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拧起眉头,望着他那虽然憔悴却仍是邪美倜傥的俊容,“如果你再这么口不择言的蓄意说这些话来让我生气,我就马上离开,绝不会再管你的死活了!”若非知道他伤得严重,根本不可能侵犯她,她恐怕早就吓跑了。
望着她直站在洞口一脸防备的模样,卫亚汉不禁肆笑出声,一对目也突地阴沉了起来,“算了,你走吧!不过是开个玩笑,你这女人就鸡猫子鬼叫,无趣!”
“你说什么?”她瞪大眼。
这男人怎么是这么样的呢?她好心救他,他却轻浮又唐突,活像个登徒子!更气的是她自己,明明可以不甩他、不理他,但又为何就是放心不下他呢?
其实她心底明白,这其中除了医者之心外,还有一股她完全无法捉摸的感觉,那感觉居然让她光瞧着他,就有一股心口发酸的涩意,以及一丝排除不掉的眷恋……
彩儿摇摇头,眉头深锁的抬起眼,瞧着他那紧闭双眸刻意假寐的模样,她忍不住的鼓起腮帮子说道:“好!既然你说我小器,我也不想再理你了,你好自为之吧!”说完,她随即冲出山洞,可法走两步又折返,瞪着他道:“还有,明天我也不会来了,你自己想办法给自己疗伤吧!”
丢下这番话,她便往远处直奔,其战栗的身影可以她哭得好伤心。
卫亚汉眯起眸子,缓缓的勾起嘴角,暗自忖道:”既然为我哭,就表示对我有好感。当真不来?好,那咱们就试试看吧!”
&&&&&&&&&&
彩儿快步奔回位于山腰的小木屋,而这时,云老爹也正站在门口直探望着,远远见她跑了回来 ,眼角还含着泪水,他不禁紧张地上前询问-----
“发生了什么事?今儿个怎么这晚回来?眼睛还红红的,是谁欺负你吗?”
事实上云老爹是江湖上消失多年的神医云立,十年前他带着幼女前来白碧山隐居,并将一生的医术全传授给彩儿,希望她能继承衣钵。
可是,当他见女儿为了钻研药草天天远赴深山寻找,有时还会很晚回来,他还真是担忧又于心不忍啊!
“爹,没事的,因为我想为您采青圣子,所以才会找到这么晚,让爹担心了,彩儿下次会小心的。”她敛下眼睫,因为忍不住满心的苦处而嗓音哽咽。
“彩儿,你一定有心事,对不对?”云立趋上前,握住她的小手,可一触,却疼得她轻呼了声!
“呀!”
“怎么了?”他不解地抓着她的手进屋,就着油灯一瞧,“天!怎么到处都是刮伤?”
“嗯是我在采青圣子时,不小心被芒草割伤的。”她低垂着脑袋,支吾地扯着谎。
“胡说!”云立瞪着她那双逃避的眼神,“你跟着我学医这么久,难道不知道青圣子生长的地方根不长芒草的?”
“爹,我我因为走错地方,迷了路……”她别开眼,刻意回避这个话题,“爹,您用过晚膳了吗?”
“我用过了,倒是你,一定饿了吧?”见她不愿多谈,云立只能叹口气,暂时不问了。
“嗯!是饿了。”
说起吃饭,她也不禁想起山洞里的男人,他受了那么重的伤,又流了那么多的血,究竟能撑多久呢?
“那厨房里还有茶,你快去热了吃吧!”云立催促道,但见她动不动地低头蹙眉沉思着,他伸手摇了摇头,“彩儿,在想什么啊?还不快去吃东西!”
“呃!好,女儿这就去。”她震了一下,而后低垂着脑袋匆匆走向厨房。
望着她的背影,云立忍不住摇头叹道:“唉!这孩子也真是的,今晚的行为举止怎么这么怪异?”
他跟着走进厨房,就见彩儿随便热了几样菜,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更教他忧心忡忡了。
“彩儿呀!心底有话就告诉爹。”他也明白女儿今年十六了,合该是待嫁女儿心的时刻,有心事是应该的,但她可以提出来与他商量呀!
“没……没有啊!”彩儿抬头一笑。
“我不信,是不想下山走走?”
云立当然知道小孩哪能一辈子待在山上,彩儿长大了,会有自己的想法,再加上偶尔听见山脚下的人上山就医时说的一些新鲜事,她总是张大眸极有兴趣的听着,所以他认为她的不正常肯定和想下山有关。
“什么?”她一头雾水地问道:“您为什么这么想?”
“你长大了,有心事还瞒得了爹吗?”
