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
「偶尔出来见见世面也不错,是吧?」
「或许。」
「来这儿谈恋爱的情侣很多呢,羡不羡慕呀?」
「无趣。」
呵呵呵,对於她的故意冷淡及惜言如金的酷样,韩敛依然笑脸故我。
「你的鼻毛跑出来了。」
「啊?真的吗?怎么会?」她赶忙拿出随身携带的小镜子检查,不一会儿便斜睨著他抗议。「你干么骗我?」
「试看看能让你说几个字呀!我算算,一二三——七个字耶,呵呵。」
芷薇横眉竖眼地瞪他。又是那得逞的笑容,好可恶!她辩驳道:「明明是六个字,怎么会是七个?」
「你啊了一声。」
「那也算?」
「当然。」
「你真是无聊。」
「过奖。」
「我又不是在夸你。」她没好气。
「明白。」
这会儿换成他只说两个字了,她发现了这点,觉得不服气也不甘心,好!既然他想玩就来玩!
「待会儿去哪里?」换她来发问。
「随便。」
「香港首富是谁?」
「不知。」
「在企业界打滚了十年,怎么会不知道呢?」她故意嘲笑著。
「惭愧。」他依然微笑自若。
哼,就不信他能沉得住气。
「台北现任市长是谁?该不会连这都回答不出来了吧?」
「小马。」
「啊?听不懂耶?」
「笨蛋。」
真是……可恶!面对眼前那张得意的邪笑,她脸色沉了下来。
「你怎么可以骂人,这样算犯规,快道歉!快!」
「宝贝,对不起。」
「啊哈哈,你超过两个字了——呃?」她蓦地收住笑脸,改口抗议。「不准叫我宝贝,都十七岁了还这样叫人家,肉麻死了!」
「这样才亲切呀!」
「少来,你是故意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存心想看我起鸡皮疙瘩,告诉你,这招不管用了。」
「那么,这招呢?」毫无预警地,韩敛朝她水亮亮的樱唇啾了下。
她像是中邪似的一动也不动,大约过了三秒,才猛地往後倒退三大步。
「你、你……」
「好久不见了,鸡皮兄、疙瘩妹。」他煞有介事地打招呼,还很认真地寒喧一番。
「你偷袭我!」她气羞了红颜,不依地斥责。
「这不叫偷袭,是友好的表现。」他厚脸皮地更正。
这是哪门子的友好啊?
「你不可以亲我。」
「为什么?」
「因为、因为……人家是女孩子呀!」
「我知道。」
知道?什么意思?她一颗心不由自主怦动了下,他这话……可有什么涵义?
「走吧,我们去吃消夜,」他伸个大懒腰,完全没有做错事的自觉,还一副坦然的样子,好似她的反应太大惊小怪了。
芷薇杵在原地不动,那个kiss对她的影响太大了,而且,脸还没「退烧」呢!
韩敛回首望向她,朝她伸出手,并用一张慷慨的笑脸说道:「来呀!」
才刚刚被偷袭,她怎么可能把手伸给他?这人真是防不胜防呀!她转过头不理他。
「好啦,不跟你玩就是了,放心吧,不会再偷袭你了。」呵呵,才怪!
他表现出很诚心的样子,半信半疑的她往前移动了几步,看得出脚步仍是非常踌躇的。
他用围巾勾住她的脖子,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别著凉了,你的鼻子都红通通的了。」
她仍是警戒著,观察他一会儿,确定不再有任何偷袭的嫌疑,才稍稍放宽心。但又觉得两人共围一条围巾挺暧昧的,虽然围巾上残留他体热的温度极为温暖,可是……唉!应该没关系吧?因为真的好冷喔,反正这里又没熟人,偷偷汲取温暖也无妨吧?算了……
韩敛偷笑著,三不五时对她放电,就不信打不开小妮子的情锁,偶尔与她调调情,就算是石头也要点成金,磨磨耐性降低心房,迟早偷走她的心。
之所以带她出国,就是要制造两人相处的空间,如果在台湾,就怕给她找理由溜了,反而前功尽弃;来到国外,看她还能往哪逃?瞧,两人说话的机会多了,感情多么进步神速啊!
吃了消夜後,他们便回饭店,芷薇的计划是洗完澡便沾床就睡,无奈那个缠人的韩敛又不死心的拿著象棋来,连哄带劝地求她玩个几盘。
原本打算铁了心绝对不理他,但在韩敛的言语刺激下,她终究也倔强地接受挑战。
哼!竟敢说她若赢得了两盘,他便倒立回房不再打扰她?好!她非让他倒立不可,而且还要用相机拍照存证,印成传单贴在大街小巷——不,应该卖给各大报当头条,嘿嘿!
