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赶进来的庭大姊听到这话也大惊失色。
“照顾她!”官青痕当下丢给庭大姊一句命令,没多耽搁,俐落的身子一跃,夺窗而去。
拍到当红玉女的裸照可以卖到极高的价钱,一些见利忘义的三流记者,往往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大捞一笔。
鬼鬼祟祟的男子经过好几个礼拜的跟踪及勘察地形,终于给他逮着了机会,拍下当红女星的裸照,这可以卖给台港两地的色情书刊,价码可不便宜哩!
抱着相机,男子兴冲冲地逃走,心中盘算着可以卖到什么好价钱,拐入暗巷,一道修长的人影立在眼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对不起,借过。”
官青痕绽出温和的笑容,眸子却隐隐散发出让人心惊的杀气。
“别急着走,你的朋友要我转告你在这里等他们。”
男子一脸莫名其妙,上下打量他。“你认错人了,我只有一个人,哪还有什么朋友。”
“喔,只有你一个?你确定?”
“是呀。”男子顿了下,奇怪,他干么回答他。
“只有你一个人,很好。”
紧握的双拳,喀啦喀啦地响着,官青痕温和无害的笑脸逐渐转成了凶神恶煞的凛冽神情,散发出令人胆寒的邪气,教人直寒透到骨子里。
他已经许久没这么想扁人了,一想到他那肮脏的目光侮辱了她的身子,满腔怒火排山倒海而来。
男子被他浑身迸发的杀气给慑住,终于察觉不对劲,心惊胆战地往后退。
只可惜,为时已晚。
受到惊吓的柔媚,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助,短时间的走红,她还没来得及培养身为大明星该有的警觉性,一时大意被人偷拍,除了懊悔,她更害怕承受后果。如果裸照被公诸于世,她宁愿去死!
“别怕,官先生去追那歹徒了。”
庭大姊忧心仲仲地轻拍她的背,她这无辜的模样,看了令人不忍,她深切了解柔媚把面子看得比命还重要,要是不肖歹徒利用她的裸照来勒索,起码还可以花钱消灾,不过若是卖给不肖色情业者,那可惨了!不但公司损失一名玉女红星,这种脸也不是柔媚能丢得起的,就怕她到时会想不开。
“要是让人看到我的裸照,我就不想活了!”她不住地摇头,无血色的双唇被咬出了齿痕,每当她过度紧张就会有这反应。
“别咬伤自己,事情才刚发生,也许来得及,官先生一定可以逮到对方。”
庭大姊很有信心,虽然她不了解官青痕这个人,但看他适才疾风一般迅速地从二楼窗口跃出去的胆大行径,连她看了都吓一跳,阅人无数的她,直觉此人非泛泛之辈。
她们没担心太久,不过十五分钟,官青痕便回来了。
一见到他,庭大姊连忙迎上前去。f
“那歹徒——”话还没问完,官青痕便将一叠曝光的底片和砸坏的相机丢到床上。
“解决了,放心吧。”
“谢天谢地!多亏官先生在,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柔媚啊,快谢谢人家,这次官先生真是帮了大忙!”
也许是情绪太过紧绷了,一旦松懈下来,在她眼中打转的珍珠泪儿终于溃堤,微光闪闪滴滴掉落,呜鸣咽咽地哭了起来。
“喂!”他怔了下,好稀奇地瞪着,原来她也有如此柔弱的时候。
“好了、好了,别哭。”庭大姊好生哄着。
不管怎么说,她毕竟是女人。
“没事了,别担心。”他叹了口气,摸摸她的头,温柔的话语中不自觉添了些。许不舍,她的可怜兮兮连带牵引他的怜惜。“
她说不出话,任由惊惶伴随着泪珠发泄情绪,两手拭着泪,越拭越湿,哭花了脸,也哭红了鼻。
“你哭得这么丑,待会儿怎么参加酒会?”他似笑非笑地糢她。
“你……你还说……我吓都吓死了!”
