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一席话让她惊愕得哑口无言,只能呆呆地盯着他。
真可恶!那张纯真无瑕的天使容颜,老是引人犯罪,他抵挡不了诱惑,索性当个恶魔。
烙下了霸气的唇,未经允许夺走她的吻,他早想这么做了,在这人烟稀少的恋人步道上,恣意深尝她从未允人触碰的唇瓣,非吻她到无法呼吸的程度他不会善罢干休。
两唇相接的触感,完全超过了她的想象,他不但轻薄她的唇,还攻入她的唇内侵占得彻底,不管她要不要,他就是非沾惹她不可。
困住她身子的有力臂膀,像要将她揉入体内一般,狂野且毫不妥协,几乎溺毙了她的正常思绪,连思考回路都被这狂猛的火热烧得秀逗了。
这是她的初吻,在唇齿相接的那一瞬间他便明白了,这令他兴奋,也令他情不自禁,她迟早是他的,他如此深信着。
也许是惊吓太过,也或许是她反应太迟钝,面对他的掠夺,她就像是触了电一般,浑身僵硬,动也不能动,任其恣意攻占而失守城池。
不知是他吻功不好,还是她太不解风情?那张见鬼的表情活似灵魂出窍,让他想浪漫下去都不行。
『麻烦你像个女人好吗?要哭要尖叫都可以,就是别给我摆出这种表情。』
哪有人接吻还把眼睛瞪这么大!
她在他的臂弯中吓得失神,又在他霸道的气息中回神。
『你……你……』
『我警告你,在我当兵期间,你不准乱交男朋友,否则我不会饶你,听到没。』
瞠目结舌的她,嘴巴张了一半,话还没说半句,又失陷在他猛烈的占有中。
在毕业这天,他对她宣告了所有,并用深长的一吻,烙下了属于他的印记。
第九章
亲亲吾爱早春时节,冰凉的空气还留有残冬的冷意,等不及绽放的花朵,透露了大地回春的讯息。
一向迷糊的季典雅,从P大毕业后,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从事秘书的工作,成绩优秀不代表她的能力强,秘书该具备的伶俐干练她一项也没有,唯一可取的是她的认真踏实,勤能补拙之下,这份工作倒也还算胜任。
她所工作的这家贸易公司,主要从事欧洲市场进出口贸易,需要十几位通晓欧洲语言的秘书,当然也包括法语,因此法语系的她顺利地得到了这份工作,进来公司才半年,一切还在学习当中。
『季秘书,对这儿的一切还习惯吗?』
『很习惯。』她恭敬地朝经理微微颔首,规矩的上衣搭配及膝的短裙,衬托出一个秘书该有的气质,大学毕业才半年的她,身上仍留有专属于学生的纯真味道。
『习惯就好,有什么问题尽管提出来,不要客气。』
说话的男子是她的直属上司,一位严谨却不失亲切的中年人,由于他的提拔,公司才会破例录用毫无社会经验的她,对于经理的细心栽培,她感激在心,因此对他就像对自己的父亲一样尊敬。
不谈公事时,私底下经理是非常和善的,也十分幽默。
『不限于公事上的,其它方面有问题的话,也可以提出来喔,例如有别课的男同事骚扰你的话,你也可以告诉我。』
典雅微红着脸失笑道:『一切都很顺利,谢谢经理关心。』
恭送经理出门洽谈公事后,秘书课里资格最老的大秘书程秀华,人称华姊,立刻凑了过来。
『经理是不是对你说,如果有人骚扰你就告诉他?』
『是呀,你怎么知道?』
华姊立即绽出一抹好诡异的笑容。『不用想也知道,他老人家在公司里有个鼎鼎大名的绰号,可知叫什么?告诉你吧,叫「月下老人」。』
『咦?为什么?』
『这绰号的由来可不是说他好心帮人家牵红线,相反的,他怕死了自己的秘书嫁出去。』
华姊看看左右没人,自己的上司又出国考察,难得偷闲,便把这个甫进公司还什么都不懂的菜鸟后辈给拉进了茶水室。
『这件事可是有历史的,待我细细道来。』
公司里有五位经理,分别负责不同国家的业务往来,每位经理身旁皆有自己挑选的能干秘书,典雅的上司主要负责法国业务相关事宜。
说也奇怪,打从他接任法国业务经理一职后,前后任用的女秘书超过十位,每个秘书离职的原因只有一个--结婚。
秘书是经理最重要的左右手,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秘书,最后却花落人家,辞去工作洗手做羹汤,这打击实在太大,使得他惋叹错失一位得力助手之际,不得不另外招募新人,一切重新来过。
