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禁开始对这女人另眼看待。小小的记者,竟然能在短短一个晚上把他的猪窝变成了高级窝,不简单。
看在她累了一整夜的分上,风彻决定让她好好休息,健臂一搂,抱起她往客房里走去。
将入安稳地放在床上后,他才发现因为打扫的关系,她的衣服几乎湿了一大半,让她穿着湿衣服睡觉会着凉的。
「喂……」她叫什么来着?採花还是採蜜什么的?
他摇摇睡美人,得到她无动於衷的反应。
「喂,花蜜。」不知是採花还是採蜜,所以一起叫算了。
她依然没反应。
「起来,把湿衣服换──掉……」一只脚丫子正中他的脸,抗议他的扰人清梦。
睡美人呓语几声,黛眉皱了皱,不一会儿又打呼去了,丝毫不觉自己没礼貌地送给人家一脚。
这女人,竟然把脚搁到他脸上?!
风彻沈默,不悦地伸出手要把脸上的脚丫子移开,手才碰着了那小巧玲珑的玉足,便发现它十分柔软,盯了好半晌,忍不住握在大掌里揉揉捏捏了起来,麻麻痒痒的感觉引得熟睡中的人儿哝吟一声,可爱的模样惹人怜爱。
深不见底的黑瞳端详着她,这才发现她其实十分美丽,尤其是毫无防备的睡颜,更加诱人,拂过他冷然无波的心湖,薄抿的唇若有似无地扯出一抹淡笑。
既然叫不醒她,就由他代劳帮她把湿衣服脱下吧!
他缓缓逼近,目光深邃如炬,俯下身,双手置於她左右两旁,将熟睡的人儿困在壮健雄伟的体魄下。盯着性感的小野猫,下腹不由自主地隐隐胀痛,不小心触抵到她两腿之间,那致命的柔软令他神经紧绷。
稀奇,他竟对她有反应……
仔细想想,他已经有半年没吃「荤」了,身下的人儿令人垂涎三尺,嚐起来一定很美味……
该死!他在想什么?风彻猛地甩甩头,将失神的理智给硬拉了回来。再想下去会擦枪走火的!他提醒自己,帮她脱下湿衣服后就走人。
想是这么想,但是粗糙的指腹碰触到小肚上的肌肤时,又忍不住轻轻摩挲着,令他的手指燃起了火苗,再悄悄往上探索……
熟睡的人儿发出撩人的呻吟,似乎在蛊惑着他。
指尖挑开她第一颗釦子,接着第二颗、第三颗──
他越逼越近,眸色越变越深,欲火也越烧越旺……
砰!
不知哪来的神风腿,迅雷不及掩耳地朝毫无防备的他一脚踢来。
他,就这么被踹下床。
第三章
傍晚六点又一刻。
一觉醒来,分不清时间是清晨还是下午,应採宓只觉得全身骨头都快散了,四肢痠痛得使不出力气,这就是彻夜未眠大扫除的结果,还好今天是假日,否则她根本连上班的精神都没有。
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作了一个好长的梦,梦境里有一只狗儿来吵她睡觉,不但猛摇她,还一路从脚底舔到她的胸部,痒得让她受不了,乾脆把狗儿给踢开。
奇怪的是,还个梦好有真实感喔!
她挣扎地撑起半个身子,伸了个大懒腰,身上的被子滑了下来。
怪了,怎么凉飕飕的?
呆住!
应採宓一动也不动,怔怔地瞪着床边的镜子。
这……一定是她眼花了……
不可能的!花容失色的脸蛋微微抽搐着。
她不明白,映照在镜子里的自己,怎会一丝不挂……
除非……除非……
「风──彻──」
她要宰了他!一定要宰了他!
就算他是天皇老子,她也要讨回公道!应採宓怒气沖沖地冲进他的卧房里,才一进门,未料就被满地的杂物给绊倒在地,摔了个狗吃屎。
被她的声音给吵醒的风彻,睁开一只眼,欣赏那倒栽葱塞在衣服堆里的屁股,和那两只在半空中挣扎的细緻小腿。
就标准而言,她下半身的身材玲珑有致,腰是腰、臀是臀,修长纤细的大腿引人遐思,只可惜幼稚的小碎花裤,破坏了性感的遐想。
他侧卧着,单手撑着头支起半个身子,懒懒地开口。
「用毛巾毯把自己包得像粽子,还用倒立的方式跳艳舞,你应该有资格列入金氏世界纪录里的奇人了。」
好不容易从满地的凌乱杂物堆里狼狈爬出,她气羞地摇着拳头抗议。
「谁跳艳舞给你看了!少臭美!要不是我衣服不见了,何必包成这样?还有,你干么在脸上画黑眼圈,别以为扮彊屍我就会怕你!」
风彻拉下一张脸,这个死女人,也不想想这一切是谁造成的。
「这不是画的。」他沈沈地开口。
「不是画的?」她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摇头叹气道:「熬夜熬成这样,真有你的。」
奇怪,她有说错吗?他干么瞪人啊?
