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蝶恍然的垂下小脸,胸口灼热了,有种被深深羞辱的难堪!
虽然要得到他的钱似乎比较容易,但她可以出卖自己的自尊,却不表示她也可出卖心羽姊姊的尊严!她命贱身为舞女,但姊姊是天之骄女,更是她仅有的亲人,她必须替姊姊保留!「我不说。」
「你!」石野森焰双眉纠结,没想到她如此顽劣。
「你想要多少钱,尽管开口。」他认为加倍的金钱可以买通她。
「我不要你的钱,请你放开我,让我离开这里,我要回日本去。」幻蝶低声请求。
「想得容易。」他更攥紧她,缩短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她护在胸前的手几乎抵在他坚实的胸膛上。
「你为什么想知道?」她胀红了脸,困难的问。
「我有必要知道。」他不想多做解释。
「即然你那么神通,可以追查到我的身分,你不会自己再去查吗?」她淡淡的说,却因此惹火了他。
「查?难道你以为我当真会认为你和心羽有任何关联?你不过是长得像她,而我无法忍受被你和那老头联合起来愚弄我!」他甩掉她的手,怒不可遏。
「你觉得我像心羽?那表示你认识她吗?」幻蝶错愕地问。
「她是我这辈子唯一爱过的女孩。」石野森焰低吼!
幻蝶颤抖。「她……在哪里?」
「她死了,被老头害死了!」石野森焰额上的青筋因激动而急遽跳动。
凄楚的泪刺痛幻蝶惊悸的眸,她朱唇颤动,心灵覆上浓密的乌云!她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如此出乎意料!
原来她所要迷惑的对象,竟是姊姊的恋人!
石野驯之所以找上她,完全是因为她长得像心羽……
他一定会迷上你这张小睑!
她终于明白石野驯为何要那么说了。
「你哭什么?」石野森焰阴沉地问。
「我不要你的钱,我告诉你心羽和我的关系,请你也告诉我,她是怎么被害死的!」幻蝶凄凉的求他。
「可以,你说。」
「心羽是……我的双胞姊姊,八岁那年我们在中国上海的育幼院被分开了,她被一对法国夫妇收养……」幻蝶泪流满面。
石野森焰心底彻底震惊,但他的眸却依然冷漠。「除了双胞胎,世上也没有人可以长那么像了。不过,凡事我都要求证据。」
「我有携带着八岁那年和姊姊的合照,在房里。」
「带我去瞧瞧。」
幻蝶水盈盈的眸羞涩闪烁。「可不可以……给我一件衣服?」
石野森焰瞥了她娇柔的身子一眼,立刻进入更衣间换上便衣,并取出一件外套,披上她的肩头。
她没想到他的动作居然是轻柔温和的。
阁楼里,幻蝶将小时候和姊姊的合照交给石野森焰。
石野森焰坐到椅子上凝视着照片,久久不语。「心羽从没对人提过她原姓古,且来自育幼院,还有个双胞胎妹妹。」
幻蝶被这句话刺伤了心,自卑地说:「不提也罢!我存不存在是不具任何意义的,唉!」叹了口气,幻蝶失落地微笑。「你们是怎么相识的呢?」
「她的养父母在法国上流社会很有名望,我移民到法国来在一个宴会中遇到她,那时她才十七岁。」
十七岁……幻蝶忆起那年正是她的养父去世,家中经济陷入困境之际,而姊姊享有真正的花样年华……
「你们相恋?」她含蓄地问。
「没错,我比她大了八岁,却深深迷恋上她的单纯可爱,很快的我们便坠入爱河,她怀有我的孩子。但石野驯安排了一个女人介入,刻意制造始乱终弃的谎言,要命的是心羽竟相信,因此割腕自杀!那老头真是居心叵测,他拆散了我和心羽,如今又找了你来引诱我,他究竟有什么目的?」
「你的父亲……真可怕!」幻蝶骇异极了。
「他不配当我的父亲!」石野森焰低斥。「一个父亲不该让自己的孩子沦为私生子!更不该让一个爱他的女人受尽屈辱!」
「我真感到……很抱歉。」她因自己需要一笔钱却触动他心底的伤痛感到自责!「我该立刻回日本去了,请你当做我从没来过。」
「你这么回去如何向石野驯交代?」
「我就说事情没成功。」幻蝶淡然摇头。
「没有一笔钱你无法送你养母去医病。」他直指事情核心。
「我仍可以找到买主的。」幻蝶耸肩。
「什么买主?」
「我的初夜。」
世界突然在这一刻全静默了下来,石野森焰双眉微蹙的瞅着幻蝶。
在他研究般的眸光中,她卑微的脸红,低垂粉颈。「我高校都没毕业,又没有一技之长,唯一值钱的,只剩下……我自己。」
「你甘愿为钱沦为娼妓?」他尖锐地问。
「你的生活优渥,养尊处优,永远不会为钱而出卖自己,当然也不会懂得我的苦衷。」幻蝶落寞地道。
「也许你说的没错,但你既然是心羽的妹妹,我就无法坐视不管。」
「那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关联,你根本不必管我。」
他是可以不管。
除了长相相同,她的性情和心羽简直是南辕北辙--
心羽自信、甜美像朵温室中的娇兰,她却是楚楚可怜像朵风雨中的小花,那双大眼睛里的忧郁像迷蒙的山岚,眼波恍若不安的涟漪……一副生涩的可怜模样儿,惹人心疼!