一次两次也就算了,然而才上任一年半,前后共换了十位秘书,这种比率也未免高得太吓人了。总之凡是他任用的秘书,不出两个月便给人追走当老婆,因此公司上下戏称他是月老再世,还说想要嫁人,当他的秘书就对了,包准过不了多久就会成为准新娘。
在痛失那么多爱将后,不信邪的他开始严格筛选人手,能力不再是他考虑的重点,如何保住秘书才是首要之务,毫无经验的典雅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让公司破格录用的。
以往录用的秘书年纪大约在二十七、八岁以上,都是已届结婚年龄的女子,倘若找个年纪尚轻,才刚从学校毕业的女孩,至少还可以撑个两、三年吧!这也是为什么经理肯用她的原因,除了看中她虚心上进的优点外,主要还是因为她才二十三岁的关系,年轻女孩心未定,比较不会考虑结婚这档事,就算有男友也不用担心她会立刻嫁人。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经理仍按照例行公事,时时关心她的交友状况。
『哈哈,放心啦,我不会那么快结婚的,甚至连想都没想过。』对典雅而言,一边工作一边学东西是当务之急,至于结婚,是好遥远以后的事。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哪天突然出现一个男人把你的心给擒走,爱到昏头时想不结婚都难。』
『不会啦,华姊,我才二十三岁而已。』
华姊没好气地睨了她一眼。『告诉你多少次,没事别提岁数,要知道,我们公司还有好多女人急着想出嫁呢。』
公司里的职员阴盛阳衰,女人多于男人,而且巧的是,年龄都在三十岁左右,说不想结婚是骗人的,偏偏公司的男同事不是年纪太大、就是已经死会,仅存的未婚年轻男同事当中,条件好的早有了对象,不好的她们又看不上眼。
女人太热衷工作的代价便是如此,一到三十岁的关卡,未婚的身份反而变得尴尬,在家人及亲友面前都不好交代,若再加上身边的好友一个一个出阁,自己的落单反而会惹来一些闲言闲语或猜测什么的。
结婚,成了自己不是没人要的证明。
『华姊,你别太担心,因为我怎么看你,都觉得你没有实际年龄那么老。』
赞美地驻颜有术的同时,也道出了她的老,这种似褒又贬的说法让她实在哭笑不得,偏偏这个季典雅又有让人气不起来的好本事。
『我倒希望你赶快嫁出去,那么我就有机会递补位子了。』
她身为总经理秘书,职位虽然比其它秘书高一阶,不过她现在宁愿降级做个小经理秘书就好,待嫁女儿心,有谁能够了解呢?
『连个对象都没有,我找谁嫁去?』
『少来了,听说你有两个追求者,一个是医生,一个是老师。』
『他们都只是普通朋友。』
『再过一段时间就不普通啦,随便挑一个,都是不错的长期饭票。』
典雅只是笑笑没有回答,任凭华姊发泄女人三十的寂寞心情,当个安静的听众。
与华姊的哈拉暂告结束后,出了茶水室,她们又各自回复秘书该有的谨慎态度,在上司面前谦和有礼,在其它同事面前谨言慎行。
抱着手中的文件,典雅还有两份资料要整理,想起适才华姊说的话,不禁莞尔一笑,她目前没有固定的对象,虽然有一、两位追求者,对方条件也不错,不过她一直和他们保持朋友的关系,并不想太早定下感情。
出了社会,眼界也开了,有个稳定的工作才是当务之急,至于男人嘛……同事们鼓励她选医生,生活比较有保障;同学们则建议她选老师,除了长相比较正点之外,生活也稳定。
选男友似乎只是为了提供未来一个保障,这样的想法对吗?她不知道,总觉得缺少了什么,也许她要的是一份热情、一份刻骨铭心的悸动,而这份悸动,不管是医生或老师,她在他们身上都尚未发现这点,也因此她踌躇不前,决定暂将感情放一边。
不知怎么的,在她内心某个角落一段被遗忘许久的记忆突然苏醒,想起那个霸道狂妄的殷尚恭,她没来由的全身紧绷。
她对他最后的印象,始终停留在狂乱的吻中,她不由自主地摇头,身不由己的情况下被夺去了初吻,这不算悸动,只是一种……激动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