要随便乱跑,要是出了什么事,本王可担不起这个责任。」要是他今天没有早起,这女人掉进池水中准会淹死,那么就有五个女人死在王府里了。也许,他不该带她回来。
「民女下次会注意,绝不会再犯,王爷没事的话,民女告退。」她得好好想想方才的事。
见她似乎总是懒得和他说话,现在才说两句话就急着离开,閔恒实在不愿意承认自己居然会不太高兴被她忽视的感觉。
閔恒脸色一沉,眼光霍地被她脑后那头丰厚浓密的青丝给吸引住,宛如流泉般的长发随着她的走动而轻晃,而那轻微的晃动竟莫名的撩动他的情欲,令他一瞬间恍惚了。」
为什么现在才发现呢?他低头捡起地上的东西,想必是刚刚在拉扯中,原本包覆住头发的头巾也意外的脱落,展现出她全身上下最具魅力的部位。
「等一等!你的东西掉了。」
凌书雁本能的摸向发后,只好又折回来。「谢谢……」
他终于正眼端详她的五官,略微苍白的脸色上嵌着一对深幽的瞳眸,秀致的鼻和不薄不厚的双唇,找不出什么特别大的缺点,却是既不媚也不艳,无法让人马上眼睛一亮,幸好有张鵝蛋脸,稍稍弥补五官的不足。
「王爷?」为什么不放手?
閔恒这才回过神,松手将东西还她。「为什么要把头发藏起来?」他过去从没注意过女人的头发,想不到会这么性感。
「因为它太多、太重,做事会不方便。」她随口回道。
「你住在这里的这段时间,不准把它包起来!」他突兀的下达命令。
「啥?」
「你没听清楚的话,本王可以再说一遍。」
凌书雁脸色一怔,「王爷,你这要求未免太过分了,民女不是你的下人,恕民女不能接受。」
「那么你每包一次,本王就亲自把它拆下来,到时,可别怨本王粗鲁。」他的表情绝对是认真的。
这个王爷简直比土匪、恶霸还不如!
她还想再上诉,「你虽然是个王爷,但也没有权力控制民女的一切……」
「本王会让你看看我能不能。」閔恒不甘示弱的和她槓上了。
「你……」凌书雁暗咬银牙,却又拿他无可奈何,「民女明白了,请容民女告退。」
閔恒覷着她挺直腰杆、不肯服输的背影,不知不觉的露出笑意。
和这女人斗法,比想像中还有趣嘛!
※ ※ ※
难得王府有贵客上门,一定是上天听到他的祈求了。
牛总管奉上香茗,脸上堆满了笑意的说:「少侯爷和郡主好久没到王府里来走动了,真是稀客、稀客。」
这两位是定远候的一双儿女,也是这几年和王爷唯一还保持联系的朋友。
「你还是这么老当益壯。」姚君瀚有着英俊讨喜的外表,总是露出灿烂的笑容,让人也跟着微笑起来。相对于他的明朗,与他同年纪的閔恒可就阴沉多了。
「哪里,托少侯爷的福,这把老骨头还没那么快就倒了。」牛总管朝娇柔羞怯的姚怡萱頷了一下首,「郡主请用茶。」
姚怡萱道了声谢,柔媚的眼光不由自主的瞟向厅外。
「王爷最近似乎很少出门,是不是在忙些什么?」自从王府出事后,王爷就不太让他们来拜訪,反而是他每半个月必会到定远侯府陪兄长下棋,直到第四位王妃身亡,就再也没有上门过,她实在等得心焦,才求兄长陪她来。
「王爷没在忙什么,只是不变出门而已。」牛总管早就看出怡萱郡主的心意,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不然王爷早就上门提亲,也不用等皇上赐婚了。
「是这样啊!」她失望的垂下眼。
看出她的苦恼,姚君瀚也不知该从何帮起,虽然他和王爷从小认识到现在,撇去彼此的身分,他们算得上是至交好友,可是,如今王爷已经连死了四位王妃,在兇手找到之前,他实在不愿让同父异母的妹妹嫁进来。
正在寻思之际,就见閔恒跨进花厅门檻,还没来得及开口寒喧,就听见妹妹柔怯中夹着微微激动的嗓音扬起。
「王爷,我和哥哥来打扰了。」她的双眸就此盯在那张令多少女人倾醉迷恋的脸上,一颗垂死的芳心再度跳动起来。
閔恒拘谨疏离的扯了下嘴角,「怎么有空来?」
「当然是因为你太久没到外面走动,做朋友的当然要来关心一下罗!」姚君瀚戏謯中含着关切的口吻说:「看来我们好像白担心一场了,你这半隐居的日子似乎过得挺愜意的。」
「多谢关心,我过得很好。」大概是经历过太多的事,让他的话減少了,也较封闭自己的感情,不再像过去那样无所不谈。
姚怡萱扭绞着手中的絹帕,「那为什么王爷都不再来找哥哥了呢?」
「好了,萱妹,王爷自然有他的用意,我们就别勉强他了。」姚君瀚不是不懂她的急切,只是感情的事强求不得。
「可是……」她眸中闪着瑩瑩泪光,心中好委屈,哥哥为什么不帮她说话呢?她只是希望能多待在王爷身边安慰他。
閔恒唇边的笑显得温和多了,「恐怕是郡主误会了,本王只是因为近来王府琐事繁多,较少机会出门罢了,并没有其他意思。」
「那么等忙完之后,就会跟以前一样了是不是?」姚怡萱非要问出个结果,得到他的保证才心安。
「那是当然了。」他点头应允。看她外表娇娇弱弱,有时候脾气还满固执的,閔恒只把她当作是小女孩撒娇,并没有去探究话里头的含义。
姚怡萱一颗已经提到喉嚨的心这才落定,声音因惊喜而轻顫。「那……如果王爷没空,我可不可以过来看你?」
「萱妹……」姚君瀚唤了一声。唉!真是女大不中留。
「只要有君瀚陪着自然可以,否则,你一个郡主还是不要随便拋头露面的好。」閔恒为她的安危着想。
「嗯!我当然会请哥哥陪我来了。」只要能见到他,姚怡萱什么都可以忍。
姚君瀚清咳一声,示意妹妹该轮到他发言了。
「王爷对于王妃的命案可有什么进展?」再捉不到兇手,到最后,只怕连皇上也保不了他。
閔恒苦笑。「没有,什么线索都没有。」连他都不得不佩服那名兇手,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潜进王府里杀人,而且未留下任何破绽。
他忧心的问:「那么王爷打算怎么向皇上交代?」
「本王是清白的,就是死也休想要本王认罪。」对方似乎存心要置他于死地,却不从他身上下手,反而专找他身边的女人,那才是最让他感到不齿的地方。
「王爷,人不是你杀的,皇上绝对不会强要你认罪的。」姚怡萱的身子因他话中的決绝而发抖,一双美眸眼看就要氾濫成灾。
「萱妹,事情还没有定论,你不要反应过度。」女人就是爱哭,他朝上翻了个白眼,无意间斜睨向厅口,那儿不知何时站着一名陌生的素衣女子,眼光怔怔的定在拭泪的妹妹脸上。「王爷,呃……这位是?」
閔恒心中闪过惊讶和无法解释的喜悦,不过那只出现一秒,随即又恢复淡漠的表情。
「凌姑娘有事吗?」她没见到他有客人吗?
她眼神中流露出一抹脆弱,朝閔恒微点下螓首,「民女只是正好打门前经过,不是故意打扰王爷,对不起,民女这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