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丹儿已经醒过来了,虽被捆绑住,仍使劲地挣扎着。
“小姐身体状况还算好,但我怀疑她的精神状态有异,像是被催眠过。”医生大胆地假设。
“催眠?!”在场的人全都一脸诧异。
“她的力气的确大得不寻常。”深受其害的妮可说。
“我有个好友懂得催眠术,说不定可以帮得上忙。”医师说。
“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了,无论如何,只要别再让她吼叫。”太公既心疼又沉重地说,好端端的一个孙女变成这副德行,教他看了情何以堪。
医师很快连络了友人,一个钟头后友人到来,立刻让丹儿进入被催眠状态。
“你是谁?”他问。
“我……是一只猎豹,妮可是我的猎物,我不眠不休地找寻她的踪迹,但不可以伤害赫士达。”丹儿说。
“有饲主吗?”
“有。”
“是谁?”
“金青青。”
这个名字令赫士达心下一震,莫非他就是那个把丹儿带走的“陌生男子”?!但他为何要丹儿加害妮可?
赫士达立刻写下字条,让催眠师问她要金青青的住址。
“金青青住哪儿?”催眠师照做了。
“他在寒楼……”丹儿念了一串地址,赫士达记了下来。
“记不记得醒来的方法?”催眠师问。
“赫士达说爱我,我就会醒来。”丹儿说。
四下一片静默,每个人的视线都落在赫士达身上,包括妮可。
太公在一旁听了也泣不成声。他深知丹儿对士达一见钟情,可惜士达并不喜欢她,他也知道女孩儿不该一直倒追人家,但他始终爱孙心切,不忍苛责。“拜托你,士达,就算行行好,帮帮我,也帮帮丹儿。”
赫士达这辈子没说过自己无法做到的事,更何况他真正爱的人儿就在身边,他怎能负她!
妮可凝视他的眸子,明白他在想些什么,但她并不是器量狭小的人,而且此刻救人要紧。“救救她。”
赫士达一脸不可思议。“你要我昧着良心?”
“如果昧着良心就能救人,未尝不可!”妮可说。
赫士达看进她聪颖且晶莹的眸光,释然了,单臂将她搂住,对丹儿说:“我爱丹儿。”
神奇的事发生了,丹儿露出喜悦的神色,在催眠师的指令下终于清醒过来,见到一伙人围绕着她,怪叫道:“你们在做什么?我为什么会被绑住?”
“唉!”太公叹息,抱住她,亲手帮她解开。
赫士达带着妮可悄悄退出江家,还没走到门口,太公就急急追上来。“士达,关于那个金青青,会不会是五年前被退职的韩国负责人?”
太公毕竟是公司的董事,有此联想完全合理。“我会查清楚的。”赫士达坚定地说。
在车上赫士达一脸凝重,由五年前公司的弊端开始推想,还有那日见到金青青和吕耀东的合照,以及他利用丹儿对妮可不利……疑窦重重。
“金青青是公司的人吗?”妮可问。
“你不要过问,一切由我来解决,现在最重要的是去治疗你的伤。”赫士达把车开向医院,今晚他决定自去找金青青“谈一谈”。
夜幕低垂,回到家里,一地的礼服碎片令人看了错愕又难过。妮可负伤的手一一拾起那些碎片,掩不住心伤。地板忽然多了一双手,赫士达蹲下身来和她一起收拾,安慰道:“没关系,再买就有了。”
“幸好白纱还没寄来,否则也会一并遭殃的。”妮可红着眼眶说。
赫士达握住她的手,取下她手中的碎布。“这儿由我来收拾,你去洗个澡,上床去睡觉,我保证明天你一起床,就会看到原来的礼服全挂在原位。”
他的语气就像在安抚一个受伤的孩子,令妮可不禁笑了出来,她用力地点头,享受这份专属于她一个人的爱。
“喂,礼服店吗?我要那天选购的同一款式礼服,明天一早送到。”
妮可在浴室听见赫士达正打电话联络礼服店;心底漾满温情,他对她的好足以填满一切的伤痕,就连手臂的伤都不痛了。
洗好澎澎,房里已被清得一千二净。“你不去洗澡吗?”妮可温柔地问。
赫士达摇头,说道:“上床去,让我看着你睡。”
妮可躺到床上,身体一接触到柔软的床才发现自己好累!而他当真单膝着地握着她的手,看着她。“手疼吗?”
