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要你管。”
老天!他可不可以不要靠这么近,她都快不能呼吸了。偷偷拉高被子遮住一半的脸,免得被他看出自己的羞赧。
“我如果不管,有人恐怕当时是被担架抬进来,而不是被公司的高阶主管光荣地抱进来,为了你,连我都上了报纸。”他一边没好气地说着,一边拉下她遮住脸的被子。
小姐的话闪入她脑海,害她羞得连耳根子都是烫的。
“当你欠我的,不就得了。”她又偷偷拉高被子。
“我欠你?大小姐,应该是你欠我吧!”被子再度被他拉下,非要她好好解释不可。
“对啦、对啦,我欠你啦!”他的嘴巴好性感,真要命!被子又再度拉上。
“光说有什么用,我可没那么好敷衍!”扯下被子,该死的女人!为什么不好好正视他?无名火又没来由的被她燃起,索性一手抓住被子,一手定住她的脸,逼她看着自己。
“干么不看我?我帮你那么多次,你却连正眼都不瞧我一下,你很奇怪哩!”
她感觉到被他手掌碰触的脸颊好热,努力想挣脱,却徒劳无功,被他逼急了,忍不住将实话脱口——
“奇怪的是你!”
“我哪里奇怪了?你说啊!”
“我又不是你的女人,你却吻我,你说你奇不奇怪?”
在憋了两天两夜之后,她一股脑儿地豁了出去!如果不搞清楚,她会夜夜失眠,不得好睡。
这一回,轮到他沉默是金。
“怎么不说话,你说啊?”以指点着他的胸膛质问,谁怕谁呀!
“当时情况特殊,我是迫不得已。”他倒了一杯开水,状似无事地喝着。
甄柔媚气愤地坐起身。“什么叫迫不得已,你给我解释清楚,还有你干么转开脸?”既然逼她,那么她干脆就与他对簿公堂,把事情讲清楚、说明白!
“你还是保持安静好了,这样我比较习惯。”
“姓官的,少给我打太极拳,我的唇可不是随便让人白吻的!”
“只是一个吻而已,何必大惊小怪。”
只是一个吻?只、是、一、个、吻?!
他真是她见过最傲慢无礼的花花公子,也许女人都将他当成神祇般崇拜景仰,但可不表示她也会是盲目的一个。她喜欢钓男人,但不代表人尽可夫,别人可以误会她,但绝不能轻薄她,更不允许有人看轻她。
别开脸,她故作不屑。
“说的也是,只是一个吻,技术真差。”
“什么?”
“还以为你有什么通天本领,把每个女人搞得服服贴贴的,看来也没什么。”
她知道自己在打虎须,只要是男人听到这话不气疯才怪,但她管不了那么多了,在他这么侮辱人之后,就别妄想得到她的尊重,管他是公司总监还是什么大人物,在她眼里,他是个可恨的男人!
“和那些我交往过的男人相比,你的技术实在上不了台面,既粗鲁又敷衍,顶多骗骗小女孩——”她倒抽了口气,因为他突然的逼近而噤口。
官青痕两手放在她身子两侧,将她因在双臂之间,鼻息几乎要与她贴合,凌厉的目光像要吃了她一般地交织了威胁与危险;而她因为这股猛烈的气势不由自主地退缩,直到上半身躺回床上,再无后路,只能眼睁睁地瞪着他灼灼的眸光。
他从未如此愤怒过,她知道自己终于惹火他了,他会打她吗!会吗……她没把握。
“你不可以打我,我是病人。”她的声音泄漏了自己的心虚。
“如果你这张嘴巴也跟你的人一样懂得装柔弱就好了。”很轻、很轻的语气,藏着探沈的火气以及无比沉重的威胁。
她能逃走多好,可惜刚开完刀,哪儿都不能去。他现在的样子好吓人,她怕得又想拉高被子遮住自己的头好当只鸵鸟,不过她连这小小的愿望也无法达成,因为被子早在他的钳制之中。
他笑了,不由得令她美目惊瞪。
这是物极必反、气过头所产生的反常现象吗?他果然是喜怒无常的怪人!
他的手忽尔移至她苍白的容颜上,指尖掠过滑嫩的肌肤,最后停在失了血色的唇瓣上。
“是我不够用心,才造成你的误解,这误解该由我来弥补,是吧?””
“不用了——唔——”她能说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因为接下来的话已教他用口封住。
他又在侵犯她了!
