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休息室不见得就远离了摄影机,她拿起一面镜子故作补妆样,其实照镜子是假,观察地形才是真,果不其然让她发现了后头上方的摄影机。连走廊都装设,看来厂商为了宣传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甄柔媚加快脚步往洗手间走去,不料在转角处撞上了一堵挺拔结实的胸膛,娇嫩如她,怎耐得住这番不小的撞击,当然是给弹向后方了。
噢不!在摄影机前跌倒等于要她的命,说什么都不能让这种不幸发生!
说时迟那时快,在千钧一发之际她拚死抓住了对方,努力稳住失去平衡的身子。
好险!好险!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总算保住形象,幸好她反应快,及时抓住了支撑的……咧?头发?!
她手上抓的竟是头发,又黑又亮,光滑而柔顺,明眼人一看便知保养有素。
谁的头发这么美啊?好奇的目光往上一抬,出乎意料地,她见到了一张俊美得不像话,出色得祸国殃民,眼热得不敢置信的男人面孔。
官青痕,她倨傲难缠的死对头,正目光灼灼地瞪着她,透过那两池难测的深潭,她看见了自己的映影。
呆愣——是甄柔媚此刻唯一的表情。
不会这么巧吧!一个小时前梦见的人,怎么可能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
舍舍看对方的脸皮,她会不会还在作梦?
“耶?不痛哩。”
“换我指你的脸,看我会不会痛。”官青痕冰冷的开口,深沉的酷眸里有股想扁人的冲动,会去掐别人的睑看自己是否在作梦的人,唯独地——甄柔媚!
“有反应就表示是活生生的人喽,我果然不是作梦,唉。”无视他的怒眸,她开始自怨自艾起来,反省自己是拜佛不够虔诚,还是少烧了一性香,怎么会在此时遇上他。
“麻烦你先放开我的头发,它可不是绳子。”
颠倒众生的俊美面容,在此之前还维持着帅哥应有的绝酷神情,但现在却因为头皮痛得发麻而数度抽筋。
甄柔媚总算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事。
原来适才在紧急状态下,她竟将他的宝贝头发当成绳子拉扯,从他僵硬的表情看得出他在极力忍耐。
她似笑非笑地放开手。有什么办法,谁叫他头发长度刚刚好,好到足以让她紧紧抓在手里,得以平衡差点跌倒的身子。
官青痕一丝不漏地将她的窃笑收入眼底,不过她的幸灾乐祸没能维持多久,另一件悲惨的事情接着发生,甄柔媚发现她的长发勾住了官青痕胸前的扣子。
肯定是刚才的碰撞所致,一拉扯,换她陷入了地狱。
“好痛喔!我的头发!你勾到我的头发了啦!”
到底是冤家,命运恶作剧的将两人以这种方式纠缠在一起,轮到他勾起复仇的邪笑。
“这样算不算因果报应?”
“你还幸灾乐祸,快帮我解开!”她咬牙命令。
“求人是这样求的吗?”
“谁求你了?哎!别拉呀!”她痛叫失声。
“我不介意维持这个样子。”
他竟敢威胁她?!甄柔媚狠狠瞪了他一眼,这家伙还是那么怀心眼,不管经过多少年,劣根性就是劣根性!
形势比人强,权衡之下,她选择保住形象,倔强的语气一下子化为软一言软语。
“别这样嘛,刚才是我不好,我道歉就是了,呵呵。”她很识时务地陪笑,乞求他的怜恤。
不错,懂得识大体,他的怒意暂消,不过乘机消遣她的意图未减。
“解不开,扯断算了。”
“不好吧,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呢,呵呵。”竟想伤害她的宝贝头发,开什么玩笑!
“又不是我的头发,怎能说同根生?”
“都是宝贝头发,”样啦,拜托帮个忙嘛——”你敢拉断,老娘跟你没完没了!
“女人真麻烦。”他故作无奈,一派的绅士斯文,然而握住她宝贝头发的手指,有意无意地轻轻揉搓,令她深感威胁。
“没我的指示不准动。”他高傲的命令。
即使她有千万个不愿意,也不敢冒着危险轻举妄动,谁料得到这喜怒无常的男人下一秒会干什么事。为了防止发丝被扯断,她不得不更加靠近这副讨人厌却要命地吸引人的胸膛,甚至,她柔软的胸部还得抵着他。
这种亲匿的姿势让她粉嫩的脸蛋浮现一股不安的燥热,称得上是情场女王的她,向来都是令男人脸红心跳的目标,但对象若换成他,她反而无法心平气和面对,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甚至可以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她很小心地、不带痕迹地挪开一点距离,可惜这点细微的小动作还是落入了官青痕明察秋毫的眼底。
查觉到她刻意保持距离,他低下头正想嘲讽两句,不料由他的角度看去,正好将那大小适中的双峰所交会的神秘山谷尽收眼底。
他没作声,冷静地移开视线,没几秒,视线再度不听使唤地落在她低胸缎面礼服包裹住的雪白丰胸上。
打扮成这般秀色可餐的模样,她又想去钓哪条大鱼了?
