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吗?」纳蓝用手指捏揉了一下脸颊,嘴角还是忍不住往上勾起,「朕保证不会乱来,只是纯睡觉,绝不会意图不轨。」
「这个嘛……」玲珑犹豫着。
他正色的举起右手,「朕可以用人格保证。」
玲珑点头妥协,「好吧!」
纳蓝差点笑歪了嘴,「朕绝对会乖乖的,什么都不会做。」只要能拥着她睡觉,他就心满意足了。
候在凤鸣殿外头的小顺子连打了几个呵欠,见纳蓝没有出来,又怕有什么召唤,他只好先找个位置坐下来打盹。这次对象不同,小皇帝总该不会半途而废了,离天亮还早得很,他就先睡一觉再说。
才调整好睡姿,就听见房内砰然作响,好像有人从床上摔了下来,但他又不能闯进去查看,于是赶紧将耳朵贴在门上倾听。
「呀!」的一声,门扉猝地被人从里头打开。
当小顺子直起身躯,看到额上肿了个包、手中捧着一堆衣服、满脸沮丧的小皇帝时,他忙不迭用手堵住大嘴,「噗……」
「闭嘴!不准笑!」纳蓝涨红俊脸,难堪的怒斥。
小顺子费力的咽下即将出口的爆笑,「皇、皇上该不会是被姑娘……轰出来的吧?」
「朕是皇帝,谁敢轰朕?!是朕为了顾虑她的名节,才决定移驾他处。」人家只不过控制不了身体的本能反应,她居然一脚把他踹下床,这种奇耻大辱,怎么可以让别人知道?从明天开始,他下定决心要把功夫学好,下次换他把她制伏在床上,让她再也不敢对他不敬。
小顺子弯身偷笑道:「是、是,皇上真是体贴。」看来皇上又吃瘪了。
纳蓝哼声道:「哼!你现在才知道。」
「皇上,待会儿奴才去拿药来为您擦擦,不然,明天会肿得更大包……」
纳蓝此刻烦恼的是该上哪儿过夜。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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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驾到——」
霎时,储秀宫内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赵钰芬兴奋的要伺候的宫女赶紧为她梳妆打扮好接驾。皇上会亲自驾临,可是相当难得少见,她当然得把握机会了。
「皇上会突然跑来,小姐,这不是好现象。」老侍女忐忑不安的喃道。
赵钰芬媚眼含春的笑了笑,道:「奶娘,你想太多了,说不定小皇帝终于想起我的好处,这才到储秀富来看我。」
老侍女可没她那么乐观,但也不好泼冷水。
这时,纳蓝面色异常愤怒的跨进门槛,赵钰芬见他一到储秀宫就直接到她这儿来,不禁大喜,立刻姿态娇娆的上前见礼。
「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她嗲声嗲气的说。
老侍女见纳蓝眉宇含怒,没来由的感到背脊一阵寒意。
「哼!」纳蓝俯睨着跪在脚边的主仆俩,见赵钰芬还迳在那儿卖弄风情,不禁怒从中来,「你可知道朕今天来这儿的目地?」
赵钰芬娇嗲的笑说:「奴婢不知,还请皇上明示。」
「好,朕就让你明白。」他怒眯黑眸的低斥,不顺子,把东西拿给她看!」
小顺子睇了不知死活的赵钰芬一眼,从怀中掏出一只艳红色的小瓷瓶。「赵婕妤,这东西,你可认得?」
「这……」赵钰芬的脸色登时乍青乍白,瘫坐在地上。「皇、皇上明鉴,奴婢真的不识得这东西。」
老侍女很快的镇定下来,由身后悄悄的扶住主子,免得她过于惊慌反倒露出了马脚,一切就全毁了。
「不识得?」纳蓝咬牙嘶吼道:「这里头装的是一种叫做鹤顶红的毒药,有人亲眼看见你的人半夜偷偷将它埋在储秀宫后的花园里,你还敢狡辩?」
赵钰芬失声惊喊道:「皇上,冤枉啊!奴婢真的没见过什么鹤顶红,一定是有人故意中伤奴婢……」
纳蓝怒咆一声,「住口!」
「皇上,我家小姐什么都没做,恐怕是有人栽赃嫁祸,还请皇上明察,还我家小姐清白。」老侍女大声喊冤,其实心里又惊又怕。
纳蓝倏地瞪大了眼,「小顺子,把人带进来!」
「奴才遵旨。」小顺子朝外头招了下手,一名相貌平庸不起眼的宫女进来跪了下来。「你现在就当着皇上的面,把那夭晚上看见的事情说出来。」
宫女低垂着头,期期艾艾的说:「是。有一天晚上,奴婢半夜起来上茅房,经过花园时,就、就见赵婕妤身边的奶娘神秘兮兮的在那儿挖洞,奴婢一时好奇,等她走了之后就把土挖开来看,因、因为瓷瓶的颜色很漂亮……奴婢瞧了喜欢就捡了回去,第二天拿给秋杏……就是和奴婢同房的宫女看,因为她在宫里待得久,见多识广,便告诉奴婢瓷瓶里装的是一种毒药,要奴婢赶紧把东西交出去,免得惹祸上身……」
