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对这个女儿有时她真是没辙!古月心无奈的喟叹一声,摇摇头走向主屋。
颜沁看着母后大人离去,暗暗的伸手给姥姥和姥姥击掌。
「老妈似乎是相信了!」颜沁顽皮地说。
「奶以为姥姥我也会相信吗?太不够意思了。」姥姥的手指轻点颜沁微翘的鼻尖。「告诉姥姥是哪个不识相的家伙打伤了奶?」
「您就一定要识破,然后让我说这件可恶的事吗?」颜沁噘起嘴撒娇。
「当然,不然怎麽和奶当同一国的。」姥姥心底其实十分关心。
「一个椭圆型的飞标射中了我┅┅」颜沁本是打趣地说,她不想令姥姥太担心,但这一说她才发觉,这说词她似乎在哪儿听过┅┅
啊呀!不就是那个爱占卜的精神病患「吉普赛」吗?
噢,怎会这样,莫非她已在不知不觉中被精神病患同化了?「阿弭陀佛,善哉善哉!」颜沁担忧地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
「怎麽了,是什麽令奶突然变成了善男信女?」姥姥糗孙女。
「世界末日到的时候连河水都会是滚沸的。」颜沁额冒冷汗地说。
「沁儿说什麽,怎麽姥姥都听不懂?」姥姥抚了抚颜沁的额。
突然颜沁抓住姥姥的双肩,担心地问:「姥姥,您说我是不是发神经了,您看看我像不像个疯子?」
「奶一直是个美丽又善良的孩子。」姥姥爱怜的抱着颜沁,拍抚她的背。
「真的吗?世界上只有您这麽说我。」颜沁使劲儿的抱紧姥姥。
「奶本来就是啊。」姥姥呵疼地说。「看来在精神科工作不合适奶,我要奶大伯立刻给奶调部门。」
「噢┅┅还是姥姥了解我,可是不必您亲自出马,我今天已经请调了。」
「那我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喽!」姥姥淘气地说。
「是啊。」颜沁抚抚姥姥满是皱纹的脸颊。
「好了,好了,咱们进屋里去,我房里有瓶散瘀的药很有效的,但奶得告诉我是谁害你变成趴趴熊的。」姥姥认真地说道。
「是一个可恶的洋鬼子叫欧诺斯,他的眼睛像魔鬼一样是紫蓝色的┅┅他好讨厌,中文说得又破又说不『轮转』的┅┅」颜沁挽着姥姥的手臂走向主屋,一路「讨伐」那个令人生气的洋鬼子。
微风中树叶的挲挲声恍若天使淘气美妙的笑声,春天总是个充满希望的季节。
是否爱情就要悄悄来临?
第二章
颜沁到外科上班的第一天心情还不坏,但眼眶上的「黑轮」令她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甚至还吓着了小病患。
「妈┅┅我不要,她好可怕┅┅」一个手臂割伤的小孩哭着不让颜沁打消炎针。
「小朋友,你没见过趴趴熊吗?」颜沁自我解嘲,但这小孩就像见鬼似的仍紧抱着他母亲。
「没见过趴趴熊总看过贱狗吧!汪汪┅┅」颜沁嘻皮笑脸地哄那小孩,而那小孩终於敢偷偷地看她一眼。
「来别哭,姊姊有糖果哦,打完这一针就给糖吃。」瞧见小孩的反应,颜沁又连哄带骗。
「真的吗?」小孩正视了她。
「当然。」颜沁从制服口袋里取出一颗糖。
这招术果然管用,小孩伸出了手想取糖,而颜沁乘机握住他的手臂。「不痛的。」
她顺利地为贪吃的小孩打了针,大功告成后小孩开心地吃着糖,而她赶着去照料别的伤患,但临走前她竟听见小孩对他的母亲说:「贱狗为什麽会在医院里?」
颜沁有些啼笑皆非,但这都拜那洋鬼子之赐,别让她再遇到,否则,她一定叫他也尝尝当贱狗的滋味。
她走出诊疗室正要回工作站,在走廊上她竟然遇见到昨天在运动场上那位「总经理」!
他行色匆匆地迎面而来,还执着手帕猛拭汗,一副奔忙的模样,而他也认出了她。「小姐,原来奶在这里任职?」
「是啊!」颜沁冷漠地睨视他。
「奶的伤看来不轻。」总经理表现关怀。
「小意思罢了。」颜沁随口问道。「你来看病吗?」
「不是的,是我们总裁,他受了点伤,现在正在照X光片,我忙着为他办理住院手续。」
「哦。」真是恶有恶报,颜沁的唇角扬了起来。
「他是怎麽受伤的?」眼看机不可失,她连忙试探「军情」。
「球赛太激烈了┅┅」总经理又频频拭汗。
「是不是为了抢球?」她大胆的假设,小心的求证。
「大概吧!」总经理不太确定。
美式足球太粗暴了,常为了抢球叠罗汉,被压在下面那个当然惨 颜沁在心底暗想着,且幸灾乐祸的憋着笑,但她不知道自己脸上的「黑轮」,令她的「奸笑」看来很可怖。
总经理感到苗头不太对劲,唇角不自然的抽搐且连忙告辞。「我去办个手续。」
「你忙、你忙。」颜沁开心得不得了,等总经理走远了,她已趴在墙上「笑」不成声,且失控的猛捶墙壁!