这不合理,也不该再发生,她想阻止,但唇才沾上他的,理智立刻在化学变化下挥发得一丝不剩。
他的吻不是霸气的,而是温柔的、呵怜的,但不失坚持,仔细地吮着她冰冷无血色的唇瓣,直到温热鲜红。他的舌轻易撬开滑入掠取里头的甜蜜柔软,在她失了防备的间隙,猛地释放出昂藏的热情,几乎要烧融她。
他要引出她的女性本能,而他真的做到了,不只做到,还彻底瓦解了她的防护罩,十指深深地插入她秀发里,并沿着耳垂恣意挑逗她柔滑的颈项,打前锋的双手攻无不克地占领每一寸肌肤,随后跟至的舌尖更是狂乱地吮吻每一处禁地。
这是什么样的情况,她无法思考,只知道一切都乱了,乱在他无坚不摧的攻势下,理智率先败下阵来,唇舌向他弃械投降,粉颈投诚的任他烙下印记,一向坚守城池的两座高峰任他尽情蹂躏,化为朵朵红晕,就连不服输的喉头,竟也隐隐发出欢愉之声,歌颂他的丰功伟业。
他几乎占领了她半座城池。
“如何,满意吗?”
“嗯……很好……”她昏昏沉沈的,一时还回不了神,直到瞥见自己胸前被解开的扣子,以及裸露在外的两朵蓓蕾……
吓?!她瞪大了眼,惊惶地遮掩胸部,迎视他眉开眼笑的眸子,正好整以暇地观赏她如痴如醉的神情。
老天爷!她在干什么呀?!
“我的技术还可以吗?”
“这……这……”她羞惭地说不出话来。
“会不会粗鲁?”
“那……那……”脸红烧到了她的头顶。
“有没有敷衍?”
“你……你……”她已经羞愧到无地自容的地步了。
“刚才只是热身,因为你伤口才刚愈合,等你康复了……”他的鼻息再度逼近,蛊惑的嗓音吹拂她敏感的耳垂。“我会让你欲仙欲死。”
这是一项宣告,他不是开玩笑的。
趁她仍处在震惊之中,反应还维持在迟钝之际,劫去临别一吻,带着胜利的笑容,翩翩离去。
可怜喔她,紧抓住胸口衣襟微微颤抖,对他如狼的利眸感到害怕。第一次察觉到他不为人知的阴暗面,她是不是惹毛了他?现在才害怕会不会太晚了?
土匪!他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土匪!
病房外,主治医生询问护士们病人的情况,就见人人脸红害羞,做事心不在焉,少了身为医护人员该有的专业态度。
“大家的睑都好红,怎么回事?”医生问向护士长。
“呃……可能是冷气不够强吧。”护士长抚着羞红的脸蛋,埋头忙着自己的工作。
怪了,平日爱嚼舌根的她们,今天突然变得异常安静哩。
那是当然的了,在看到那么激情浪漫的画面后,谁能不受影响?
真人真事实地演出,真是值回票价!
第八章
谣言从来不因时代变迁或改朝换代而减少它星火燎原的威力,在二十一世纪的大街小巷口耳相传的叫“八卦”,适合茶余饭后拿来消遣。
扯上男女感情的叫“纷闻”,好听点的叫“花边新闻”,难听点的叫“丑闻”。
耸动一点的称“头条”,惊世骇俗的叫“秘辛”
在这诡谲多变的时代里,管它叫什么,够劲爆就好。
“玉女红星放下身段,病房演出激情。”——这标题够劲爆了吧!
公寓里,持续着歇斯底里的怒吼,难得的是,并非来自经纪人庭大姊,而是绯闻女主角甄柔媚。
“什么演出激情,根本不是这么回事!我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写得好像是我勾引他似的!”
地毯上散落着被甄柔媚撕碎的报纸,她休养了一个月出院之后,才知道自己与官青痕的绯闻早已甚嚣尘上,而她竟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
“来,喝杯茶润喉。”庭大姊不疾不徐地递上一杯茶,在此之际还不忘提醒她保养喉咙,她已经吼了半小时了。
“我要告这家报社,不求证事实就胡乱写一通!”
“在告上法庭前先仔细想想,你愿意让好几位护土证人当庭陈述你与官先生是如何的激情吗?”
“那不叫激情,是他强吻我的好不好!”说到这,柔媚才想到,最反对她与男人扯上绯闻的应该是庭大姊才对,这次却不见她发飙,反倒闲适地喝起茶来。
“你为什么这么镇定,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庭大姊笑笑地回答:“男未婚、女未嫁,就算传出绯闻,也不是见不得人的事。”
“少来!你一定是另有想法,对不对?”
庭大姊从容不迫地放下茶杯,拨开指着自己鼻尖的食指,一对阅人无数并洞悉事理的眼眸,炯炯有神地在柔媚脸上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