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该说什么?”
“什么都不必说。”
“那你怎会知道我很感谢你呢?”她说着,小小的拳头轻轻击在他的胸膛上,却在瞬间被他攫住。
“说好了,不准使用暴力的。”他正色说。
妮可无辜地辩驳。“我只是开玩笑,又不是真的打人。”
“那也不许。”赫士达没有松开她,随着加强的语气又握紧了些。
妮可瞅着他,他认真的眸子和手掌心的热力,竟让她心底起了阵阵不寻常的骚动,她忽然意识到这偌大的屋里只有他和她单独的两个人,她脸儿忽红,急急地承诺。“我答应你就是了。”
她突然变得那么容易沟通,令他感到意外。“很好,那就列入我们的同居公约中。”他似笑非笑地说。
“同居?!”妮可惊叫,热血冲上她的脑门,脸更红了。
“来吧,我带你去认识屋里别的设施。”赫士达不以为意地笑,握着她的手走出房门,一路参观了他的健身房、三温暖设备、书房、餐厅、厨房还有客厅右侧的偏厅,里头有小舞池、视听设备和小吧台。
他沿途介绍,但她没把“风景”看进眼底,只一迳的脸红心跳。他怎好像失去“知觉”,把她的小手握得如此自然!他若当她是一个“责任”,那么她究竟该把他定位在哪里?为何此刻心跳如此狂乱,心情像在飞扬?
“知道地理位置了吗?”赫士达问,把她带回客厅,终于松开她的手。
“嗯。”妮可含糊地应,被他握过的手麻麻的,似乎有电流在上头吱吱作响。
“我待会儿得上公司一趟,你就留在家里休息吧!晚餐冰箱里有食物,放进微波炉里热一热就能食用。”他说,伸手揪了她的小脸一下。
她点头,腼腆地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不一定。”他摇头,眼色有着一抹她所无法探究的神秘。
“好吧!”她耸肩说。
夜深了,屋里好沉静,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妮可在屋里流连,无聊地坐在钢琴前,望着琴键发呆;没想到换了个地方,却有同样的孤独感。
赫士达会不会不回来呢?是不是又要她一个人守着孤独度日?而她要如何才能消除孤独的感觉?
唉!和她同龄的人都在谈恋爱了,她的十八岁却属于寂寞。
也许她也渴望爱情,但她希望谁来追求她呢?脑中浮现一个俊逸非凡的脸孔,赫士达用他阳光般的笑容,照亮了她的生命,清晰地烙在她的心底。
可是她怎能妄想和他谈恋爱?又怎能受他关照还得寸进尺地爱上他?
她的心像速度120的节拍器,哒哒哒的响个不停。不,他说过不陪小女生玩恋爱游戏的!在他眼里她只是个不成熟的小孩,他常抚她的头、揪她的脸颊,那是对待小孩的举动。
还是快点睡,别在这里妄想了!他爱的一定是成熟的女人,风姿绰约,温柔体贴。她懒懒地盖上琴盖,走回自己的房间,懒懒地躺在床上,等待睡神召唤她。
睡梦中她隐约听见女子说话的声音,那声音又轻又柔地问着:“想我吗?”
“当然想,没有一天不想的。”低沉的声音这么回答。
好像电视剧的对白啊!妮可意识模糊地嘲笑,一翻身搂着柔软的被子沉沉睡去。
早晨她精神大好地起床,梳洗后第一件事就是想出房门去看看赫士达,没想到房门一开,竟听见客厅里有女子说话的声音。“你什么时候才会到英国来呢?”
“下个月会去一趟。”赫士达温柔地应着。
“我会等你的。”
这样恶心的对白!还有那女子的声音好像在哪儿曾听过呢?妮可闯进客厅,正好捕捉到一个养眼的镜头,赫士达和一名风华绝代的女人拥抱。
她悄然退回房里去,震惊的心情无法平复,忽觉胃酸过多。原来不是作梦,昨夜她是真的听到了他们在说话,那么之后发生的事可想而知了,那位女子肯定是他的情人。
妮可忽然就像颗消了气的球,她坐在雪白的藤椅发起愣来,事实上那正好符合她的想法啊,他喜欢那一类型的女人。
叩叩!没有阖上的门板传来轻叩声,她回眸,赫士达的笑脸仍然阳光,可是她的心头却布满乌云。
“坐在这里做什么?开饭了。”他立在门边问。
“噢!管家来了吗?”她不知该说什么,只好随口说。
“他开车送我妹妹去机场了。”
妹妹?鬼才信!她酸涩地想。
赫士达发现她沉默得“诡异”,便走了进来,蹲在她身前试问:“昨晚睡得好吗?”