「被某个笨女人踢的。」
她目光瞬间一亮。是哪个女人这么厉害,竟能够在大名鼎鼎的风彻脸上留下这么辉煌的纪录?不能放过这条祕辛!
「那个女人是谁呀?可不可以说来听听呢?」一改先前怒气沖沖的态度,这会儿,她的语气可真是谄媚到家了。
「你还好意思问我是谁?」危脸的眸子里闪着锐利之光,熊熊射向她,令她一脸莫名,压根儿没意识到自己正是那个凶手。
「不说就不说嘛,干么迁怒给人家?」
「混帐!踢我的人就是你!」
如雷的暴吼震耳欲聋,她无辜地捣着耳朵抗议。「怎么可能?我什么时候踢你的,我怎么不知道?」
「你还敢说?今天早上我好心帮你脱衣服,却被你踢成这副德行!」
「喔,原来如此──什么?!」这回换她吼了出来。「你真的脱我衣服?老天……你对我做了什么!」
「脱衣服就是脱衣服,还能做什么?」
他竟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这个可恶的色狼!
「你怎么可以对我……对我……」竟然迷迷糊糊就失身了,她又气又羞,下面的话实在难以启齿。
「对你如何?」他的唇角勾起一抹邪气的笑意。
噢──他还敢故意问她,真是轻浮可恨的傢伙!
「你明知故问!」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你非礼我!」她跺着脚,这已是她想得出唯一能歇齿的字眼了。
他邪邪一笑。「如何非礼?」
「你趁我熟睡时脱我衣服,然后就──就──」「就」了半天,下文一直出不来,风彻乾脆替她回答。
「就对你上下其手,亲你的嘴、摸你的胸部,顺便让我的小弟去你小妹家里坐坐,是不?」
她倒抽了气。「你……你……你……真的对我……」
「骗你的。」
「啊?」她杏眼圆瞪,整个人又呆住。
「我累得要死,哪来的精力跟你嘿咻?」
「可是……你脱我衣服……」
「你衣服湿了,穿着睡觉会着凉,我可是一片好心,谁知有人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他振振有词,一脸正经八百的模样,活似她的指控是无理取闹。来兴师问罪的人反倒被人怪罪,令她高涨的气焰一时消了一半,连说话声都降低不少。
应採宓仔细想想,难怪她连一点翻云覆雨的印象都没有,除了没穿衣服外,身体没有任何异样。
暗暗庆幸的同时,还有一点小小的失望。
莫名其妙!莫名其妙!她失望个什么劲儿啊?
为了找回一点自尊,她不服气地质问:「你有没有偷看?」
「什么?」
「就是……脱我衣服的时候。」
是不是她想太多了?总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火热得诡异。
「闭着眼,我什么也没看到。」
「真的?」
「我没这么小人。」
被他正气凛然的目光盯得有丝愧疚,她忍不住别开了眼,想不到此时他却坏坏地接了一句。「但更不是君子。」
哎呀这个臭男人,简直无耻到极点了!她张大眼,瞪着他邪气的表情,忍不住气急败坏地问:「你到底有没有对我「那个」?」
「真要做,我也会找个性感一点的女人来做,而不是穿着卡通内裤,睡得跟死鱼一样的女人。」
「你……好可恶!」
他扬着眉,语气轻佻。「你是气我没碰你?」
这男人真是她见过最恶劣的傢伙了,她脚一跺,嗔斥。「不理你了!」早知道就不该对这低级的男人还存有最后一丝希望,她真是笨蛋!
「等等。」他叫住她。
她转过身,双手插腰,不可一世地睨他。
「要道歉太迟了,我不接受!」
「谁说我要道歉?肚子饿了,煮东西给我吃。」
「你──」才要骂出口,他又接了一句。
「我看我还是接受别人的访问好了。」
「我煮。」凶悍的母老虎霎时变成友善的小绵羊。
她垂下头往厨房走去。为了一圆主播梦,不得不向现实屈服,只有任重道远地按捺下怒气。
死风彻!臭风彻!她在心中大骂着,唯今之计,只有效法勾践卧薪尝胆的精神,这点委屈算什么!
她在冰箱前站定,深深做了个吐纳后将冰箱打开,只是才刚舒缓的眉头,这会儿又皱成了一直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