「不,我管定了,谁要你自已送上门来。」石野森焰霸道地说。
幻蝶心悸地瞥着他。
他竟对她淡然一笑,说道:「我们可以合演一出戏。」
「演戏?」
「假装你已迷惑了我,我和你一道回日本,我想了解石野驯的最终目的究竟是什么,而你照领他支付的报酬,也算替心羽报仇。」
「欺骗石野老爷?」幻蝶诧异。
「我们各取所需,又不相违,一举数得。」石野森焰断言道。
「我……演不来。」
「只是扮演我的女人,很简单。」
简单?幻蝶脸更红了!「我……」
「你只要配合我,直到我查到他的用意,愿意吗?」
幻蝶踌躇了。「会不会被识破?」
「不可能。」他的强势及自信深深地撼动着她。
「为什么?」
「谈恋爱没有那么困难,何况是逢场作戏。」他轻描淡写的话却恍若一道强烈的风拂过她的心头,扬起愁绪。
「一星期后你可以向他报备,你已彻底勾引了我;一个月后,我和你一同回日本。」石野森焰深思熟虑地道。
幻蝶轻轻的点头,这绝非她原本的意愿,但就如他说的--逢场作戏罢了!当舞女一个月,哪天不是作戏呢!
但她的性灵何在?
也许从卖身的那天起,她已失去了灵魂……
唉!
一星期后日本东京
「老爷,有您的越洋电话。」仆人恭敬地把无线电话送到花园里。
「谁?」石野驯精神不佳的躺在摇椅上,特别护士正为他量血压。
「一位女性。」仆人道。
石野驯接过电话,挥了挥手,要仆人及护士都退下,待他们走远,他才接听。
「老爷子,我办到了,焰被我迷得昏头转向。」幻蝶以轻快的语调「报告」这斐然的成绩。
「我就知道你可以,因为你实在太像那个小太抹了。」石野驯森沉的嗓音中隐约透露着得意。
「小太妹?」远在法国的幻蝶震惊极了,为何在石野驯的口中,心羽竟成了小太妹?
「这个你别管,你只管迷住他,照计划行事。」
「是,我知道。」
「好了,不多说了,千万别让他起疑。」石野驯交代。
「是。」
结束了电话,石野驯灰冷的老脸掠过一阵胜利的冷笑。
焰这小子太自负了,自从他母亲去世,他完全不靠他的接济,在法国过着挥金如土的浪子生涯。
据他得到的征信报告,焰在法国不务正业,不学无术,却过着富豪般的生活,交往的朋友都是些放荡的公子哥儿。
这些年他对外放话,无论如何要焰回日本来继承他的家业,其实只是一个幌子,他从没想过要把家业全部过继给他,只是想利用焰来对付他那两个由正室妻子所生的儿子石野雷夫及寒峻斯,那两个不识相的小伙子竟然悖逆他,放着自家事业不管,自创了「太子集团」,如今声势即将超越他所经营的「石野家族企业」,父子关系西临破裂。
这些年他处心积虑的急于拉拢焰,但他一直对他相应不理。两年前为了迷恋一个叫心羽的小太妹,还拒绝他送去法国和他成婚的女人。而那个小太妹竟放肆地打电话到日本来大闹。
「我已经怀孕,我就是要嫁他,你无法阻挡我们的爱情。」
「我调查过了,你只是一名养女,并不真是什么名门千金,不配为我石野家生下继承人,焰将来是我的继承人,我的孙子的血统一定要最优秀的。」
「你是说我不够优秀?」
「你难道没有自知之明吗?一个清白的女孩,怎会未婚受孕,在我看来,你不仅不够优秀,还是个小太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