“这倒是,你现在的模样跟小丑有得比。”
“在这时刻你还有心情亏我,打你喔!”她扬着拳头作状要打他,却不经意瞥见他手背上的血迹。
“你受伤了!”她想也不想地抓起他的手细看,上头的血迹教她拧紧了秀眉,忘了自己刚才还说要打他,这会儿又心疼得不得了,忙叫庭大姊拿来药箱。
他被她拉到客厅坐下,手背上艳红的血迹,令人看了怵目惊心。
“是对方打的?痛不痛?不赶快清洗的话,伤口感染就糟了。”
官青痕没说话,只是专心盯着她懊恼的神情。一对水灵的美目平时见到他不是横眉竖目,便是冷眼睇凝,从没给过好睑色看,想不到区区一点血就让她反应这么大。
这种自然流露的关心,如春天的暖意流过心头,青葱玉手轻轻地摸着他的手掌,简直比马杀鸡还要舒服。
老实说,有点过瘾……
柔媚打开庭大姊拿来的药箱,用棉花沾了双氧水,小心翼翼地将污血拭去。
“可能会痛,你忍耐点。”
他不语,静静地凝视她脸部的每一个表情,为他怜忧而深锁的秀眉、为他不舍而贝齿轻咬的唇瓣,以及怕弄痛他的专注水眸,组合成一张百看不厌的丽颜。
很可爱。没来由的,脑子里浮现这三个字,当她不倔傲、不顶嘴、不嚣张的时候,另有一番柔情蜜意惹人怜爱。
仔细观察,其实她哭红的样子顶美,无辜的神情很动人,不加掩饰的个性十分率直,未上妆的素颜表情特别丰富,带点凌乱的长发挺性感,肌肤也像吹弹可破似的……
“感觉如何?”
“不穿衣服会更好……”
两个女人同时抬头,一致用着呆瞪的目光看他。
“你说什么?”
她问的是伤口,他却沉浸在无边春色的想像里,这才猛然警觉。
“我说有点闷,想脱外套。”
她盯着他的脸狐疑了好半晌,终于还是低下头仔细为他上药。
好险!还没吃饱饭便开始思淫欲了,而且对象还是她……他竟对她产生性幻想,是不是太奇怪了点?
“好奇怪。”她道。
“呃?”他怔愣。
“我怎么找不到伤口?”她左瞧右看,反覆翻着他的手,污血擦干净了,却没伤痕。
两个女人又同时抬头,这次是质疑的目光。
纸终归是包不住火的,他耸耸肩。“那不是我的血。”
“不是你的?”
“大概是歹徒的吧,凑他的时候沾上的。”
“歹.徒.的.血?”她没听错吧?两手插着腰,有种被耍的怒气。
“我又没说我受伤。”
哎呀呀——他竟然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没受伤干么不早说,枉我太费周章擦了半天!”这个死官青痕,连这也要玩她!
“就算没受伤又如何?擦一下又少不了你一块肉。”他也火了,这女人就不能维持可爱久一点吗?
“血肉模糊看起来很恶心你知不知道!”天晓得,她最怕看到血了!
“这是你对救命恩人的态度?”
“这又是你对弱女子的德行?”
唉,又来了,他们这样吵下去都不会口渴吗?庭大姊自己都觉得口干舌燥了,端起她的凉茶来润润喉。
官青痕好鄙夷地嘲笑。“如果你是弱女子,全世界就找不到母夜叉了!哈哈哈!”
一个脚印正中他视之如命的俊脸。
庭大姊看了喷茶,瞪着官青痕铁青的脸色,不敢想像后果。
“你……竟敢用脚……”怒火燎原,已非一场大雨所能扑灭。
“嘿嘿!再凑一脚,送个HANTEN给你如何?”
“你这死姑婆#◎%S——”
和平总是短暂得令人惋叹,不到几分钟战争又开打了。庭大姊摇摇头,这下可不是短时间内就能休战的。
她是资历丰富的专业经纪人,却越来越觉得自己像个保母,她应该向公司申请保母津贴才对。
再看看空中飞来飞去的锅碗瓢盆,还是只能摇摇头,绅士不像绅士,淑女不像淑女,她决定闪到一边喝茶凉快去,不理那两个死小孩了。
第六章
“你的左脸颊好像有点肿?”
程子翰带笑的目光频频在官青痕脸上转,上午还好好的,怎么去接个女人,脸就不一样了?
官青痕睨了他一眼,不置一词。
除了程子翰,崔云云打从一进场便察觉了这细微的异样,她是个细心的女人,自然不会忽略这种小地方。
“撞到的吗?”她伸手想确认,尚未碰到官青痕的脸便已被拦截住。
“没事。”
她缩回手,心底有些难过。
他不给人碰,连她也不例外,即使他带着温和的笑意,但她感觉得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
为了迎合他,她不会做他不喜欢的事,青痕讨厌啰嗦的女人,游晓枫就是血淋淋的例子,即使心存疑问,她还是选择装傻,打破砂锅问到底是笨女人的行为。
“你的龙舌兰。”贤慧地为他递上。
“谢谢。”
在这个冠盖云集的酒会上,即将担纲演出新戏的男女主角,是酒会上的焦点,与会人士除了斯尔传播公司的高阶主管外,还包括开拍前就已经买下版权的电视台主管,以及戏中几位演出吃重角色的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