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芸真不置可否地咕了一声。「有什么了不起?事业能力强不代表对男人也行,不然郑宇昭就不会弃她不顾而跑来约我了。」
「郑宇昭约你?!」
纪芸真娇羞作态地掩口,假装自己不小心说溜嘴,实则藉此向三人炫耀。
「我们已经祕密约会好几次了呢!」她一脸甜蜜的表情,顺手拿出镜子把被吃掉的口红给补回来,抿了抿红唇,又接着道:「所以我说,女人要出头的方法有很多,没能力无所谓,有魅力就行了,嫁个有影响力的男人,说不定可以为自己开创事业的第二春。」
叶、佟两人暗惊,这方法她们怎么没想到?!平常只看到纪芸真慵懒闲适的样子,原来她也是很有头脑的,这女人真不可小觑!
「别摆出那种技不如人的表情嘛,你们也可以仿效呀!」
叶茵脸色微微一沈。「得了,我现在不想谈恋爱。」
「是呀,事业比较重要,谈恋爱根本是浪费时间。」佟婉婉不客气地泼了她一桶冷水。
哼,是嫉妒吧!纪芸真才不在乎她们怎么说呢,目标一转,移到了应採宓的身上,怂恿道:「採宓呀,我看你还是找个不错的男人算了,事业不顺,至少爱情要得意呀!」
「我不行。」採宓忙摇头,为了某种目的而去钓男人,一想到要在他们面前卖弄风情,就觉得心虚。
「你行,记得体育新闻部的杨崇汉吗?」
「他怎么了?」
纪芸真忍不住又数落了她一句。「呆子,你看不出来吗?人家对你有意思呢!」
「啊?真的?我怎么看不出来?」
「所以我说你呆嘛,每次记者联谊会他都坐你旁边,你没发现吗?」
应採宓现在回想起来,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
「那又如何?」
「你以为是巧合呀,还不是人家故意安排的。」
「可是我对他没兴趣。」
「没兴趣有什么关系,重点是他跟上头的交情很好,人脉也广,与他攀交情,好处绝对少不了,如果你想调单位,也许他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不好啦,万一人家误会我对他有意思怎么办?」
「那不正好?」
「不好不好!我喜欢的又不是他那一型的男人。」
「哟,还挑?难道你有喜欢的人了?」纪芸真只是随口间问,但在看到採宓脸上不自在的神情时,立即会意。「哇,你真的有喜欢的人了?!」
其他两个女人也惊异地看向她。
「嘘──别嚷嚷!」採宓羞涩地低呼。
「快告訢我是谁?」
纪芸真好奇死了,像她们这种电视台记者,认识名人的机会比一般人多,其间不乏条件不错的追求者,在死会前得慎选好男人才是。
她本身就和好几个俊男才子约会过,但与採宓同事三年,从没见她对哪个男人动心,她老早怀疑她有心上人了,逮到机会,当然非严刑逼供一番不可喽!
想不到连採宓都相准了对象,叶、佟两人除了好奇之外,更担心自己落於人后。既然被她们发觉了,哪有放过的道理,难得三人同心地逼供。
「他是媒体人?立委?还是哪个优秀的企业家公子?」
「都不是啦!」
「到底是谁?」叶茵问。
都怪自己一时大意,竟然被纪芸真给看了出来,应採宓一开始死也不肯说,但拗不过大夥儿的紧迫盯人,只好透露一些些。
「嗯……算是单恋啦!」
纪芸真猜道:「你这些天不是迟到打瞌睡,要不就是精神不济,是不是和『那人』有关啊?」
应採宓苦笑着。真不愧是媒体人,总能藉由一些徵兆来推敲事情的蛛丝马迹,要是能把这天分用在工作上,肯定会有一番成就。
依照纪芸真对採宓的了解,她一向欣赏那种才华洋溢又沈稳内敛的男人,对方的条件应该八九不离十吧!
「你看上的男人,想必是位多才多艺又温柔多情的绅士喽,呵呵!」她故意调侃採宓,哪知换来好友的苦瓜脸。
「他是无赖。」
「啊?」她的答案令三个女人傻了眼。
「他是个轻浮又无礼的男人,为人好色不说,外表不修边幅又邋遢,住的地方像老鼠窝,一年洗澡不超过五次,简直噁心到极点,但这些都还不是最可恶的,最不能原谅的是他破坏了我美丽的幻想,而可恨的是我居然还对他念念不忘!」
说到这点,应採宓就有一肚子的闷气,她多年来幻想的白马王子形象,全教那个风彻给破坏殆尽了。
三人听得一愣一愣的,满脸不可思议。
「听你的形容……把他说得好像野人……」
「没错!他就是未开化的野蛮人!为了他,害我做牛做马累得半死!」
应採宓愤愤地吃着蛋炒饭,活似跟食物有仇。想到自己白天要跑新闻,下了班还得去他那儿伺候,洗衣煮饭兼打扫,不但睡眠不足,还被杜总编骂,全是因为那个害人不浅的臭风彻!
