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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页

 

  “我没有这么说,只是生意的事本来就是男人的工作,我不想让你多操心。”这次他倒懂得说好听的话安抚她。

  应水嬿扁扁小嘴,气顿时消了一半。在公开场合也不方便争取权益,等回到家私底下再解决吧!

  掌柜带着一名小二过来上菜,七八样菜占满张桌子,齐隽天示意大家动手,不要客气。

  应水嬿动手夹了块南肉春笋,那油润脆嫩的滋味,让人欲罢不能,齐隽天又为夹了神仙鸭,果然香脆多汁,令她吃后赞不绝口。

  一大桌好菜在赞美声中一扫而光,众人还有些意犹未尽,接着再搭配上杭州有名的旗枪茶,味醇可口,香气四溢。

  “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一餐,好满足喔!”她按着微凸的小腹,心满意足地伸伸懒腰。

  小茉阻止她不雅的举动:“小姐,手快放下来,太难看了。”

  齐隽天一笑:“庄里煮的菜都不合你的口味吗?那我该换一位厨子了,免得你又找借口跟我吵架。”

  “我没说厨子做的菜不好,只是有时候换换口味,来点新鲜的也不错,人生总要多点变化,别老是一成不变的,很容易就落伍的。”人生若是只有黑与白不是太乏味了吗?活着多没意思。

  “嗯……这句话的意思相当深奥,我要想一想。”他做出努力思考状。

  “齐隽天,你少装蒜。”她附在他耳旁低吼,想用这招逃过去,想得美!要不能常出门呼吸自由的空气,他就小心点,迟早屋顶会被她掀掉,“你是答应我以后要对好的,那么快就后悔了。”

  “我对你还不够好吗?水嬿。”他将手伸到桌下握住好怕柔荑。

  宫颖棠与小茉识趣地到一旁,不想打扰他们的耳语。

  应水嬿稍稍抗拒下,还是任他握住。“大庭广众之下,齐庄主动手动脚的,不怕丢脸,我这庄主夫人可还要面子,谁晓得你是不是在敷衍我,一会儿凶我,一会儿说对我好,你比女人还善变。”

  他极小声地说:“昨天对你不好吗?今晚我会补偿你。”

  “你不正经,谁稀罕!”她涨红粉颊轻啐一口,收回小手,端起茶杯掩饰满脸的羞意。

  齐隽天低笑几声,发现自己爱逗她脸红,忍不住想当众抱她亲一口。

  楼下响起食客的高谈阔论声,用完膳喝着茶,人们总爱东家长西家短地。“各位最近可曾听到过一条消息?”一名中年食客站起来,询问四周的客人。

  “杭州城内一天发生的事不知有多少,你要说的是哪件事?”有人回应他的话。

  “是啊!最近没什么大事,除了‘飓飞庄’庄主娶老婆的事以外,没什么惊天动地的新闻。”又有人搭腔。

  应水嬿侧耳倾听,自己成亲的消息也成了人家茶余饭后的八卦新闻了。

  “有话就快说,到底是什么消息?”有人不耐烦了。

  提出问题的中年人说:“各位可听说过栖霞岭上,那一窝杀人劫货的强盗?听说这半年来官府派出不少官兵去围剿,每次都铩羽而归。”

  “是啊!我们也听说过,那帮强盗的头子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奸淫掳掠无恶不作,那种败类早死早超生。”

  “官府的人都拿他们没办法了,我们这些老百姓能怎么办?只能自求多福了。”

  “快说下去,然后呢?”

  “据最新的消息,强盗窝里有人窝里反,结果把那叫‘黑熊’的强盗头子杀了,想自立为王,又有人不服,双方打了起来,鹜蚌相争,渔翁得利,被官府一举歼灭了,你们说这是不是好消息?”餐馆内一阵哗然,喝彩声不断。

  “太好了,自作孽不可活,死了活该。”

  “各位以茶代酒,干杯!”

  “干杯!”

  楼下庆祝的当头,二楼雅座的齐隽天手上握着被他捏碎的茶杯碎片,鲜血从手心滴下,他嘴角扬起一丝冷笑。

  “你那么激动做什么?你看,都流血了。”应水嬿取了手绢替他包扎,“怎么?你听到那强盗死了也那么高兴?你跟他有仇啊?”

