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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从此陷入热恋当中,他们爱得翻天覆地,什么身分、背景,什么门当户对,完全阻碍不了他们的爱情,最后,青年巨子不顾亲人的反对,义无反顾的向女孩求婚了。

  女孩从没妄想过飞上枝头变凤凰,只想得到男人终其一生的爱情,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她会善尽做妻子的责任,努力经营这段婚姻。

  只是,原以为是幸福的开端,却成了坠入地狱的前奏曲,她的幸福殿堂在短短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便崩塌了。

  每每回想至此,左青蓉都会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当年才二十出头的女孩,要她如何去承受这突如其来的巨变?她生长在平凡的家庭,熟悉的是再普通不过的生活,没有人教过她该如何在豪门中求生存,更遑论应对接二连三而来的浩劫。

  她进门还不满三个月,公公就在一场车祸中丧生,对方是酒醉驾车的未成年少年,婆婆为此整个人都崩溃了,她把怒气和不满全发泄在她身上,骂她是扫帚星,才刚进门就克死了公公,指责她的八字不好,出身太低。唉!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举凡各种鸡毛蒜皮的事,都让婆婆成了责怪的借口。

  公公尚未出殡,接踵而来的是左家的事业出了岔子,一笔投资错误的庞大金额几乎整垮了公司,左云涛频频向银行借贷周转,力挽狂澜,仍是不见成效,公司的状况岌岌可危,为了安抚疲于奔命、日渐憔悴的丈夫,她只得忍气吞声,默默的咽下婆婆对她的精神虐待,努力的扮好妻子的角色。可是,接连的挫败,让他彻底尝到从高高的云端坠下的滋味,由天之骄子变成人人避而远之的毒蛇猛兽,尝透了人情冷暖,让他变得暴燥易怒,动辄得咎。

  在心力交痹之下,她只有将满腹的委屈向昔日交情甚笃的学长也是好友陈郁梅的男友——谢璧年倾诉。

  直到她的行为被婆婆发现了,她总算找到逼使儿子离婚的理由,当左云涛得知这一切,看着征信杜拍到的照片,那些状似亲热的拥抱,她楚楚可怜的偎在学长胸前的镜头,竟成了自己偷腥的证据,任由她如何辩解也是枉然,于是婆婆的计谋得逞了。

  她曾经也尝试着想挽救这段婚姻,并请求学长向丈夫澄清,这时她才知道在自己幼稚的行为,以及婆婆蓄意的撩拨下已导致好友对她的误解,甚至以死相逼,不许她再接近学长一步,当时她才恍然明白自己连累了善良的学长,还差点拆散了一对相爱的情侣。

  左云涛的公司最后仍是保不住了,左氏宣告破产,他们从富豪之家,转眼变成一贫如洗的人家,就在那时,她发现自己怀孕了,宝宝的到来让她重新燃起活下去的力量,更相信她与左云涛可以重新开始……

  “在想什么?您的都出神了?”陈梅郁见她表情怔忡,伸手拍了她一下。

  左青蓉回过神来,“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一些过去的事、梅郁。不要再跟我说道歉,我们谁也不欠谁,就把过去的事都忘了吧!”

  “你真的忘得了吗?”开口的是谢璧年。

  她一愣,“学长,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这么多年,她仍是改不了口。

  “你真的已经不爱左云涛了吗?”他坦言无讳的问道。

  左青蓉的脸色变白,久久才掀唇笑道:“爱与不爱似乎已经无关紧要了,不是吗?”她知道离婚不久,他就在母亲的安排下,娶了定居在澳洲的一名华侨之女,离开了台湾,此时再来谈爱不爱的问题,似乎有点可笑。

  “要是他对你旧情难忘,而且有心弥补过去呢?”这次他的语气挟着试探的意味,他们夫妻俩今天来此目的不光是来和老朋友叙旧,另外也是接受了某人的请托,前来查探她的心意,若左青蓉也有意思的话,谢璧年很希望能弥补过去那段遗憾。

  他话一出,她就因太过震惊而打翻了杯子,茶水倾溢了一地。“呀!你们不要弄……我去厨房拿抹布来擦就好。”

  左青蓉无意识的擦拭着桌面,谢氏夫妻互望了一眼,猜不透她在想些什么,是恨意未消,抑是伤痛难平,所以根本拒绝听到前夫的消息?

  “青蓉,别擦了。”陈梅郁抢过抹布,捉住她的手腕,强迫她面对自己,“听我说……左云涛已经回台湾了。”

  最后一句话恍若巨雷,在她脑中轰隆作响,他回来了……他真的回来了!