两个实习的小护士从走廊上走过正巧见到这一幕,惊异地低语道:「那个刚从精神科调来的学姊,看起来好像不太正常。」
「她看起来好可怕,我们快走。」
颜沁倒没听见人家说了什麽,她只顾着笑,「此仇不报非君子」这七个大字龙飞凤舞的在她心底蠢蠢欲动。
「他好帅,比明星还帅。」
「听说是位大人物呢!」
「他是联邦财团的总裁。」
「难怪住本院最高档的套房。」
颜沁闷声不响的坐在洗手间的马桶上,无意中听见门板外的议论纷纷,她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听说他叫欧诺斯。」
「实际上该是叫欧诺斯二世,他以欧诺斯这个姓氏为名,父亲是一世,他是二世。欧诺斯家族是全美数一数二的富豪之家呢。」
「奶怎麽知道这麽清楚啊!」
「我刚刚用英语和他说过话呀!」
众人在此时发出艳的惊呼。
「不知他会不会需要特别看护。」
「希望他会需要,那我一定免费照顾他。」
「奶的英语说得好,机会很大。」
呵,原来是一群自甘堕落的小女生!颜沁不以为然的冷哼,释放了体内多馀的水分后,她整好衣衫走了出去。
镜子前一群嘻笑的小护士见了不苟言笑的颜沁后,突然一一的闭上了嘴。
颜沁沈默且严肃地走向角落,打开水龙头洗手,那群小护士互换眼色后,竟然一个接着一个很快的都离开了洗手间。
「奶们不是说有位凡尔赛玫瑰要来我们部门吗?怎麽来了一个『黑青』?」
「嘘!小声点,她就是啊┅┅」
俗话说得好,隔墙有耳,颜沁冷笑,边洗手边看着镜中的自己,对於这个「黑青」她并不以为意,也不在乎,但自尊受损就非同小可了。
她一早已向护士长说明自己「服务」的热忱,那姓欧的家伙如今已是「非她莫属」,嘿嘿嘿!
室内稀微的日光、舒适的空调、加上悦耳的轻音乐,令睡眠的品质达到最理想的状态。
欧诺斯臂膀上轻微的肌肉拉伤在经过治疗后疼痛已消减不少,他静默的闭着眼假寐,寂静中他听见门被悄然打开了。
他微睁开眼,看见一个娉婷有致的修长身影,推着药车走了进来,室内有些暗以至於他看不清她的长相,但以他对女性特殊的直觉,他觉得自己曾见过这样一个美丽的倩影。
他闭上双眸,突然想起她很像是昨天在球场上气呼呼离去的女孩,那女孩有一头又直又长的眩目黑发。
颜沁安静地走进房内,轻声带上房门,她探看床上睡眠中的高大男子,确定他正是昨天球场上那个讨厌鬼。翻了翻他的病历,真令人失望,竟只是轻微的肌腱拉伤。
不过她仍得照计划进行。
瞧他正睡着,现在正是捉弄他的大好时机。「所谓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但现在时候到了。」颜沁口中念念有词,放下盘在头上的长发披散在脸上,恶作剧的站在他的床边不动。
在这幽暗的室内她这个样子看起来一定加倍可怕,这家伙醒过来肯定会吓破胆,呵呵┅┅
颜沁一点也不知道,欧诺斯老早就悄悄地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虽然他听不懂她口中叨念着什麽,但他可以察觉这小护士很诡异。
他微睁开眼,暗地里观察她,她仍只是站着不动,时间缓慢的煎熬了将近十分钟,他终於低声地用英语问:「奶站这麽久不累?」
颜沁神情一震,拨开脸上的发丝,看见欧诺斯伸手将灯光调亮。
显然地这家伙十分镇定,完全没有被吓着,而且正用那双讨厌的眼睛嘲笑地看着她脸上的「黑青」。
其实他并没有笑,但她却感到他眼中有份笑意!她甩甩头拨去脸上的发,怒瞪着他。
欧诺斯认出她是昨日那美丽的女孩,改以中文问候她:「吗?奶好。」
「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颜沁的火气开始有升高的趋势。
偏偏这个气死人的老外火上加油地回了一句:「狗和象的牙基本上形状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