“一点也不,你为什么不去洗澡,也不睡觉?”妮可迎向他的眸察觉他眼底有抹阴郁,唇边的笑意有些寥落,虽然他表现得很轻松,但她能肯定他心底有事。
“等你先睡。”赫士达没有说明,为她盖上被子,呵疼地轻抚她洁白无瑕的小脸。
妮可在他的注视下乖巧地闭上双眼,第六感告诉她,他一定是要去找金青青!不愿让他记挂着自己,只好顺从他的意思,但她打算他前脚一走她后脚就出门,跟去瞧个究竟,心底有个强烈的意念,她绝不让那个金青青伤害了赫士达!
他果真出门了,妮可立刻下床换上衣裤,跟出门去。
寒楼竟是一家古董艺品店!敞开的大门挂着“已打烊”的牌子,里头却透出淡淡幽光,像是有人在。赫士达停下车,凛然地走进里头。
一室古典阴沉的气氛中有个男人正背对着门,伫立在转动的风水球前,颀长沉静的背影显得森然诡异。
“你终于找上我了,赫士达。”他的声音如幽暗魅影。
终于?这家伙口气不小,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究竟安的是什么心?
“你是金青青?”赫士达沉着地问。
“哈哈哈!赫董事长果然好记性。”金青青转过身来,灰暗的眸光就像来自阴间的使者。
“你利用江丹儿杀害妮可,是为了报复我把你撤职?”赫士达直接地问。
赫士达一身王者气焰灼疼了金青青的双眼,他收起邪恶的笑,冷冷地说:“不,那你就太小看我了。”
“哦?!你另有目的?”还是在声东击西?
“只是想跟你谈个买卖。”金青青耸肩,走向一旁的古董摇椅。“想借你公司的货机之便,帮我从马来西亚运点东西到世界各地,以古董家具做掩护,收益咱们俩均分。”
“什么东西?”赫士达犀利地问。
“白粉。这可不是普通人可以办到的,以前有吕耀东帮我,现在只有你了。”金青青坐到古董摇椅上,悠悠荡荡的目光令人见了晕眩。
赫士达猛然惊觉他奇异的眼色,立刻移开视线。然而令他感到震惊的是,他的公司竟然早已成了他的“帮凶”,而他却完全不知情!
“吕耀东为什么要帮你?你和他又是什么关系?”他不动声色地问,尽管胸口已燃烧着炽热的怒火。
“那个痴心汉是个同性恋,他疯狂地迷恋着我,当然会帮我,而且我还传授给他一个不错的淘金手法,获取不少利益,但那家伙实在想不开,你一开始调查,他就慌了,真是没用。”金青青淡笑,妩媚邪气的模样教人看了心惊。
“你所指的是那些利用公司航运之便的‘绿色单据’?”原来自始至终都是他在搞鬼。
“没错。”金青青的眸子变得阴沉。“答应我们的买卖吗?”
“你为何会成为毒枭?”赫士达没有回答,反问金青青。
“混口饭吃,这比待在赫兹有前途,不是吗?”金青青不以为意地耸肩。“你还没回答我。”
“你认为我会怎么回答?”赫士达面无表情地问他,探问“底限”何在。
“英明如你,当然该跟我合作,你总不会任你心爱的女人生命受到威胁吧?!”金青青狡诈地佞笑。
赫士达完全明白了他的目的。“你以杀害妮可把我引出来,又以妮可的性命威胁我。”
“赫董事长果真是聪明绝顶。”金青青以为自己占了上风。
“不怕我控告你吗?”
“举发我对赫兹的信誉会有很大的影响,你会冒这个险吗?”
“我不但会控告你,更不会答应你,等着受制裁吧!”赫士达严正地一口回绝,他向来顶天立地,不受威胁,更不和邪恶挂勾!
“今天的买卖若谈不成,你可会饮恨而终。”金青青迷魅的眸光转瞬间变得阴冷,掏出手枪直指赫士达。
“我不受你的威胁。”赫士达转身就走。
“你……太可恨!”金青青从摇椅上起身,枪杆瞄准他的背。
跟着来的妮可躲在橱窗外,乍见金青青竟拿枪指着赫士达,奋不顾身地冲向正走出门口的赫士达。
“砰!”枪声响起,金青青怨恨地扣下扳机。
赫士达猛地被一股力量撞击上,但那不是子弹,而是妮可,她用身体帮他挡枪!
“妮可!”赫士达惊诧地抱住她,触到她身上汩汩流出的鲜血,震惊得无以复加。“你为什么要来?!”
“我不能……让你一个人……走进险境。”妮可气若游丝地说,感觉力气正从体内消失,她瘫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