一年洗澡不超过五次?光是这句话就教三个女人冷汗直冒,连吃饭的胃口都没了,不禁同情起这笨女人的处境,猜她可能是喜欢上某个流浪汉了,幸好她们没这怪癖喜欢上这种人。
叶茵皱了皱眉。可怜哟,为了对方,还得晚上去打工,自己都养不活了,还得救济人家,真悽惨哪!
佟婉婉摇摇头,真是没救了,什么人不选,竟选个没前途的流浪汉?
纪芸真更是长吁短叹。採宓真是全天下最笨的女人,根本是给自己挖洞埋嘛!
「这一顿我请客好了。」叶茵开口。
「咦!」应採宓睁大了晶光闪亮的眼睛。「那怎么好意思?」虽然口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快乐得要死。
「有什么关系,我偶尔也是很大方的。」叶茵施舍地挥挥手,突然觉得自己很伟大。
「那我就不客气了。」
三人望着这容易满足的女人,再度暗自摇头。
可怜的笨女人哟,事业无成,又不会选男人,还有什么希望可言?
唉!没前途喔!
※ ※ ※
客厅,在她吹毛求疵的整理下,窗明几净。
房间,清理得一丝不苟,井然有序。
厨房,刷洗得一尘不染,一片亮晶晶。
这栋房子的上上下下,全让她趴在地上,用抹布一点点地擦拭过,不管是楼梯间的死角,还是天花板上的灯泡,她全都不放过。不但每天保持乾净,她还在每个房间放了一束鲜花,让室内常保芳香清新。
有她这个万能管家在,不管是老鼠蟑螂或蚂蚁,就算是一只苍蝇也别想擅闯进来。
照理说,该清理的地方她全检查过了,没有漏掉才对,奇怪的是,怎么始终有一股异味萦绕不去?
应採宓用她那秀丽的鼻子东嗅嗅、西间闻,甚至还趴在地上找,连沙发底下都不放过。
闻啊闻的,最后停在坐在沙发上看报的野蛮人面前,确定异味正是从他身上传来。
她紧紧地盯着「嫌犯」,看他正大剌剌地把脚跷在客厅茶几上,舒服地看着报纸,一副老太爷的架势。
应採宓瞇细眼,想起自己整理了那么久,差点忘了还有一件「大型垃圾」未处理。
「你盯着我看做啥?」他纳闷地看着她,没事像只母狗趴在地上干么?
「你不觉得有怪味?」
风彻左右嗅了下,答道:「没有。」
「你鼻子有问题吗?这么明显的异味还说没有?说!你多久没洗澡了?」想敷衍她,没这么容易!
「你忘了,我才刚洗过。」
应採宓狐疑地睨他。「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你说谎!」
一对冰眸冷冷扫来,让她怔了下,就见他阴沈地开口。「你还好意思说?」
那语气中的危险意味十足,令她不由得降了几分气势,难不成真是自己贵人多忘事?
「可是……我真的想不起来呀,可不可以多提示一下下呢?」回给他一个很友善的微笑。
「上次有人把我搞得欲火难耐,却死不肯救火,让我只好去沖冷水,居然还妤意思来质问我。」
「喔,对厚,真不好意思,呵呵……」
等等!
「你所谓的刚洗过,指的就是那一次?」
「当然,你的脸皮为什么抽动?」
「这位大老爷,那已是十天前的事了呢!」她,很温柔、很温柔地提醒,脸上的笑容也越趋诡异。
「十天算什么?我最高纪录是半年,就算有异味,拿个什么香水喷一喷不就得了。」说完,继续看他的报纸。
不一会儿,眼前的报纸被一只纤细修长的手给压了下来,迎上的是她笑里藏刀的脸蛋,那不悦的脸色、诡谲的气氛,盯得他心里发毛,直觉不妙。
「我的确打算这么做,就劳你暂时忍耐一下喽!」她手上赫然出现一瓶芳香剂,喷头正对准着他。
风彻脸色微变。「你要做什么?」
「奉您皇帚老爷的圣旨,除臭喽!」
「喂……你……别乱来。」他这会儿可没适才那么冷静了。
他一步步往沙发旁退后,她则一步步逼近,那笑容可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