这个想法令他颇不是滋味,再仔细观察她施了淡淡粉妆的脸庞,心中再度无来由地升起无名火。不管何时何地看到她,她总是美得一丝不苟,妩媚得令人分心,但她刻意回避两人身子的碰触令他不悦,她就这么讨厌他?
“解开了。”他话才出口,便看见她迫不及待地抽回发丝,像闪瘟疫一样闪得他远远的,丝毫不给面子,实在过分得侮辱人。
“这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道谢方式?”
“只是头发缠住了,没那么夸张吧,而且我还没追究你刚才僮我的事呢!”
呵——她可真会恶人先告状!
“这么说该抱歉的人是我喽?”
“小意思,我不会跟你计较啦。”她一副施恩的表情,娇笑得好假仙。
“你一点也没变,还是这么会装模作样。”
“阁下也是啊,笑里藏刀,看得人家一颗心扑通扑通乱跳。”
“打扮这么漂亮,又来钓凯子?”
本来就不指望这人狗嘴里吐得出象牙,甄柔媚也没有动气。“不好意思,那些凯子都是自动送上门来的,用不着钓竿。倒是阁下穿得这么帅来这里作什么?我记得这栋大楼里没有牛郎店啊!”
“你太抬举我了。”
“彼此,彼此。”
早从大学时代认识起,他们的对话方式就始终没变过,永远都是这么针锋相对,活似上辈子结怨,谁都不肯服输。
面对她的伶牙俐齿,官青痕也不遑多让,与她斗嘴斗得不亦乐乎。
“许久不见,变得越来越娇媚,想必招蜂引蝶的功力又精进不少,说吧!有多少精力旺盛的男人终结在你的柔情攻势下而变得憔悴不已?”
“马马虎虎啦,我怎么能跟辣手摧花的你比呢?九月是堕胎潮,你可要手下留情,出了事可别怪人家没提醒你哪!”
“多虑了,你才应该给男人留个后路,别把人家榨光,精尽人亡就不好了。”
“本小姐散播的是爱心,不像某人散播的是“种子”,说不定哪天会有一大堆女人抱着孩子来找你负责,小心哪。”
“我劝你最好放过那些可怜的男人,也算做善事。”
“你多积点阴德才是吧,呵呵。”
一个绅士有礼,一个温柔婉约,在外人看来,哪里想得到这对俊男美女笑容可掬的背后,实则充满了火药味。
旁人看不清,只觉得这两人彼此笑意盈盈,至少在游晓枫眼里,这两人看似即有情、妹有意,她不禁感到一阵危机感。
“原来你在这里,害人家找了好久呢。”游晓枫黏上了官青痕结实挺拔的臂膀,含羞地对他撒娇,但盯着甄柔媚的眼神却是防备的。青痕向来不主动与女人搭讪,因此她认定是甄柔媚缠住了她的男人。
一见到宿敌游晓枫,甄柔媚眯细了微怒的美眸。
“青痕,你们认识啊?”游晓枫娇笑地问。
甄柔媚很好奇他会怎么介绍自己,只听他淡淡回了一句。“大学学妹。”
“喔?”举凡与“妹”字有关联的女人,都不是游晓枫可以轻忽的对手,尤其是甄柔媚,她更得防着。
“迟迟等不到你的人,原来在这里被其他女人给缠住了。”
游晓枫的话未免坦白得失礼,只消一眼,甄柔媚便明白了这两人关系匪浅。
“我和他只是偶然遇到,说“缠住”似乎太夸张了。”顶多头发缠住了他,但可不是她自愿的。
“是不是缠住我不知道,不过我还是提醒你,要想从他这边下手,劝你还是死心吧,因为他最爱的人是我。”说着,她更加紧贴着官青痕。
柔媚心里暗骂她花痴,什么下手不下手的,跟她说不是了,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不知是恶作剧的劣根性还是报复心作祟使然,别有居心的笑容浮上她性感好看的嘴角。官青痕认得这笑容,每当她不怀好意时,笑容就特别娇艳得令人鬼迷心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