“不好。”她冲动地说。
“一定是认床了,来吧,吃完早餐后再去睡一觉。”他笑着抚抚她的头。
呃!妮可眼眸阴郁,恨他又拿她当小孩看,生气地伸出双手推他,但她万万没想到一使劲,竟使得完全没设防的七尺大汉跌到了地上!
突如其来的“攻击”让赫士达脸上的笑容骤逝,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暗沉。
妮可也大吃一惊,急忙道歉。“对不起。”她匆匆往前一步,想拉他一把弥补自己的过失,很不幸竟踢到他的腿,身子瞬间往前倾去!“啊——”她两只手臂像螺旋桨似地拼命空转,想维持平衡,却仍抗拒不了地心引力,就这么惨烈地扑倒在他身上,膝盖压迫着他的重要部位!
呃——要命!他发出惨澹的心声。
而她的唇也狠狠地压上他的唇!妮可都愣住了,她完全感受到他的强壮体魄,鼻息间满是他脸上诱人的男性古龙水味,而他慑人的黑眸正朝她射出警告的光芒。
她惊惧,后悔,想逃,却已来不及,一股狂猛的力量把她整个人翻过一圈,扫到地上,且压住了!
“你会不会太鲁莽了一点?”赫士达低沉的声音像幽静的夜风迎面扫来。
“我……也这么觉得。”妮可被他强大的力道惊吓,也被他深不可测的黑眸震慑,更被他压迫得喘不过气来,她心乱如麻,满眼无辜。
但赫士达再也不被那张天使脸孔,和无辜眼神的模样给蒙骗。“你的野蛮举动简直是幼稚。”
“我知道。”都是事后才有知觉!但她辩驳。“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遇见你就克制不了自己的冲动!”她一股脑地说,说了才发现这句话有“可议”之处。“我指的是……蛮力。”她小脸轰地红透,尴尬地说明此“冲动”非彼“冲动”也!
“你一直都想激怒我?”赫士达瞪着她不安的双眼。
“不……不是的。”妮可连忙摇头。
“那究竟是怎样?”这次可不轻易放过她。
“我真的不知道,我对别人都不会有这样的反应。”这是真的。
“那你对我真是够特别的!”他邪恶地一笑。
“你又要把我绑起来吗?”她心底一骇。
“惩罚的方式不只一种。”他半眯的黑眸邪佞地瞅着她。
“你……你……你想怎样?”她惴栗不安地蠕动小嘴。
“想有什么法子可以释放你的冲动。”他低沉的声音像带着魔力,暗夜般莫测高深的眸缓缓接近她,性感的唇缓缓地压上她的,带着烟草味的舌纠缠住她的青涩。
妮可仿佛看见七彩炫光,顿时天旋地转,他竟然吻她,就像作梦一样,只是她一点也分不清这究竟是美梦还是噩梦……
赫士达颇为讶异,小野猫竟全然没有反抗,温驯得教人意外,而她的滋味竟是甜甜,一点也不火辣,害羞又疑惑的舌轻轻与他厮磨,令人渴望的温柔让他不只想浅尝即止。多年来他都当她是个孩子,再次见面她却已是个美妙的少女,除了责任,更存在着占有的欲望,他绝不只想要驯服她而已,但他可不想惊吓她。
他缓缓地放开她,接触到她迷蒙的眼波,看见自己的笑意映在她眼瞳底。
“你这是在欺侮我?”妮可嗫声问。
“我相信你不会不懂这是一个真正的吻。”他暗哑地说。
“你干么吻我?”她咬住唇,困惑的问。
“你刚刚不也‘吻’了我,我们算是一比一平手。”面对她的“冥顽不灵”,他无法说明“心意”。
“放开我。”妮可叫着,原来他只是在嘲讽她,有点可恶,也令人失望伤心。
唉!两人之间似乎有道无形的鸿沟,赫士达一跃起身,伸手给她;妮可嘟起唇不接受,自己爬起来往浴室走去。
“你不去吃早餐要去哪里?”他问。
“去刷牙!”她气呼呼地进了浴室,把他隔绝在外头。
而关起门后她浑身的气焰却倏然消失,无力地靠在门板上,双手掩着脸,忍不住无声地哭了,热泪渗出她的手指。
他夺走了她的初吻,却只是想嘲讽她,教她的心好痛好痛,也好羞耻啊!可是刚才她怎会忘了抗拒,任由奇妙的火花延烧进心底才发现是个错误?都怪他的吻太温柔,像个诱人的陷阱,让她一头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