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娶我,只要你娶我,我可以立即放了萧堡主。」果真如莫司傲所揣测一般,她要他娶她!
他若有所思的眼眸瞟向小杏,「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我娶了她,你们有什么好处?」
「我说过这是我们堂主的主意,内情我不明了,你不如回去自己反省反省,可曾与我们堂主结下不共戴天的梁子。」
莫司傲睑孔纠结成一道道复杂的线条,默不出声的面容上有著深思的神情,却找不出半丝可循的线索,他印象中绝没有和弓武殿堂的人扯上关系,莫非是从前?
「告诉我,我义父武功不凡,你们是怎么挟持住他的?」他沉声间,最看不起这种小人伎俩。
「我是他义女,他当然对我百般信任,不疑有他,所以我偷偷在茶水中加了一滴无色无味的凝心剂……」
「好个恶女人!」
小杏冷冷笑了几声,「想清楚了没?将来成为夫妻,你们吵上一天都不关我的事,现在别浪费时间,如果还得考虑考虑也无妨,你慢慢想吧!只要别忘了在下个月初三扛轿子到来福客栈将咱们小姐抬走就成了。」
「我义父呢?」莫司傲眯起眼,灼热的眼神望著小杏。
「轿子一抬走,我立即放人。」在小杏持平的语调中,透著阴险的骇人冷意,
「走吧!小姐,就快出嫁了,可别抛头露面罗!」
拉起江纯纯,她不再给莫司傲半点发言的机会,快速离开了这片翠绿之地;莫司傲只是蹙紧眉心,严峻的神态中多了份厌憎与不耐。
她们想玩这游戏,他可不愿奉陪。只是义父……他也未免太不谨慎了。
唉!这事得从长计议了。
第九章
莫司傲回到傲丰堡时已值黄昏,齐友湟及庹强都寸步不离大厅地等待著他,他们都想知道江纯纯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只是莫司傲自从回堡后,就面色凝重的不曾开过口,齐友湟与庹强也都识相的不追问,就等著他自动发言。
「齐叔,过去我在黑店的那段时间里,可曾得罪过弓武殿堂?」
他突如其来的一问,也让齐友湟愕愣住!小莫怎会突然间起弓武殿堂?
这个江湖上扑朔迷离的一个教派。
「没有,自从你来到黑店后一直都平安无事,也从未见人上门寻仇。」
齐友湟眼带疑虑,他虽未语,但莫司傲也察看得出他极欲想理清这一头雾水,因此主动回答,「江纯纯幕后主使者就是他们。」
「这是怎么回事?」齐友湟果真按捺不住心底渴望得知的念头,急急追问。
「说实在的,我心里也没谱。」在莫司傲平淡的语调中听不出他内心的焦躁,其实他比齐友湟还急著了解其中内幕。
可惜那个小杏什么都不清楚,他也只好先回堡,将整件事好好的琢磨琢磨。心想,应该可从齐叔那儿得到一些蛛丝马迹的线索,无奈依然还是落了个空。
弓武殿堂绝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找他麻烦,看来这整件事并不单纯,还得追溯以往……或许十年前那天所发生的事才是一切问题所在。
「哦,我懂了。你怀疑弓武殿堂与十年前你家那场灭门血案有关?」江湖路走多的齐友湟,立即猜测道。
「没错,否则他们没理由找我麻烦。」莫司傲啐了声道。
「麻烦?」这倒让齐友湟想起小莫此去赴约的目的。「江纯纯找你去谈了些什么?瞧你眉宇深锁的,一定带回来了什么坏消息。」
莫司傲没说出口,他事先前后瞻望了下,奇怪,他怎么找不到水胭的身影,若是平日,她早就冲进他怀里,今天竟然到现在还下出现!
「胭儿呢?」掩不住心中的焦虑,他迫切地问出口。
「去看赵爷爷了。」齐友湟凝神望著他,臆测著他到底隐瞒了些什么?
莫司傲似乎也松了口气,「她不在也好,我担心她听了会受不了。」
江纯纯逼他娶她,虽然在她面前他表现的非常镇定,但实际上他又有什么法子可想呢?
义父在她手中是不争的事实,他又有什么筹码好与她谈判的,只是要他娶她——混帐,想了就恶心又不甘!