  她呼吸一窒,全身僵硬的坐下来,待呼吸顺畅,脑子的思路也就恢复正常了。

  “是吗?那很好啊!”她脸色略白,声音不稳的回道。

  谢璧年斟酌着用词,“青蓉,我不会强迫你作任何决定,也不是在替他说话,只是希望你先静下来听我说完。老实说,我从以前就对在云涛没有好感,因为他害你害得那么惨,最后居然还会怀疑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想到这里我就有气,从没看过这么胡涂的人,怎可凭几张照片就定了我们的罪?直到五年前的某一天,左云涛竟然找上门来,经过十三年大家再见面,我是余气未消,就连看他一眼都懒,更别提听他解释了,没想到他仍不死心,每天都来报到,赶都赶不走,也许是被他的诚意感动了,或者是想听听看他还有什么话要说,最后,我让他进屋了。”

  左青蓉一声不吭,默默的听着,神情木然。

  陈郁梅在丈夫的眼神示意下,干脆坐到她身旁,在她耳畔说道:

  “他是为了在台北设立分公司而回来的,但其实最主要的目的是想了解你过得好不好,所以派了人到台中打听,结果当他听说璧年娶的人是我,而不是你时,他怒气冲冲的跑来质问璧年为什么要拋弃已怀了身孕的你,结果当然被我们给斥责了一顿,直到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

  见左青蓉眸中泛着水光,显然已经有些动容了,陈梅郁决定再接再厉。

  “当他听完所有的事,包括你在婆婆的欺凌下,如何的委曲求全,又遭受丈夫的误解,在百口莫辩的情况下,只得忍痛签下离婚协议书,独自扶养孩子长大,他几乎是狼狈的逃离我们,这五年来我们常有联络,也开始四处打听你们母子的下落。果然,皇天不负苦心人,让我们给找到了,青蓉,真是苦了你了。”

  左青容按捺不住,泪水簌簌的沿着面颊流下,多年来累积的苦楚,再也覆盖不了,他终于相信她的清白了吗?经过了漫长的十八年,他终于知道她并没有做出对不起他的事了吗?

  她泣不成声的倒在陈梅郁怀中,放肆的恸哭失声,任泪痕爬满了整个脸庞,沉冤得雪,她的心全然的轻松起来。

  陈梅郁陪着她一起掉泪,换作是她,恐怕没办法这么坚强的撑到现在。

  谢璧年揉着酸楚的鼻端,清了清梗塞的喉咙,抽了几张面纸给两个抱头痛哭的女人,“好了,好了……你们不要哭了,房子都快要淹大水了。”

  “别哭了,来,把眼泪擦一擦。”陈梅郁吸了吸鼻子,哽咽的拭着左青蓉肿得像核桃的双眼,“知道你们母子过得不错,我心中的愧疚也稍微减轻了一些,要不是我心眼小,你也不会一走了之,音讯全无的。”

  “其实我也很想念你们,只是日子过得久了,心情平静下来之后,就会避免去碰触过去的事,不过,这次能再见到你们,我真的好高兴。”她衷心的说道。

  “那么你也愿意见左云涛吗?”谢氏夫妻俩异口同声的问道。

  左青蓉垂下眼睑,苦笑道:“见他作什么呢?只要他不再误会我曾经对他不忠就够了。”相见不如怀念了,更何况他又再娶妻生子,她不想让别人误解。

  “我知道你心里还在怨他,可是总要给他一个道歉的机会,不是吗?”陈梅郁口气婉转的劝道。

  她内心抽动了一下,苦涩的笑道:“怨吗?恐怕连我自己也不清楚,所以,就让我们维持目前的状况好了,他有自己的家庭要照顾,我更不想因此而破坏了他们夫妻的感情。”

  “可是,他妻子在八年前为他生下一个女儿之后就过世了,所以你不需要顾虑什么,不管如何,先和他见一面再说吧!”她鼓励的道。

  “他的妻子死了?”左青蓉关切的问道。

  谢璧年一脸同情的说道:“她是难产死的,现在女儿是左云涛一个人在照顾,虽然请了个奶妈,可是终究取代不了母亲的位置,小孩子看起来瘦瘦小小的,很怕生,又不太爱说话,真是可怜。”

  “是啊!左云涛这几年忙着在台湾设立公司的事,哪有空照顾女儿。”夫妻俩一搭一唱,想用苦肉计软化她的心。

  左青蓉有些动摇了,她知道在单亲家庭中长大的孩子有多脆弱,需要更多的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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