赵钰芬突然呼天抢地的大叫,「你胡说!皇上,您可不要听她的一面之词,她是夏婕妤身边的人,您可千万不能相信她,这贱奴才肯定是故意冤枉奴婢的!」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狡赖?」纳蓝指着她的鼻子,口气鄙夷的低斥,「你这女人的心肠还真不是普通狠,竟然敢在宫里用毒害人,你的眼里还有朕的存在吗?幸好玲珑内力不错,不然早就让你害死了!」
老侍女情急的抢到前面。「皇上,这都是老奴出的主意,小姐什么都不知情,老奴愿意接受责罚。」
「皇上,奴婢事先真的一点都不知情,全是奶娘一个人所为,皇上要相信奴婢是无辜的。」赵钰芬几句话就想把事情撇得一干二净。
「小、小姐?」老侍女万万没想到她当真全然不念十八年来亲如母女的情分,又是失望、又是伤心。
纳蓝看了,更是一肚子的火,要是换作以前,他早叫人将她拖下去砍了。「你以为朕会相信?像你这种心如蛇蝎的女人,朕连碰都不想碰!小顺子,即刻将她们轰出宫去,朕不想再见到她们。」
「不——皇上,您不能这么做!!」赵钰芬抱住他的大腿尖嚷,「奴婢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皇上不要奴婢,奴婢只有以死明志。」
纳蓝嘲讽的睇睨,「你是死是活与朕何干?」说完,他便转身离去。
赵钰芬张大着嘴,艳容惨白扭曲,这才明白大势已去。
「那女人还真可怕,幸好朕没有碰过她,光用想象的就觉得呕心。」纳蓝俊脸愤然的走在廊下,「还是玲珑最合朕的意,她行事一向光明磊落,从来不会在背地里耍什么阴谋。」提到喜欢的姑娘,他的表情也变得温柔。
「那么,皇上是有意立玲珑姑娘为后了?」小顺子问道。
纳蓝咧开嘴角,笑得意气风发,「朕是有这个意思,只等禀明了太后奶奶和母后,她就是朕的皇后了。」
「皇上别忘了还有夏婕妤,夏婕妤有夏太贵妃当靠山,只怕不好交代过去。」小顺子提点。
纳蓝一脸悻悻然。「夏太贵妃又怎么样?朕决定的事,容得了她干预吗?她要是敢多事,朕就下旨让她到避暑山庄住几年!至于那个夏婕妤嘛,你就传朕旨意,她想继续待在储秀宫就随她,若是待不住想出宫嫁人,朕也会替她安排。」
不待小顺子反应过来,纳蓝已经脚步轻快的走了好远。
「你还愣在那儿干什么?朕和玲珑约好在文华殿切磋武艺,要是让她等久了,朕唯你是问。这些天来,朕可是经过一番苦练,今天绝对可以打赢她。」纳蓝得意的大笑,「哈哈,胜利已经在朕的眼前了。」
小顺子垮下脸,深表同情的道:「皇上呀皇上,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您还是不要乐极生悲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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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虫呜声显得格外急躁刺耳,彷佛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让秦功睡得不甚安稳,到茅厕小解之后,他打着大大的呵欠走回房,才经过窗边,却见屋外晃动着几条不明物体,起初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不过练武之人耳力向来敏锐,他可以听见极其细微的呼吸声,即使对方刻意隐藏,也无法完全掩饰。
秦功头一个想到的是姜氏。无论这些人有什么企图,他得先安顿好她。
「弟妹、弟妹,醒一醒!」他在姜氏房外叫唤。
房内立刻响起窸窸窣窣声,浅眠的姜氏很快的套上外衣出来。「秦大哥,发生什么事了?」
秦功急急的说:「外头好像有人,你待在里头,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出来。」
姜氏倏地惊慌起来,「会不会是三王爷派来的杀手?他们还是找上门来了……秦大哥,我们该怎么办?」
「别怕,或许只是一般宵小,你躲在床底下,不要发出声音,我出去看看。」秦功交代她。
姜氏将手巾攒在胸前。「秦大哥,你要小心一点。」
「我知道,快进房里去。」秦功迅速的说完,就冲回房提着年轻时行走江湖所用的大刀出来。如果对方真的来意不善,今晚他就得大开杀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