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他吹了声口哨,将方才因受了惊吓逃走的马儿唤回,而后将季罡扶上马,自己也跟着一跃而上,快速朝府邸奔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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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罡的左臂果真是废了!
当两人带着伤回到府邸,下人连忙请来扬州城最好的大夫,可是没有一个治得了季罡的左臂。
如今他整只左手毫无知觉,而他也变得沉默寡言,对巫邱的恨意也更深了。
李科看着这一切,痛心不已,恨不得废了左臂的人是他,而非五少啊!
季府也因此陷入愁云惨雾中,没人敢将这事告诉远在别苑静养的季老爷与季老夫人,免得他们承受不了这个事实。
除此之外,季罡的脾气变得非常火爆,让许多下人招架不住,首当其冲便是李科。但他没有怨尤,是他护主不周,自该承受五少的怒焰。
李科犹记得前几天,五少几乎每天都会独自出外,他因不放心五少的安危,暗暗跟随,才发现原来他是去破庙找那个丫头,而后前往小茶楼聊天。
他发现那几天五少的心情总是很愉悦,事后五少也说,他决定要将那丫头接进府里,可见他对那丫头是真心的。
既然如此,不如藉由她让五少振作起来!
“五少,时间差不多了,您……不出府吗?”李科进了他的寝居,却见他坐在椅子上望着窗外,一动也不动。
“出府?做什么?”他面无表情地说。
“去——您不是说今天要把那丫头接回府?”李科此话一出,就见季罡的身躯明显震了下。
他只是转开脸,依旧不语。
“五少,她或许正在等您,您若不去,她……她会担心的。”过去他不赞同五少将那女人带回来,可现在只要能让五少回复以往的模样,就算要他跪在她面前求她来,他都愿意。
看向五少,他紧闭着眼,表情虽平静,可右手却紧握成拳。
李科知道他正在压抑满腔激动,挣扎着该不该去见她。
“五少——”他又开口。
“出去。”季罡沉冷地说。
“可是五少……”李科眼眶微红地望着他。
“我说出去。”他又重复一遍。
李科就是不死心,“五少,我知道您心底难过,但我希望你能振作。我们都还没打倒巫邱呢,您不能……不能再自暴自弃了。”
这两天五少丢下所有的事,总是在房里望着窗外发呆,这情形若是让老爷、夫人瞧见,是多大的刺激呀!
“我都变成这副样子了,你要我拿什么打倒他?”终于,季罡说话了,“你说呀!”
“您别气馁,我相信您的胳臂只是暂时失去知觉,总有一天会恢复的。”李科肯定地道。
“哪一天?十年、二十年,或是我百年之后?”他匆然发出狂笑,笑得人心魂俱裂。
“五少,您要对自己有信心啊。”李科索性跪在他面前,“求您一定要振作,绝不能让巫邱再这么嚣张下去。”
“好了,别说了。我累了,你下去吧!”季罡闭上眼,眉头紧紧蹙起。
“我……”
“退下!别让我再说第三次,即便你是我最亲近的护卫,我也一样会将你撤换掉!”季罡回过脸,以不耐的表情望着他。
李科痛苦地低下头,沉重地说:“是,属下告退。”
当他离开,季罡终于垮下双肩,揉揉眉心,深吸了口气。天……晓莲会如李科所说的,正在等着他吗?
可他这副模样,又怎么与她见面?
这一切都是巫邱造成的!
李科说的对,他又怎能放过巫邱呢?他是他季罡今生最大的仇人呀!
等着瞧吧,他不会放过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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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晓莲拎着细软站在岔路口等季罡,随着时间慢慢流逝,天色都暗了,可他却还未现身。
他该不会是忘了吧?他说他今天要接她进府呀!
爹昨儿个刚回家,娘心情正好,她便骗娘她要去参加女子书经社,并要在那儿住上数日。
巫夫人不疑有他,自然答应了,还遣苏儿与她做伴,当然被她给婉拒了。她使出三寸不烂之舌,好说歹说地说服了娘,让她独自前往。
她好不容易才找到借口,为何他不来了呢?
唉……她忍不住叹息。
直到夜色笼罩整个大地,她才死了心的回府。
回到家后,晓莲对苏儿和娘的问话几乎是充耳未闻,满心想着季罡为什么要骗她?为什么要让她在那儿枯等这么久?
