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还不走啊?”珞珞瞪着蔚晴苍白的脸。
“她爱看就让她欣赏吧!那个女人就只会摆架子,总是装出一副冰清玉洁,不得侵 犯的模样,其实她可比你还……”他狞笑着停顿了会儿。
“还怎么?”珞珞好奇地睁大眼。
“还……闷骚,哈……”他肆笑的嗓音挟了一丝无情的冷嘲;
驱赶蔚晴离去的意味甚浓。
她既与他有血缘之亲,又是亲妹妹,他不能再对她有任何绮思遐想,亦不能再付予 他心底的热情爱意,唯有藉着伤她,来缓和自己渐深的情思。
蔚晴闻言,倒退了数步,重重瘫在身后的茉莉花丛,表情中净是饱含伤害的苦痛, 为什么在她想承认爱他的同时,他要拿无情残酷来回报她?
“您何不问问她要不要把衣裳脱了,加入咱们,珞珞不会在意玩玩三人游戏。”她 娇媚低笑,柔若无骨的身子几乎完全吊在樊溯身上,弄湿了樊溯一身锦袍。
他却毫不在意地褪下外挂,仅着内衬跃进池中,与她来个鸳鸯戏水,池内水气袅袅 升扬,灼伤了蔚晴的眼,也螫伤了她的心。
珞珞胸前那两朵嫩润,霞红似的玫瑰紧紧地贴在他胸膛上,大胆地诱引着蜂鸣蝶舞 的激情春潮,卖力地在他体内撩起一片炽焰狂情。
突然,樊溯以迷惘荡漾的眼,瞟着直待在一旁早已泪眼婆娑的蔚晴,“珞珞的提议 不错,你要不要也下来玩玩?”
当他看见她眼角的泪影时,心头猛然一阵撞击,但他刻意忽略它,反以一双潋光深 沉的眼凝视她,一脸狞笑。
她猛摇头,勉强撑直自己的背脊,转身逃开这个让她伤心的场景。
奔回“茉莉斋”的蔚晴扑倒在床,在对樊溯交付出了身心后,她还能回到原来的自 己吗?原来在樊湖心中,她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女子,永远无法走入他心中;她只是他 掠夺的猎物,待到手后便再也不会珍惜了。
此刻,她若要求离去,他应不会再留她了,一个已无利用价值的女子,只有被任意 遗弃的份。
她想离开,但爹爹交代的事……她怀疑自己下得了手吗?
但不做又将有负爹爹的期望,他以死相逼,她又怎能狠心漠视?
所以,她只好继续厚颜留下,等待机会了。
而最终,死便是她的归路……※※※
接续的十天光阴对蔚晴而言,简直是度日如年。
她不再有樊溯的音讯,他亦不曾再来探视过她,但由宫女耳语间彷若可听闻他近日 寻花问柳的行为已愈渐猖狂,经常夜居“揽月楼”,不见回宫就寝。
蔚晴的心早已碎成片片,她无心于教导小阿哥齐潞武功,对他只能深感愧疚与自责 。
爹爹交代的事始终回荡在她脑海中,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积压在胸臆间的那股 凝滞感也更沉重。
就今晚吧!她经调查得知,今日戌时,皇上将约宫中数名大官在御书房秘密会议, 既属秘密,御书房内必无护卫跟随,且参与者以文官居多,威胁性也降至最低,是下手 的最佳时机。
然而,蔚晴心里更是清楚不过,今夜也正是自己的死期!
无论她功夫再好,也无法闯过大内高手的追杀与成群御林军的围攻,只是在死之前 ,她想见见他、再看他一眼才得以瞑目。
即便他再无情残忍,总是自己这辈子唯一的男人,她思他、念他、想他之心也从不 曾稍褪,数日的分别只有更加深她对他的依恋。
而他呢?流连在群芳之间,忘了世上还有她这个人是吗?
或者是,他压根将他与她曾有过的一切早已丢得远远地,不复记忆了?
“侯姊姊,你怎么了?”齐潞收了气,走向蔚晴身边,“最近你好像老是恍惚无神 的,有什么心事吗?”
“没……没什么。”她心虚了。
“没有才怪,你一定在想我六阿哥是不是?从来没有姑娘能逃得过我六阿哥的魅力 ,我想你也不例外吧!”齐潞自以为幽默地道。
“小阿哥……”齐潞这句话深深击中她的心扉,久久无法释怀。
她悲凄地说:“许久不见他了,不知他近来可好?”