下个月初三。要命!只剩下不过十天了。
不行,他得想办法,无论如何得想办法在十天内救出义父。
齐友湟见他的表情忽明忽暗地,彷佛纠葛著许多愁困于心中,捺不下这焚身的着急,他不禁问出:「怎么了?到底江纯纯说了些什么?」
莫司傲深吸了一道冷空气,咬牙说著:「她要我娶她。」
「什么?她掳走萧堡主,就只为了圆一个嫁给你的梦想?不可能,弓武殿堂不可能为了江纯纯这无聊的梦想费那么大功夫。」
齐友湟深感不可思议,这其中必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在。
「我也是这么认为,只可惜那两个女人不给谈判的机会。」莫司傲无奈地喟叹一声。她们两个一问三不知,更遑论要得知内幕了。
齐友湟惊慌地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傲,娶她吗?」
一道深沉急促的呼吸声由不远处的门后传来,那颤抖的气流虽微乎其微,但仍逃不过莫司傲犀利敏锐的耳力。
「谁?」
一抹浅绿的身影从门后缓缓走出,那人儿双唇微颤,点点水气沾上眼睫,轻扇之下,它落上了白皙的脸庞,却抖不掉一脸的愁。
她听错了是吧!一定是自己听错了!莫哥哥不会弃她于不顾的。
「胭儿!」
该死,她听见了是吧!瞧她脸上抹愁、眸里带忧,明明就把他当成了一个负心的男人!
不,他不是的!
莫司傲迈出矫健的脚步走向她,却被她制止了,「不要,别过来。」
「胭儿?」他煞住了脚步,两眼无奈的看著她。
「告诉我,你是不是要娶她?」由她干涩的喉间硬问出这几个字,却早已飘浮走了调。
「胭儿……」
「别过来,也别敷衍我,我只想知道答案。」见莫司傲有所行动,她急急的后退了一步,不小心后脑勺撞上了门板;莫司傲心疼的想过去紧紧的搂住她,却因她的坚持而忍下了。
「我……我不知道。」的确,此刻他满脑子杂乱无章,根本尚未想出应对之策,救义父之事又迫在眉睫,他的确无法给她一个肯定的答案。
「胭儿,别这样……」齐友湟看不下去,想开口劝说。
「不要过来!让我一个人静静。」水胭不解,为何太轻易付出了感情,得到的总是伤害。
要他放弃是不可能的,因为在情义不能兼顾时,他会选择「义」;而她无法反驳,因她爱的不就是个有情有义之人吗?
一个求爱舍义之人不是她能接受的,可是为什么莫哥哥如她所选择,她的心还那么痛?好疼好痛。
一定是她不对,她要好好反省反省,要一个人好好静静。
不再给自己任何犹豫的机会,她倏然旋身转向外,急奔而去!
「我去追他。」莫司傲准备疾步冲向外。
「别去了!胭儿说的对,让她静静吧!」齐友湟拉住他,遏止道。
莫司傲收回步伐,心神俱凝的望向门外,他该怎么办?难道这万劫不复的地狱正等著他跳进去?
「小莫,咱们去找江纯纯吧!」
「什么?」莫司傲霍然回首望他,「您要我立即放弃,现在就抬八人大轿去迎娶她?我不干!」
「冷静点,我不会要你这么做的。」
「那您是?」
「我们去找她讲理,她不是萧夙丰的义女吗?或许能用情理来说动她,至少让她别再肋纣为虐,小杏等目的一达成,就会杀了她也说不定。」齐友湟捻须说道。
「杀了她?」蓦地,莫司傲突然灵光一现,「小杏潜入广天派少说也有三年了,而江纯纹突然意外死亡是在两年前的事,我有种感觉,她的死绝非突然!」
「那你打算怎么做?」
「去调查江纯纹两年前的死因,说不定还有迹可寻,查出是不是小杏下的毒手。这么一来,江纯纯才可能悔心大起,收敛张狂。」
莫司傲主意一决定,立即往外飞掠,消失在霭霭幕色之中。
毕竟这是他目前唯一的办法了!
※ ※ ※ ※ ※ ※ ※
经过莫司傲足足耗费三天时间的追查,从出事地点、小杏的行踪,以及当初坠崖的马车,莫司傲都做了详尽的调查与询问。
还好,该马车由于悬案未破,现还锁在衙门内的证物仓中,莫司傲凭著关系轻而易举的进入证物仓,终于在马车上找到了轮轴被人动过手脚的痕迹。
再加上出事地点就在弓武殿堂位处的梧牙山脚下,而且小杏在江纯纹出事的前一天,曾有人见她进入停放马车的车房,种种迹象显示,小杏绝对脱离不了关系!
于是莫司傲在取得县太爷的证明后立即返回,来到了江纯纯落脚的客栈。
此时正值子夜时分,江纯纯在房中沉睡著,莫司傲像风一般的潜入她房里,在她惊醒前捂住了她的嘴。