“不是的!爹……”彩儿急急辩解,“我根本没想过要下山,也从没想过要离开您,您别多心啊!”
虽说她很喜欢听旁人告诉她一些山下的新鲜事,却对亲见下山一游一点儿兴玫也没有。
她喜欢山中的淳朴”安宁,不喜欢城里人的勾心斗角,就拿刚刚在山洞里的那个男人来说吧!同样是这么的令人讨厌!
“真是没有?”云立不放心地又问。
“没啦!爹,我要吃东西了,您就早点去睡吧!”彩儿没辙地扶着父亲的肩,将他送进他房里。
“唉!你这孩子,就是嫌我烦是不?”云立摇摇头,望着长得愈心愈标致的女儿,下意识地感叹道:“你的模样与你娘年轻时一模一样,可真像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爹,我知道您想念娘……”彩儿伤心的垂下脑袋,“可惜我不曾见过她……”
“你娘命不好,生下你就去世了啊!”想着”想着,云立不禁淌下老泪。
“别再说了,您快睡吧!”爹身子骨不好,她着实不希望他再忆及伤心过往;她只希望他能快乐,能长命百岁。
“好,那你也早点歇着。”
“嗯!我会的,您放心。”
将父亲送上床,为她盖好被子后,彩儿才放心地离开,回到厨房坐在桌子边,看着父亲为她准备的几样她最爱吃的小菜,心底不禁样汉温暖。
真的,只要和爹在一块儿,她根本无所谓下不下山。
爹一定没想到她只是为了一个轻浮的陌生男人所困扰烦恼……
望着桌上的菜,彩儿不禁又想起山洞里的男人。
若她不再理他”不去看他,他会不会就饿死在那洞穴中呢?
唉!她能放他一个人自生自灭吗?
谁来告诉她,她究竟该怎么办才好呢?
&&&&&&&&&&&&&&
敌不过心底的忧焚,第二天彩儿还是以上山采药为借口,提着竹篮离开木屋,唯一不同的是竹篮里放了些早上特别多做的菜肴,上头还特地覆盖上的白布,希望能够隐瞒过云立。
也还好云立一大早就去屋后面养鸡,没有注意到她的怪异行为,她也就趁着这空档赶紧往山里去。
可一到山洞口,她竟然没有看见人!
糟了!他的伤势那么重,会上哪儿去呢?该不会是昨儿个饿了,所以四处觅食去了?
她不安的揣想着。
突然,一股非常深的内疚感袭上心头,她恨自己,为什么……为什么要跟一个伤者呕气?
他伤得那么重,自然会语无伦次,而她是位医者,合该别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可她居然会对他说出那样的话?
如今他上哪儿了呢?她又该去找他吗?
看着手中的竹篮,她又想起他整夜未食,于是下定决心找他去,反正就在这山找一圈,若仍没有他下落,那她就放弃了。
于是,她便开始往东找去,足足绕了一圈却仍无所获,这时她可急坏了,可蓝子里的东西又不能带回去,因为若是让爹发现,岂不是又追问半天,想想……她只好想办法丢弃了。
猛叹了一口气,彩儿便走到崖谷边,企图将篮子里的东西倒下,可才掀开白布正欲倒下时,却惊见下头有个人。
是他!他怎么跑到下面去了呢?
她立刻将竹篮放下,匆匆绕着小路,经过好远的路程才跑到崖谷下。
她上前扶起他下半身,“你怎么了?为什会在这里?天!你的头上都是血!”
真糟!彩儿看了看崖上面,心想他该不会是从上头摔下来的吧?
瞧他的伤势,似乎更严重了,还有骨折呢!这下子她该怎么救他呢?
用力拍打他的脸颊,她压低嗓音问道:“你快醒醒!不能睡呀!”
他动了下身躯”紧皱着眉头,却没有张开眼睛。
彩儿看得愈是心急,不停的在他耳边喊着,“醒醒!你不能睡呀!这一睡就完了,快醒来呀!”
在她的叫唤与激烈拍打下,他终于张开了眼,当瞳孔渐渐缩拢,瞧清楚她那忧急的表情时,竟不明白地问道:“我怎么了?”
“你昏迷好久了,要撑着别再睡知道吗?”她提醒着他。
“姑娘,你说什么?”卫亚汉抚着额,目光深沉地望着她,”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而且我的头好疼……”
“头疼是因为你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脑子可能撞伤了,千万别妄动,我为你看看。”
彩儿伸手要为他把脉,哪知道他却急切的拍开她的手,防御地望着她,“你别碰我!你想杀死我是不是……呃--”也许是一时激愤牵动了伤口,他痛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