“小小姐,您是不是有心事?可以跟苏儿说吗?”老夫人容易骗,苏儿可不好骗呀。
“没有,我只是突然不想去书经社。”她现在郁闷到了极点,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哦,那我先退下了。”苏儿不放心地瞄了她一眼,决定让小小姐静静。
苏儿一走,晓莲立刻扑到床榻上痛哭失声。
“季罡,你是临时有事还是忘了?若真有事也派个人来跟我说—声呀!为何让我一个人痴痴地等?为什么……”她心碎的哭泣,哭累了,她索性走出房门,到后花园散心。
月儿如勾,夜色如墨,如此美丽的夜色,她的心却异常悲戚。
“唉……”
一声轻幽的叹息穿过矮墙,传进正在巫府墙外,欲入内找巫邱算帐的季罡耳中,他的身躯莫名轻颤了下。
是她吗?还是他听错了?
不可能,她绝不可能在这里出现呀!
可方才他去破庙打听,里面的人居然说不认识晓莲这个人,莫非她从头到尾都是在骗他?
重重的闭上眼,季罡努力克制脑海里纷乱的思绪,在没有得到确切的证明以前,他不能怀疑她!
为证实墙内究竟是何人,他提了口气跃上墙头,就着月色瞧去——他的胸口重重撞了下!
是她!真是她!
季罡眯起了眸,心中除了恨意已无其他。
该死的女人!居然与巫邱联手欺骗他,她……她居然这么狠,不但欺骗了他的感情,还想夺走他的命!
晓莲,你究竟跟巫邱是什么关系?
等着吧,他—定会查出来的!
而在院子里散心的晓莲,完全不知道她朝思暮想的男人就在墙头上,以一双愤恨的眼看着自己。
她像个游魂似的走着,直到敲了三更鼓,她才徐徐步回房里。
就在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时,房门匆地打开,晚风阵阵吹来,冷得她直打哆嗦。
奇怪,她明明将门窗都合上了,怎么房门会突然打开呢?
下床走到门边,正准备合上门,却感觉身后似乎有个影子在晃动,猛回头一看,竟是一名黑衣人!
“你是谁?”她惊愕的直往后退。
张开嘴,正欲尖叫之际,她的后颈部突被砍了一记手刀。
见她昏了过去,黑衣人立即扛起她,奔向屋外潜入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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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好酸,头好疼,发生什么事了?
晓莲迷迷糊糊的张开眼,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地方。
她赶紧坐直身子四处梭巡,不明白到底怎么了。
眼看外头的天色已蒙蒙亮,她是不是该找个人问问?
抚着额,她慢慢下了床榻,忍着脑子持续传来的晕眩,她走到门边,将门打开。
看见眼前的人,她完完全全愣住了!
是他!站在门外的居然是季罡……
“原来是你。”她兴奋地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
季罡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伸出右手扳开她紧缚在他身上的双手。
“季罡!”对他这冰冷的反应,晓莲结结实实的抽了口冷气。
他徐步走进房里,等她跟进房后,反手将门关上,而后看着她那张百思不解的小脸,“别装了,再装就没意思了。”
“装?你是什么意思?”她是真不懂呀。
“我既能派人去巫府将你劫走,可见我已经知道你是巫府的人了,这还需要解释吗?”他目光如炬地望着她,眼中少了过去的温柔。
晓莲紧揪着衣襟,恐惧地向后退,“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告诉我呀,别这样吓我。”
季罡勾起嘴角,残佞一笑,“这样就吓到了?”
“季罡……“她一脸不解。
“不要叫我,你没资格叫我!”他火爆的吼出。
“我——”从他眼中看见重重杀气,晓莲噤了声,一迳往后退,直到退坐在床沿。
“别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拿出你的蛇蝎心肠呀,咱们可以来比狠。”他贴近她,男子的气息轻吐在她的唇瓣上。
“别这样,求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要让我猜呀。”
她的身子在颤抖~~心在滴血,不明白他为何如此张牙舞爪,他是受了什么刺激吗?
“死不承认?”他抿起嘴角,“好,那我问你,为什么骗我?”
“我骗——”她这才弄清楚,于是好言解释,“我只是想接近你,绝不是故意欺瞒你,其实这么做我心里也很痛苦。”
“痛苦?呵……”他眼底漾出一丝苦笑,“你有我痛苦吗?”
“请你原谅我,我若不这么做,根本没有机会见到你,而你或许就不会想接我去你府邸——”
“你现在已经在我府中了。”他勾唇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