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很好。”
怎么大男人说个话结结巴巴的,刁太太按捺着不耐烦,才没有当场走人。
“我们家小蝉大学毕业就进了这家公司,可是很受老板器重。”哼!输人不输阵,刁太太也夸起自己的女儿。
常太太笑得下巴的肥肉乱颤,“再怎么受器重,女人最后还是要结婚生孩子,我们就只有正立一个儿子,将来娶了老婆,当然是希望替我们常家多生几个了,刁小姐,要是你愿意嫁到我们家来,聘金就有一百万,你也不必这么辛苦的到外面上班,只要把家里的事做好就可以了。”
什么跟什么?刁太太微微的变了脸,“对不起,常太太,今天才第一次见面,说这些话不会太早了?”
“不会、不会,我觉得刁小姐一看就是贤妻良母型的女孩子,配我们家正立刚刚好。”常太太一脸的自以为是,“正立,你也对刁小姐很有好感对不对?”
常正立在众目睽睽之下红了脸,呐呐的说:“是……我……我真的很欣赏……呃,刁小姐。”相过无数次亲了,只有眼前这个清丽秀雅的女孩子最合他的意,他实在不愿错过她。
“这真是太好了,我就说嘛!还是我这个做妈的最了解他的喜好了。”常太太沾沾自喜,“刁小姐,我们家正立不抽烟、不喝酒,也不会赌,你嫁过来准不会错,我和正立他爸会把你当女儿一样疼惜。”
这未免进行得太快了吧?
刁蝉怔了怔,试图委婉的拒绝,“我没想过……”
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让常正立一鼓作气的说:“刁小姐,请你嫁给我!”难得看上一个好对象,就赶快订下来,他不想再继续相亲下去了。
“常先生,我们今天才刚认识……”她登时啼笑皆非,“恐怕不太适当。”
刁太太也不再假装—下去,决定开起天窗说亮话。“是啊!凭我女儿的条件,还可以挑到更好的对象,才不会随随便便把她给嫁了。”
“刁太太,你说的是什么话?”常太太尖锐的问。
常正立低声下气的央求,“伯母,我、我保证会努力工作,给刁小姐幸福,还有会孝顺你和伯父。”
“哼!正立,我们不要了,妈会再帮你找个比她更好的女孩子。”
“你这是什么意思?”刁太太跳起来,指着她的鼻子喝道:“你是说我们家小蝉不好是不是?”
刁蝉眼看双方叫阵的音量越来越大,只怕会闹到不可收拾,本能的站起来要阻止母亲,情绪这么一慌,不小心弄翻了桌上的柠檬红茶。
“呀!”她低呼一声,想要伸手抢救已晚了一步,只能任汁液蔓延开来,她下意识的转身要招服务生过来,脚跟却被身后的椅子给绊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就要当场出糗了!
“小蝉儿,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笨手笨脚。”热呼呼的男性气息拂过她的耳畔,在她心头激起一阵不小的涟漪。
那低哑揶揄的嗓音让她胸口一窒,娇瘦的身子旋即绷紧。
不可能!
可是,这个声音她一辈子都不可能会听错。
刁蝉不敢抬起头来,怕又是一场梦,怕再经历一次失望。
“小蝉,你没怎么样吧?”刁太太慌张的问。
她倚在一具温热的男性怀中,强作镇定,“妈,我没事。”
“我想你应该就是伯母了吧?”
一句简单的问话差点没把刁蝉吓得魂飞魄散,本能的仰起小脸,望进的是一双深沉难测的黑眸中。学长的容貌和八年前并没有多大的改变,只是更为成熟内敛了,高级手工西装衬托出他骇人的架式。
刁太太讶异的上下打量他,“你是……我们家小蝉的朋友吗?”
“是的,我和小蝉儿目前正在交往。”吕熙平话一出口,就听见刁蝉抽气的声音,眸底的戏谑更深了。
“小蝉,你已经有男朋友的事为什么不早说?”看对方一表人才,气势不凡,一看就是个有钱人,刁太太热络的问:“我是小蝉的妈,先生贵姓?”
