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一横,狠狠地瞪着他。
“我倒要听听,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
“这个秘密我只告诉你喔。”他弯下身,嘴唇轻佻地滑过她耳畔。“韦丹瑞是一个秃头。”
才送到嘴边的酒杯忽地顿任,她傻了下。
秃头?韦丹瑞是秃头?胡说什么呀!那韦丹瑞头上的黑发浓密得足以孵一窝小鸡了,她半信半疑地瞪着官青痕。
“骗人。”
“我说真的。”
“是呀,说的跟真的一样!”对他嗤之以鼻,还外加一个大鬼脸。
“宝贝,让你久等了。”韦丹瑞从身后揽腰入怀的动作差点没让她的鬼脸抽筋,火速恢复原状,巧笑倩兮地迎向爱人。
说真格的,当双面女郎其实挺累的。
“青痕。”一句柔柔的嗓音传来,一名秀丽的女子轻勾着他的手臂,小鸟依人地靠在他身旁。“我来晚了,抱歉。”
“没关系。”他在女子脸庞轻吻了下。
柔媚诧异地瞪大了眼。这女子是谁啊?他的老相好游晓枫跑哪去了?
官青痕为他们引荐。“她是我的女友,叫崔云云。”
这人也太夸张了吧!换女人的速度比换衣服还快,居然还有脸说她?真是个沙猪,只准自己花心,不准女人多情。
她打量着崔云云,柔弱无骨的身段带着浓浓的古典味,一颦一笑仿佛黛玉美人再世。和丰腴冶艳的游晓枫相较,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类型。
他可真是吃遍天下口味,胖的瘦的全包了,无来由的郁闷压得她挺不舒服。
心思一转,她决定回报先前之仇。
“咦,你不是跟游晓枫交往?啊,对不起,我说溜了嘴。”她惶恐无辜地躲进情人的臂弯里,天晓得,她当然是故意的,但是崔云云不以为意,反而笑得愉悦。
“游晓枫已经是过去式了,青痕喜欢的是像我这样善体人意的女子,对不对?”
“没错。”他轻拍着新欢,表现得理所当然。
不会吧?又一个执迷不悟的女人,“这样换女人的速度会不会太快了?噢——对不起,我又说错话了。”
“是我追求他的,让青痕继续跟游晓枫那种任性的女人在一起实在太可怜了,所以只好先下手为强喽。”
“你真善良。”官青痕在她香额印上一吻作为嘉奖,并抛给甄柔媚一个高傲得意的笑容。想消遣他,回去再修行个十年吧!
这家伙到底施了什么妖术,让女人为他如此死心场地?报复不成,还得忍受那副可恶的迹样,真不甘心哪!她愤恨不平地瞪着他。
“不打扰二位相处的时光,我和云云先离开一会儿。”玩够了,向章先生微一颔首,官青痕领着美人往舞池中央而去。
“那女子就是韦丹瑞想娶的女人?”崔云云好奇地问。
“没错,只可惜这段恋情很快会夭折。””
“你怎么知道?”
“蒙上一层美丽面纱的恋情总是禁不起真相的考验。”他说得玄,崔云云听得迷糊,只觉得他带着点神秘感的笑容,撩得她心儿怦动。
“那我们呢?”
官青痕原本望向前方的视焦移向她,眯细了眼,等着她更进一步的探问。
“对那些爱上你的女人而言,你也像蒙上一层薄纱,神秘得让人看不清也猜不透,难道你不希望有人了解你?”她小心地问,深怕激怒他,官青痕是个谜样的男人,他笑不代表他高兴,他不笑也不代表他生气,反应常常都是淡然如水,教人抓不着痕迹。
她虽然成功地从游晓枫手上抢到他,却没把握他是爱自己的,即使他总是温柔对待,但她感觉得到,她只能在他允许的范围里爱他,若是太超过,他会不客气地远离,冰冷无情。
游晓枫没能抓住他的心,她也没信心自己是否抓住了这男人,只能籍着试探来觅得答案。
官青痕勾起她的脸,语气含着眷宠。“你不也是被这样的我吸引?”
“但是……我想更了解你。”
“你想了解什么?”
“你的一切,如果可以的话……我……”她的嘴被他温柔的唇给封住,舌头轻轻撬开芳唇,滑入与之缠绵,待他的唇离开后,她像是被下了蛊,忘了言语。
“帮我跟侍者要杯龙舌兰,这是我最喜欢的酒之一,了解吗?”
崔云云晕陶陶地点头,听话地离开,官青痕斜靠在会场的台阶柱旁,深如黑潭的眼瞳里,映照着甄柔媚的笑颜。每当见她施展勾引男人的媚功,心底就不太舒坦,他始终想不明白,为何天底下有那么多笨男人?