「将军。」他提醒著。
啊?!她止住了笑,瞪著不敢置信的大眼,想不到自己竟然输了。
「再来。」
实在大意不得,她提醒自己要专心一点,适才都是自己冥想太过,才会一不留神被他侥幸赢去。
「将军。」不到五分钟,他又赢了第二盘。
「不错嘛,哼哼……」她笑得很不由衷,暗斥自己太看轻他了,下一盘绝对……
「将军。」
「……」
韩敛玩味地盯著沉默的她好一会儿,摸摸她的头,安慰道:「别难过,胜败乃兵家常事。」
「如果连输十盘的是你,我也会很大方地安慰你这句话。」她用威胁的眼神瞪著他,心中有种受骗的感觉。原来他棋艺这么高,还故意跟她比赛,她根本是被他玩弄於股掌之中嘛!
「不玩了,你厉害,我甘拜下风。」
「生气了?」
「没有。」
他做出一个好无辜的脸,泪光闪闪地望著她,「别生我的气,你生气我会睡不著的。」
「我说了,没生气。」睁眼说瞎话,她的脸色很难瞬间转回温和的笑脸,因为实在太不甘心了。
「不然,你笑一个看看。」
「不要,我要睡觉了,请你回房——呀——」她失声尖叫。这个臭韩敛,竟然搔她痒?噢不!她最怕痒了!
「住手!」她失笑地捶打他,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害怕他的搔痒攻势,芷薇在抵挡的同时赶紧抓住他的手,不知不觉中两人的手指就这么交缠著。
这人太疯狂了,竟然搔她痒,搞得她情绪亢奋,不住地喘著气,连脸颊都因为兴奋而绯红著。
「出来玩就是要尽兴,想大叫就大叫,想大笑就大笑,这儿没人会笑你,偶尔释放情绪,对身心比较健康喔!」这时的他又恢复了正经的态度,柔柔的低语,溢满对她的关心,好似他早了解她的一切。
难不成他是故意要她发泄情绪的?芷薇收回被他纠缠的手指,轻抚心口的起伏震动。他令她越来越迷惑了。
先前总认为韩敛是不安好心地逗她,只因为她是被他收养的宠物,从来没思考过背後的动机。她明白自己个性孤僻,习惯将心事收藏起来,也不轻易表露太多情绪。神父说她这是被父母抛弃的後遗症,一直很希望开导她走出阴霾。
难道……这是他开导她的方式?一直以来逗她、闹她,甚至为她安排了许多节目,只为了要她开心?
为什么?他收养她不就是为了监控她一生吗?
韩敛仔细观察她脸部的神情,明白芷薇开始思考了,她的防卫在慢慢瓦解著。
嗯,这是个好现象。
「你为什么带我来香港?」她鼓起勇气开口。
「带你来散心。」
「为什么老爱逗我?」
「这样才能让你分心,免得老是钻牛角尖。」
「我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我是说……你有什么好在意的?」
「当然在意了,你是我最重视的人。」
她紧抿著唇,别开眼,不敢正视那温煦的眸子,宁愿相信那是谎言。可是为何她的心受到动摇了?
不能受影响,她警告自己,这人的心思太难测,千万别上他的当。
「你放心,我会守信用的,不会将秘密说出去,你不需要这样笼络我。」
「呃?什么秘密?」他一脸莫名其妙。
芷薇惊愕地瞪著他。不会吧?那件事……他竟然忘记了?!
「有什么秘密呀?来,告诉我。」他笑笑地怂恿著,很是好奇。
「你问我?是故意的还是真的忘记了?耍玩别人也有点节制,好吗?你有没有良心啊!对了,我差点忘了你的良心早被鬼吃了,打从第一次遇见你就注定了我这一生悲惨的命运,现在请你回房,我不玩了,要杀要剐随便你!」
语毕,被子一盖,梦周公去也!打死她都不理他了!这个臭魔刹!
韩敛愣了好一会儿,芷薇的这番话说得他一头雾水。突然没来由的发脾气,他是说了什么激怒她了吗?看样子她生的气不小,可是她气什么啊?不解!
为她关上灯、锁好门,韩敛脑子里仍旧思考著,他和芷薇之间究竟有什么秘密。如果有,他会记得呀!可以想见这秘密是关键所在,嗯……得好好想一想才行。
问题是,到底是什么秘密呀?
第十章
在圣诞节来临前,正薇去探望基神父与静修女。这几年间育幼院改变不少,当年的兄弟姊妹先後被领养,换了一批生面孔,如今她只认得神父和修女,教堂和住屋也整修得乾净清雅,玉兰花树及芭乐树仍保有原貌,只是长得更为壮大茂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