“他哪会不好,天天和不同的美女在一块儿亲热,可真让人羡慕!侯姊姊,你就放 弃他,选择我好了,如果你愿意等我长大……”
“小阿哥——”蔚晴摇摇头,阻止他再胡言乱语。
“好吧!看在你那么钟情我六阿哥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吧!今天他可没出宫哦!一 直待在“溯澐宫”。”他鬼灵精怪地又说:“反正今天也练得差不多了,我就放你半天 假,你去找他吧!我也要去找十四阿哥玩去了,明天见。”
看着他离去的雀跃背影,蔚晴不禁苦笑,明天……她可还有明天?
她望向“溯澐宫”的方向,是的,她想再去见见他。拖着无力的步伐,才经过宫门 外,便听见里头有女子吟哦轻喟的激情呓语,顿时,她煞住了脚步,心头蓦地一阵紧绷 ,受伤的泪已无声无息地淌下脸颊。
才要回身走避,即听见樊溯由里头传来的冷诮嗓音,“羽儿,你可真带劲儿,也够 辣!以往我怎么都没发现你的好呢?”
“六阿哥心里只有珞珞,哪放得下羽儿?”女子软绵的嗲声中,醋味四溢。
蔚晴转头,试着透过窗缝看着暖炕上裸体交缠的男女。
“从今天起,我只宠你一人,以前我有的那些女人我全给忘了。”樊溯嘎然低笑, 长臂将怀中女子锁于身下,强烈狂鹫地攻上她的股间,长驱直入下引发那女子阵阵激情 嘶喊。
蔚晴傻在当下,被眼前的景象震得心碎欲绝,迭步后退中无意撞上了脚边盆景,引 发一阵声响!
“谁?”樊溯阴冷的声音霍然飘出!推开身下的羽儿,迅速着装。
蔚晴捂住了嘴,以防由喉间迸出悲鸣,她拚了命想逃开,但双腿却如千斤石,怎么 也无法移动。
此刻大门已被拉开,樊溯壮硕颀长的身影已挡在她身前。
他眯起眼,嘲讽地讥笑道:“真难得,今天你会主动来找我。
有事吗?”
她心慌地摇摇头,强烈感觉到他笑眼中的冷酷,“只是顺便……顺便过来看看。”
“明儿一早,我向皇上禀明你因家中有急事,得暂辞武师一职。”他面无表情,彷 若一颗风化千年的石头,不露半丝心绪。
他不得不赶她离开,每每见了她那抹纷姿,他总会在愤恨中埋怨不休,怨上天对他 开了个那么大的玩笑!
为何要在他寻得自己的感情时,才被他发现这么难以承受的事实!
对于皇额娘,他只好暂作隐瞒,等他的心情稍稍平静,他会对她说出一切。
“是不是利用过后,已无价值?也丧失了兴趣?”她虽笑着反问,那抹微笑中却透 着沧桑。
樊溯蓦然狞笑,冷锐的眼鄙视着她,“你可能误会了“利用”
二字的意义了,如果你认为和我在一块的那段时光,你也获得愉悦,就不该称之为 利用吧?”
他嘶哑的嗓音未歇,已饥渴地吻住她的唇,他告诉自己,算是最后一次放纵吧!此 刻他只想爱她、吻她,把所有一切的道德束缚全都抛诸脑后。
这吻绵密纯柔,爱抚着蔚晴那颗残缺不全的心,自己的意识完全封锁在他给予的炽 情唇舌挑逗中……正当她沉醉其中,却被另一波狂野肆虐的吻所侵袭,一次又一次的蛮 悍纠缠,她的菱唇几乎经不住他狂狷的掠取!
下意识地,她喃喃吐露出隐埋在心底的那三个字,“我爱你——”
樊溯如遭电击般猛然一窒,霍然推开了她,危险冷峻的脸上溢满了心力交瘁!
“你说什么?”他眼底闪过一道似笑非笑的光芒,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可笑意念在心 头氾滥。
老天啊老天!你这是何苦呢?在他完全心灰意冷的同时,又跟他开了一次大玩笑。
他的双眼突变犀利,带着冷漠,令她陌生!
“没……没什么……”她恨不得吞回刚才那三个字,现在的她彷似一个低贱女子, 跪在他身下向他求爱般难堪。
“我要你再说一次。”他眼神忽地一锐,狠狠地扯住她的下巴逼视她。
“我……”她呀着下唇,不去看他双眼中逼人的威胁。
“再、说、一、次——”他那蓄势待发的狠劲儿让她的心又重重拧了一下,冷意瞬 间蔓延全身。
“我承认自己爱上你了,今天想来见你最后一面。”她哽着声,脸上净是悲凄之色 ,他狠心伤了她,她却无法不爱这个扰了她一池春水的男人。
“最后一面?”他在震惊之外,还听出了些弦外之音。
“呃……”她抹去泪,掩去伤痛,随意找个理由,“你不是要我离开吗?以后将后 会无期。”
“你就那么急着想撇清我?”他一脸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