  “有仇?哈……岂止有仇,而且有深仇大恨,他死得好,早就该死了,哈……”他咬牙切齿地发出笑声,听起来却是那么悲哀。

  她无声地询问宫颖棠,他面露忧色地上前。“主人,时候不早了,该回庄里了。”怀着满的疑惑,应水嬿打定主意回去非问个明白不可。

  第八章

  齐隽天一回到“飓飞庄”就将自己关进“飘兰院”。对于他又故态复萌,应水嬿可老大不舒服,有什么事说出来,动不动就躲进“飘兰院”做什么?她是他的妻子,有什么事不能说的。

  她站在厅院前,摒退了小茉,单独进屋。他就立在去世母亲的牌位前,没听见她进门的声音。“你什么时候才愿意把心事告诉我?”等了大半天,也忍不住开口,他身躯一震,回过身,眼中的哀伤使她心疼。

  “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他沉声地说。

  “你又要赶我走,为什么不让我多了解你?我们是夫妻不是吗?”

  他背过身:“让我安静一下。”

  应水嬿吸口气,硬声说道:“好,我出去,即使我有意改进我们之间的关系,没有你的配合也办不到,我话就说到这里。”不说拉倒。她手碰到门闩时,一具温热的胸怀由后拥住她。“水嬿不要离开我——求你不要离开我——”那悲戚欲绝的嗓音令她几乎落下泪,他在求她,如此骄傲好面子的他,居然开口求她。他箍着她娇躯的双臂紧得让她喘不过气,应水嬿在他怀中转身。

  “那么就把事情告诉我,再天大的事情总有办法解决的,何况是我们呼风唤雨的齐大庄主,不是吗?我的心脏承受起打击的。”她轻松地说。

  齐隽天抱着她好久,才牵着她到花厅坐下,手一直握着她,怕一放她就飞了。

  “好了,说吧,任何事我都可以接受,只有一点不能,你不会想告诉我你在外头养了小老婆,连孩子都有了吧!这点我可无法接受。”她柳眉竖起瞪向他。

  “水嬿,没有那种事,我没有其他的妾。”

  “那就没有什么事不能让我知道的了,快说吧!我洗耳恭听。”

  他担忧地凝视她:“不管我说什么,都不会改变你对我的态度吗?”

  “你真的那么在乎我的感觉吗?那是不是代表你开始喜欢我了?”她眼睛一亮,愉快地问,这倒是个好消息,她还以为自己只是单恋而已。

  古代的男子向来不把喜欢和爱摆在嘴边的,齐隽天也不例外。

  “你是我的妻子,对我而言是最重要的人。”这已是最接近的答案。讲话一点也不干脆,不过不无小补。

  “好吧!意思差不多了,你快说出来参考参考,为什么怕我对你的态度会改变?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会不会?废话一大堆,快说啦!”说了半天,重点还没说出来,她都快没劲了。

  他鼓足勇气,瞅住她的眸子。

  “其实……我不是我爹生的骨肉,我娘在一次出游中曾……遭人非礼,这才怀了我,我心里害怕有一天东窗事发,让我爹发现我不是齐家的孩子,而是……栖霞岭强盗头子的孽种。”

  说罢,他反而不敢直视他,怕见到她眼中的鄙夷,有哪个名门的闺女受得了嫁个身上流着强盗血液的丈夫。

  他等了又等,期待她会因为嫁了这样的丈夫,而为自己的悲哀而哭。“你娘好可怜,我能想象得出她的心情,一定是生不如死。”

  啥?他瞪大眼珠子瞧她,她的反应跟他想像的不同。应水嬿叹口气:“我也是女人,能了解你娘的感受,要是换成是我,恐怕非杀了他,为民除害不可,那种作恶多端的人死有余辜。”

  “那你呢?你不在乎吗?我的身体里流着强盗的血液,即使把全身的血抽光,也无法改变事实,人人敬畏的‘飓飞庄’庄主,纵横商场的齐隽天,竟有个既不堪又龈龊的出身。”他每说一个字都像在泣血一般。

  “那又怎样?”她试着抓住重点,“你在恨你娘,也就是我婆婆为什么会被那种坏蛋欺负吗?这怎能怪她,她一定拼死抵抗了,结果力气当然比不上男人,她才是最无辜的人,你还怪她,这就是你不对了。”

  他被她骂得有些冤枉,不知是谁抓不住重点。“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在问你会看轻我吗?你会觉得嫁给我委屈了吗?现在你知道所有的真相,会轻视我、瞧不起我吗?”他是自卑,恐惧她知晓一切后会避他如蛇蝎,他受不了那样。

  “这个吗?我是有点惊讶,难怪当我骂你土匪、强盗时,你的反应会那么激烈,不过你可以早点嘛!我也不是故意要骂你,谁教你老是不可理喻地乱发脾气,这点我郑重地向你道歉。”

  “水嬿,我不是问这个。”他急吼。

  “那你到底要问什么?能不能一次问完?”她也气恼地吼起来,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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