吕熙平闪着恶意的笑,“我姓吕……”
“妈,他姓李,我们才刚认识没多久而已。”刁蝉本能的替他掩饰,就怕母亲想起他真正的身份。
他朝她挑了下眉,不过没有否认,让刁蝉松了口气。
“原来是李先生……咦?我觉得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你?”刁太太端详着他的脸老半天,就是没有将他和八年前住在隔壁的私生子联想在一块。
刁蝉吓出一身冷汗。
“也许是我比较大众脸。”吕熙平低笑的说。
刁太太很快的将疑惑抛到一边去,“呵呵……李先生真爱说笑。”
“秋娥,这是怎么一回事?她女儿都已经有男朋友了,干嘛还跑来跟正立相亲,简直是存心欺骗嘛!”常太太面子挂不住的大声囔囔。
担任介绍人的王太太也被搞糊涂了,“我……我也不知道。”
刁太太这下可有得炫耀了。“常太太,我们小蝉已经有这么要好的男朋友了,你们就继续相亲好了。”
“气死我了!正立,我们回家。”
“妈,我……”他不想放弃好不容易看上的女孩子。
现在有个条件更优秀的男人,刁太太自然马上转移目标。“小蝉,今天是星期天,快跟李先生约会去,好好的玩,晚一点回家没关系。”
刁蝉一脸错愕,“妈——”
“快去、快去!”
★ ★ ★
假意欣赏原厂进口的高级车内装潢,刁蝉如坐针毡,连手脚都不晓得该怎么摆才好,只有频频告诉自己,她不再是十六岁的高中女生,而是个独立自主的二十四岁女人了,可是为什么只要碰到他,她就会方寸大乱?
司机接获指示启动引擎,开始绕着市区走。
“熙少爷,你跟孟小姐的约会……”坐在司机身旁的白擎开口问。
吕熙平不等他说完,“取消。”
“是。”保镖兼私人秘书的他没问原因,认命的掏出手机拨电话。
刁蝉放在膝上的小手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勉强绽出友善的微笑,无论八年前发生什么事,也都过去了,或许他都忘了,就当今天的重逢只是一个巧遇,不要想太多了。
“学、学长,好久不见了。”
“的确是好久不见了。”吕熙平侧着身躯,一双讳莫如深的俊目像潭深井,让人看不透他的心思。“除了头发长了一点,其他并没有多大的改变,不过,应该还不至于丑到要用相亲才交得到男朋友吧!”
刁蝉小脸一红,微扯粉蜜色的唇瓣,“是我妈妈安排的,我拒绝不了。学长,我不耽误你的时间,你还是送我回家好了。”
“刚才为什么要说谎?”
她一时反应不过来,“什么?”
“为什么要骗你妈说我姓李?”他上身倾了过来,锁住她躲避的眼,“怕她知道你跟我这种人来往?”
“不!不是的!”刁蝉想都没想就叫道。
吕熙乎撇了下一边的嘴角,讥嘲的嗤笑,“真的不是吗?”
“当然不是!”她神色异常坚定的表示。“我只是不想让我妈说出难听的话,我了解我妈的个性,她一向对你有偏见,要是知道你是谁,绝对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让你下不了台,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这么做,我……”
他眼神微愕,“你想保护我?”
红晕霎时布满刁蝉的小脸,“不、不,我当然知道自己没那么大的本事,可是至少不要让你太过于难堪,我……”
话才说到一半,后脑勺就被扣住,在刁蝉还没回过神前,两片强悍的唇瓣已经覆上她的,大胆而需索的撬开她微合的贝齿,登堂人室。
这个吻是属于成年男子所有的,和八年前那个青涩的浅啄已不可同日而语了,但是同样能搅乱她全部的心思,还有她所有的防备。
“唔……”她逸出娇软的呻吟,可是也因而清醒过来。
天啊!车上还有其他人在,她下意识的伸手推开他。
刁蝉窘迫的轻嚷,想让自己保持理智。“不要……这样太奇怪了……我们已经八年没见,就跟陌生人没两样……”
“谁说的?”吕熙平盯着她的唇,粗哑的问。
她垂下眼睑,颤声的说:“学长喜欢的应该是伊学姐,不要再捉弄我了。”
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就是在学生会长室,她亲眼目睹那场火辣辣的热吻,这八年来,常在午夜梦回时出现在脑海中,时时提醒自己他的无心。
“你说谁?”
“伊雪柔伊学姐,难道你忘了吗?”
吕熙平挑了下眉梢,似乎这才想起有这么一号人物。“哦!是她啊!我的确忘了,不过是谁说我喜欢她的?我可从来没有说过,甚至现在连她长什么样子,我都已经记不得了。”
”怎么可能!那时候在学校里,你们还是公认的一对……”
“那是别人认为,不是我。”他一口否决。
刁蝉一时语塞,“可……”
“我唯一记得的女生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