继官青痕之后,韦丹瑞也兴起共舞的念头,想趁此机会在佳人面前展现他精湛的舞艺,毕竟会跳交际舞的富商不多,这也是讨女人欢心的招数之一。
秃头?秃头?真是秃头?
甄柔媚无法抑制自己直盯着韦丹瑞的头,官青痕的话严重影响了她,如果韦丹瑞真是秃头的话该怎么办?她无法忍受顶上无毛的男人,更怕看见秃头上眩人的油光,宁愿相信这是谎言。
可是,她的疑心催促着自己求证事实。
“你身子怎么突然硬邦邦的?”
“可能是有点紧张。”
“难怪会踩到我的脚。”他苦笑。
“啊,对不起。”她完全没发现韦丹瑞的脚正惨遭她高跟鞋的蹂躏。
“你表情怪怪的,还好吧?”
“没……没事。”才说着,没跦稳的高跟鞋突然滑了一下,人也往后栽下去。
美女当众跌倒是大忌,幸好她经验老道,早已练就一身随手抓物维持平衡的功夫,这点小失误还难不倒她。
然而,好不容易站稳之后,众人响起一阵惊呼声,她愕然地瞪着手中毛茸茸的黑发,再看看韦丹瑞亮得发光的头顶,心也凉了一半。
老天爷!她做了什么呀?
官青痕摇摇头揉着疼痛的眉心,这女人一跌倒,哪儿不好抓,就只会抓男人的头发,这下麻烦大了。
所以说,男人会秃头,女人要负最大的责任。
这可不关他的事喔,真的,不关他的事。
一大早,庭大姊降妖伏魔的念经声,环绕在这二十坪大小的公寓里,无需立体环绕音响,她那宏亮的声音充斥在整个房间内,让人无所遁逃。
“早警告你不要跟男人址上关系,这下可好了,得罪了韦丹瑞,还上了新闻头条,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扯下了财神爷的头发!”
“我怎么知道他戴假发?”
“你不知道的事可多了!那些政商名流钱财多得可以砸垮我们这家小经纪公司,韦丹瑞又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人家要的是面子、是形象,现在被你搞坏了,韦丹瑞不气死才怪!”
甄柔媚呜呜咽咽地趴在床上痛哭,声声泣血,揪疼心肺,庭大姊与她共处这么久,从没见她哭得如此心力交瘁,一堆斥责的话全吞了回去,终究不忍心再数落她什么。
她深深叹了口气,劝道:“男人没了事小,可以再找一个,以你的条件,肯定会遇到比韦丹瑞更优秀的男子。”
“我……不……不是哭他。”
“不然你哭什么?”
“那没良心的章丹瑞停止了代言人合约,害我的钱飞了,享用不尽的化妆品也没了,形象更是彻底瓦解,人生至此还有什么意义?我的心好痛哪!”痛捶心肝,她再度放声大哭。
庭大姊一脸灰暗,死到临头还要钱,真是的,哭死地算了!
门铃声响起,床上的人儿哭得热烈,哪管谁来按铃,庭大姊摇摇头,五子哭墓都不会比她大声,搞不好是有人以为这里出事,所以来敲门。
打开门,令她意外的,来人竟是官青痕。
“官先生,稀客、稀客!”
“我找柔媚。”
“呃……可是她……”
“我知道她在房间里。”她的哭声方圆五百里都听得见,不等庭大姊回应,他迳自朝房间走去,好似这是他的地方。
人还没踏进房里,一个枕头迎面奶来,被他接个正着。
“你来干么?来嘲笑我是不是?”
官青痕扬了扬眉。“挺有精神的嘛,不如外传的死去活来。”
又一个东西飞来,是苹果。
“这么客气,谢了。”他咬一口,吃得津津有味。
简直欺人太甚!她气疯了,也不管东西值不值钱,抓了便往他身上丢。
官青痕一边吃苹果,一边使出十八般武艺,不但准确无误地接住所有东西,还不忘摆出最帅的pose。
“我就不信你接得到!”她一次丢出两瓶香水,总有一瓶可以K中他。
喇咧两声,一瓶在手,一瓶则夹在他两腿中间,空出的一只手还可以比出V字形。“罩得住。”
哇太过分了!
她捶打着床放声大哭,她恨死他了!竟然这样欺负她!
一旁的庭大姊早看傻了眼,这……怎么说呢?好像两个小孩在吵架,柔媚真正的性子她早知道了,不稀奇,但是外面传言官青痕性格冷敛、举止斯文有礼,又贵为最大传播公司的总监……现在一看,怎么好像跟想像中的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